“将军,伽柏利将军,有电报,魔隐势力现身,他们要求休战谈判……”
伽柏利将军得力副将吉尔森上校急冲冲的冲进将军战略指挥室,因为太过激动而忽略房内还有旁人,而后发现收嘴已差不多重点说完。
(魔隐势力,是军方对魔鬼海不明隐世军事势力的简称!)
“终于将他们打出来了是吗?要求谈判!”该不该谈判?也许该问有没有这个需要,“他们有没有说谈判日期?”
气势威凛的将军显然比副将还激动,围了半月不说伤到对方一兵一卒,惨的是已方连连折损兵器,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如今对方肯主动谈判,一定也是被逼到难堪的某种程度,知道过去多番努力并不全是白费,自信暴涨,将军硕大的身体骄傲的站起来,不止没有斥责副将,自己也忘了此等军事机密实需避室密谈。
“呃……”论行事缜密这位副将显然成熟得多,避过言语造成上司难堪,眼神只消稍稍睨向办公桌前时时带笑拥有一双随时放电桃花眼的东方男人,就已经足够提醒。
“将军,桑某也不方便继续打扰您,我先走了!”带笑的桑竟峰不等将军反应,自觉站起身微笑请辞。
“桑盟主请留步!”在他走出房门之前,沉思的将军热情唤住他,爽朗的搭上他的肩笑着邀请,“盟主既然想得出利用格杀冥后的活尸兵团助本将军突围,如今也不妨留下来帮忙参谋参谋!”
他当然不会真心需要一个外人给什么建议,只是无意间让他听到这么多,哪能让他离开有机会泄密,先留下为好。
“这样……合适吗?”桃花眼笑意没有加深,只是眼底藏起了一目了然的睿光,进退有度的展现谦逊。
“只要有心就行了!吉尔森,说吧什么时候?”大概个性不谙客套之法,伽柏利随兴即时转向手下。
既然将军都已经发话,吉尔森没再多事顾虑,“就是现在——马上,谈判人员战艇距我军航母不到二十海里!”
“这么快?”太意料之外,伽柏利惊叫。
“将军应该疑问对方谈判为何如此急迫?事先都没有一点预兆!”桑竟峰淡然的出言挑拔,角度精刁让人不得不起疑。
“你的意思是……”
顶尖不是优势,是威势!桑竟峰能在左氏家族帮派中独力登峰,就是深谙此理——万事可以明不能白。
“就是将军心里想的,什么情况下——人会急于谈判?”
如同上次,说教挑拔成功,桑竟峰赶紧联系冥后,这可是个意料之外的变化,得快些想好应对之法。
“冥后你……以晨,是你,现在出发了吗?”电话拔通后本来冰冷嫌恶的语气因为听出是心爱女子的声音,而变得何等欣喜温柔。
“已经上路!”白以晨仍然不冷不热,站在船头所以听筒传来呼呼风声。
“有变化,御龙一族派出使者谈判,现正在途中,我从中挑拔,伽柏利也信了九成,但还是坚持要与谈判使者一见!”他说完话筒那方传来更大的风声,白以晨一定是将情况转告冥,他耐心等了一会,话桶风声转小,传来冥后八风不动的冰冷音调,“你知不知道谈判使者战艇所在方位?”
“就在你的航道正前方!你想做什么?”难道她想直接杀掉谈判使者?
“不是!”她冷淡反驳他心里所想,问她如何知道?很简单,他话中太多不屑和敌意,“既然他们都出来了,我何不轻松搭个顺风船,省了置身囚牢那一步也不会打草惊蛇!至于谈判,我想无非就是以止战双赢为前题做一番交涉,纵使谈成对我们也不会有多大影响,有状况你担待一点也就是了!”她的计划不过是借联合军的军舰隐藏身份登上路遗岛,联合军的其它用途不过是在特殊情况下以防万一用来救命的一着。
“好的,有变化再联络,小心点!”桑竟峰本身过多的忧虑被她一句话轻松化解,收线后心情放宽不少。
“小心点!”她不会自做多情,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转交给白以晨,得到她无奈含怨的一眼。
没过多久,远处海天相接之处出现一艘联合军以外的战艇,一定就是他所说的谈判使者的战艇,“单,来了!”
白以晨特意拿出望远镜,将它的构造布局看仔细些,思量自哪偷上艇会比较容易。可当焦距对准船头船栏,透过镜片她看到那个熟悉的娇小女人,惊讶伴随而来的恼怒,使脸色变白后直接变青。
“单!”她显得小心翼翼的回头。
“怎么?”冥后应声懒懒走近,不解她声音为何紧崩十倍不止。
白以晨颤抖着手递出望远镜,颤抖因为愤怒,或者因为恐惧,“宫昔羽……谈判专使是宫昔羽!”
