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人名叫汉斯,他是个财主家的长工,他在那里整整干了7年。这期间,他勤勤恳恳地干活,没有回一次家,因此,非常想家,非常想念他的母亲。有一天,他对财主说:“老爷,我在这儿时间也不短了,现在我非常想家,也想去看看我的母亲,把工钱给我吧。”
这个财主不但没有为难他而且还给他足够的报酬:“汉斯,你为我任劳任怨地干了7年活,我会好好地付给你工钱的。”说完,便大方地拿出一块金子,这块金子非常大,它差不多和汉斯的头一样大。
这块大金子就属于汉斯了。他把金子用布包起来,往肩上一扛,拿着财主为他准备在路上吃的干粮,就高高兴兴地上了路,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他一步一步地走着。肩上扛着一块大金子,心里正想着怎样才能轻松一点儿,这时,一个人骑着马,悠闲自在地哼着小调从后面赶上来并超过了他。
汉斯看到这个人,非常羡慕他,便大声说道:“我感觉到现在骑马一定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我要是能骑着马,那该多好啊,唉,走路可真辛苦啊。”
那个骑马的人听到汉斯的话,便勒住马扭过头对汉斯说:“哎,汉斯,那你为什么不骑马呢?”
“我没有马,也没有钱买马,现在我还要急着回家,把这一块让我受累的东西送回家,所以不得不步行回去。”
“那是什么呀?这么重,看把你压的,肩膀压得很疼吧?你的头也不能放正吗?”骑马的人问。
“噢,是一块金子,你不知道,它让我太难受了,我快受不了了。”汉斯无奈地说。
“这样吧,我看你那么可怜,就把我的马给你,你把那块讨厌的金子给我,就让它来压我的肩膀吧。”骑马的人对汉斯说。
“你说的是真心话吗?你可不要后悔,我可要告诉你,你必须扛着它走。”汉斯好心地对那个人说道。
“决不后悔。”说完,他就把马给了汉斯并帮他上了马,然后对他说:“如果你嫌它跑得慢,你就对它说:得儿,驾,驾。它就会飞快地跑起来。”
那个人接过金子,怕汉斯会改变主意不同他交换了,于是,他紧张地从小路走了。而汉斯呢,坐在马上,轻松自如地往前走,可一想起刚才那会,就有些后怕,他又想起那个人扛着金子一定累得走不动了,他也恐怕他再追上,要回他的马。于是,他要赶快走,想着想着,他对着马头大声地喊了一句:“得儿,驾,驾。”
话音刚落,还没等汉斯准备好,那马就飞也似的狂奔起来,因为汉斯刚才没有学怎样才能让马儿停下来,所以他坐在狂奔的马上吓得不知所措,脑子也不管用了,嘴里依然喊着:“得儿,驾,驾。”那马儿听到这个命令,跑得越来越快了。直到汉斯从马背上甩了下来,滚到了路旁的深沟里。幸好,汉斯没有摔死,也没有摔伤。马儿也没有跑掉,这是因为一位农夫正好牵着一头奶牛经过这里,堵住了马儿的路,要不然,那马儿可能要溜掉了。
汉斯慢慢地从沟里爬起来,轻轻地动了一下四肢,还能动。但是,他的心情坏极了,他生气地对农夫说道:“骑马可真受罪,尤其是骑这种老瘦马,它反应迟钝,不听我的指挥,况且又那么瘦,坐在上面真不舒服。它简直要把我害死了。从今以后我是再也不骑马了。
你看,你的奶牛多听话呀,可以随意地跟在它的后面,让它按自己的意愿行走。啊!你每天都能喝上牛奶吧,还有黄油和奶酪?我可真羡慕你啊,要是我也能拥有一条像你这样的母牛,那该多好呀!”
“小伙子,看你这么聪明又这么真诚,我愿意牺牲我的奶牛来换取你的瘦马,你不会拒绝吧。”农夫说。
“不会的,不会的。”汉斯顿时心花怒放。他自由自在地边欣赏风景边赶着牛,他想:我多么幸运啊,不会再从马上摔下来了,还能有牛奶喝。我现在还有一块面包,饿了我就把它抹上黄油,夹着奶酪一起吃,没有比这再好的啦。”就在汉斯感到非常幸运的时候,那个农夫匆匆跳上马,快马加鞭地走了。
当汉斯走到一个小镇上的一家饭店时,看到好的东西,他立刻感到饿了。于是,他就停了下来,把自己随身带来的中餐和晚餐吃得一点儿没剩,最后又用身上仅有的几个赫勒买了半杯啤酒。吃饱喝足之后,全身感到舒服极了,赶着听话的牛,慢慢地走着。
太阳越升越高,天也越来越热,汉斯已走了好几个小时,他的两条腿已磨出了血泡,还要用手不停地赶着牛。他又热又渴,又没有水,当他看到奶牛时,他猛地一拍脑门:“唉,我真傻,这里不是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水——牛奶吗?”
