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走私贩子的船来了。邓蒂斯拖着身子走到港口,当他的伙伴靠岸后,他大声喊:“你们好,我来啦!”
“那天你没有跟我们回去,真是太可惜了,我们都分了红利。”贾可布惋惜地对邓蒂斯说道。邓蒂斯满脸微笑显得不在乎的样子。不久,这艘走私船就驶向了远方。
第二天,邓蒂斯带着从基度山宝藏中拿来的钻石,走到犹太人的店铺,换了一些钱,买了一条小船送给贾可布。
“咦?真奇怪,你这么有钱为何还要去当水手呢?”贾可布问道。邓蒂斯告诉他,自己是因为家里拒绝给他生活费,一时冲动才去当水手的。现在他已接受了叔叔的遗产。由于邓蒂斯有很高的文化修养,并且叙述得十分逼真,使得贾可布信以为真。
第三天,贾可布开着小船去了马赛,准备和邓蒂斯在基度山会合。邓蒂斯早已订造一艘船,将基度山的宝藏搬上船只,让贾可布驾驶着大船,回到了马赛。
邓蒂斯经过严密的计划很巧妙地把那笔巨大的宝藏隐藏好。
“现在我该去寻找失踪多年的父亲和未婚妻梅瑟迪丝了。不管他们是不是活在人间,但我总得去寻找。”邓蒂斯迫不及待地想着。
前几天,贾可布受邓蒂斯的委托,前往马赛打听路易·邓蒂斯和梅瑟迪丝的下落,现在回来了,他向邓蒂斯报告道:
“我的朋友,很抱歉,老邓蒂斯已去世了,而梅瑟迪丝却失踪了。”
邓蒂斯的心马上冷了半截,但他并没露出惊慌和黯然的神色。马上命令贾可布用船送他到马赛,他决心亲自去寻找。
到了马赛,邓蒂斯打发走了贾可布,独自乔装打扮了一番,便往自己的故居前进。
邓蒂斯来到卡纳比埃尔街之后,第一眼就看见了埃及王号船上的水手。于是他先试着靠近他,看看他是否会认得出自己。可是那水手在回答他提出的好几个问题时,丝毫未表露任何曾经遇见过这个人的印象。
“哪!这是给你的报酬,谢谢你回答我的几个问题。”邓蒂斯顺手就将一枚金币递了过去,转身就想走。
“对不起,先生,您肯定弄错了,为什么给我一枚拿破仑的金币呢?”
“确实,我的朋友。您应该收下这枚金币。去为您的同伴的健康干一杯吧。”
水手目瞪口呆地看着邓蒂斯,甚至忘了道一声谢,目送着他远去,才说道:“这个人大概是从印度来的富翁吧。”
邓蒂斯继续向前走,他每迈出一步,激动的压力就越重:童年时代的所有回忆,这些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永远保存在他的脑海之中,现在一下子都冒出来了。它们呈现在广场的每一个角落,街道的每一个拐角,十字路口的每一个交叉点上。他坐着马车,逐渐靠近从前他父亲居住的那座房子。
邓蒂斯靠在一棵树上,沉思了片刻,注视着这幢破旧小楼的最高几层。然后,他向门口走进去,询问里面是否有空的房间。
“我这里都住满了人!”房东说道。
“六楼的那个套房也住了人吗?”邓蒂斯问道。
“是的,住了一对刚结婚的夫妇,不过里面还有两个空房间。”房东答道。
在邓蒂斯的一再坚持下,房东只好带着他上楼,看了那个套房里仅有的两个房间。住在这个套房里的是一对青年男女,一星期前刚刚结婚。
邓蒂斯望着这对新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邓蒂斯再也找不到父亲当年房间里留下的任何东西了。墙纸换掉了,所有以前的老式家具都是邓蒂斯童年时代的朋友,回想起来仍然历历在目,然而现在什么都不见了。邓蒂斯触景生情,望着父亲的床,不禁热泪盈眶。
下楼后,邓蒂斯问道:“隔壁的邻居裁缝卡德鲁斯是否还在。”
房东答道:“那个人亏了本,现在在马赛附近开了一家小旅馆。”
邓蒂斯下楼后,要了房东的地址,过了几天就将这幢楼房全部买了下来。他以高出房子本身价格的一万法郎出价使房东迫不及待地把房子拱手让给了他。
第二天,公证人办了房产手续,本来整幢楼都是属于邓蒂斯的,可是他却只要青年夫妇套房中的那两个空着的房间。
这件稀奇古怪的事在一星期内就传遍了整个巷子里的新老住户。他们一直猜测着邓蒂斯这个人,但没有一种猜测是对的。
随后,邓蒂斯又来到未婚妻梅瑟迪丝以前呆过的渔村,打听消息,但走访了好几家渔户,也没有得到什么结果。事隔十五六年,谁的记忆会那么好呢?
第二天,邓蒂斯走访过的那些渔户都收到了很好的礼物——崭新的小渔船和大拖网。他们很感谢这位大方的陌生人,可惜他那天坐着船匆匆地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