她的颤抖在怕什么?
她怕自己,怕冥后,怕她被仇恨扭曲了的脸,更怕她变脸之后她要面临的恐惧局面。
然而……然而……
冥后除却最初听闻迸出的凶狠杀气,她的反应只是平静的接过望远镜,平静的隔着望远镜看着远处,拉长的平静,出自她艰难自持的隐忍。
每过完这一秒,她会开始担心下一秒她会凶相大发,发狂的要求她将对方船上杀得一个不留!
她不想,可是她会去做!
刺骨海风迎面刮,时间这一秒过完下一秒过,对方战艇也在一秒一秒后由白点就成白影,两方在一点点的接近。
像化石一样平静的冥后慢慢有了动作,淡淡的放下望远镜,极为缓慢的侧头看着她,那种除却冰冷空洞没任何含义的眼神才是最恐怖,她的心一丈一丈的往深谷跌……她又该大开杀戒了吧?
“我去杀光他们!”受不了她长久无言的探视,如果她是不好意思要求,那她干脆帮她说。
“不需要,他们迟早会死!”她有心就够了!
她是很想大开杀戒,但现在的她不行,暂时使不出召唤术,拿什么去杀她?怎么可能甘心她死得那么痛快!
冥后一反阴寒无低的冰冷状态,沉沉的低笑着拉住了白以晨的手,足够让人心到底赛颤的笑容缓慢的移向远处战艇上那抹模糊黑影。
“我不会再冲动,真的!”冥后笑开了,绽放的冰花杆上一根根寒气凛人的冰刺,“杀了她有什么意思,我该学学她,像她折磨我一样变态折磨她!而且,我在他的朋友眼中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如履薄冰已经很不好受,冰上如果再点火呢?你说会不会很好玩!”
“看戏首先要远离薄冰!”白以晨如此说是不想助长她偏激的气焰,让她拿人命胡闹。
“这次你说对了!”冥后点头深表赞同,朝她勾勾手步履往下舱道走,“赶紧随我躲进船舱,可别让她提前发现冰面有火才行!”
手扶上下梯栏她回头对她吩咐,要说是命令也行,“告诉艇长停止前进,代表联合军迎接谈判使者!联合军多有诚意,宫昔羽一定会——很感动!”
冥后得意的笑呀笑,应该得意呀!可是最终还是输给满心不能发泄的恨意,冰容仍然冷冽,咬着牙她强迫着自己进入底舱。
而达成她的吩咐后,像个影子一样尾随的白以晨,神情复杂的回望远处战艇上那抹极淡极弱的黑影,远远这么看着,她真的很瘦弱,瘦弱到她不需一根手指就能解决!
可是那么瘦小的一个人,本该是无害无欺的天使,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可怕得近乎邪魔的计谋和手段?
她恨她,很恨很恨,她的一切苦痛都可说是源自于她有意或无意的迫害!
不过那是曾经!
半月不到,她学懂一种生死之外的悲哀,深刻体会一段仇恨之外的苦痛无奈!
她逐渐明白,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用双脚走出来的;路途中有人向她泼水,不懂得避开,更不懂只要站于阳光下,暖意就能烘干那一身湿寒。最后也是自己自抱自弃走入深潭,如今身心俱已污浊冰冷,她似乎不该独独憎恨向她泼水的人!
连可怜可恨的自己都不能恨,对她,似乎也没有理由再恨……
但不恨不代表要原谅!她将一切复杂心思尽敛,一步步继续走下底舱,悲凉的眼神调回又回归无情无欲,对与自由之外的一切,她都会视而不见!
自私不专属于某人!
它在每个人心扎根,更多是有待发芽而已!
“马赛尔怎么了?”
居然是井遥首先发觉他的背影有些异样,冷风中缩成一堆的她才会发现。
“那艘联合军战舰,让我莫明打颤!”那是一种被锁定的感觉,很不好受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可能是天阴了,海风真是越来越冷了!”她也在打颤,只是她身体特别惧寒,上到船头她就一直在颤抖,所以没将它摆在心上。
“可能吧,才接到电报就派人来迎接,联合军对谈判似乎很积极!”打颤的感觉消失一如来时突然,他只好相信她的解释,别羽向来不会错。
“这是好现象,省了谈判之前说服他们接受谈判的那一步!”她觉得庆幸,至少不怕脑力耗损太过度的问题。
“看来是没错!”马赛尔没什么异意,话题也就打住,井遥在侧,他与她还是不要太多交流的好,免得他又以为他们在密谋什么。
不过有需要再多一句。
“进舱吧,你冻坏了,我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