说干就干,他急忙把奶牛拴在一棵枯树上,没有桶怎么办呢?这时风正好把他的皮帽子吹到了地上,帽子躺在地上像一只大碗,这是多好的工具呀,这真是上帝的赐予。他费了好大劲,挤了好长时间,仍然没有一滴奶下来,而他的汗却把他的衣服湿透了。由于这是他第一次挤奶,不知道怎样爱惜奶牛,所以,开始时,它只得哞哞直叫。最后,它不耐烦了,用后蹄猛地一踢,正好踢在了汉斯的脸上,顿时他晕倒在地上。好大一会儿,他才慢慢地醒来,但眼睛看不清东西了,脸颊被汗一浸也火辣辣地疼,更可笑的是,他竟然想了好长时间,才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
汉斯就是幸运,这会儿恰巧有一个杀猪的人从这里经过,此刻,他正要赶着去杀猪,在他的手推车上躺着那只将要被杀的小黑猪。
他看到躺在地上的汉斯非常奇怪:“休息怎么不找个凉快的地方?”“你这是干什么呢?在这里休息,你不感觉到热吗?“他问汉斯。
汉斯就把自己想喝牛奶,如何挤奶,奶牛把他踢了一下的事对那人说了。杀猪的人倒是挺大方的,他就把自己的酒瓶递给汉斯,对他说:“先喝点吧,解解渴。”他又看了看奶牛,然后对汉斯说:“汉斯,你怎么买这样一头老奶牛,它太老了,不能再用来挤奶了,顶多只能用来拉拉车,或者宰掉,否则,它已没有了用处。”
汉斯听了,附和道:“你说得好极了,那我就把它杀掉算了,这头牛虽然又瘦又老,但它的那一身肉还是够我吃好几天的。但是,我不太喜欢吃牛肉,它对我来说,简直太难吃了。”
这时他看到手推车上的胖胖的小黑猪,然后羡慕地说道:“猪肉和牛肉就不一样了,猪肉吃起来多香呀,而且,还能用它灌香肠。唉,我情愿不要奶牛,如果我有一头猪的话。”
“汉斯,你说的是真心话吗?如果是,为了你我情愿把这只肥肥的小黑猪来换取你的奶牛。”杀猪的人说道。
“行啊,行啊。”汉斯迫不及待地说道:“真是太感谢你了,上帝祝福你。”说完,他就把奶牛交给了那个人,又从那个人的手中接过牵猪的绳子,然后就上路了。他边走边琢磨,自己太幸运了,真是上帝的宠儿,一路上尽管碰到了许多麻烦,但随时随地就解决了。想着想着,自己竟然乐呵呵地笑起来。
这时,一个和他并排走路的小伙子看到偷着乐的汉斯,问他碰到了什么事,这么高兴,说出来让他也快乐一下。汉斯听到有人和他说话,抬起头来,看到他身边有个小伙子,他的手里提着一只漂亮的大白鹅,鹅的脖子长长地伸着,他们边走边说,汉斯就把自己一路上遇到的幸运的事向那个人说了一遍。“你的确幸运极了,但是你这头猪可能路不对,刚才我路过一个村庄时,正好有一家说他们的猪丢了,正在寻找呢,他们说的小猪的模样和你的这头差不多,我真怀疑你这头就是他们家被偷的那一头。你如果被他们逮住,那你就倒霉了,不但要挨打,说不定还把你关进监狱呢。我可是好心好意地告诉你,不是吓唬你。”
胆小的汉斯听到这些,害怕极了,他用乞求的语气对那个人说:“这一带你熟悉,行行好,帮我摆脱这可怕的困境吧,我用这一头猪来换取你的鹅,行吗?”
那个人看起来非常为难:“你拎一拎,我的这只鹅多重呀!我喂了它8个星期了,每一顿它都拼命地吃,直到吃不下去为止。如果把它烤了,那鹅油就够你吃好长时间的。把它涂在面包上比黄油面包好吃多了,那味道就别提有多鲜美了,还有这些洁白的羽毛,你可以用它来缝被子、塞枕头,你看,这鹅用处多大呀!”那个人在汉斯的再三乞求下,才恋恋不舍地答应同他换了,“为了你的前途,我也不能眼睁睁让你被关起来。”
那个人在汉斯的千恩万谢下牵着小猪走了,并很快地从另一条路上走掉了。汉斯拎着鹅,心里不仅为摆脱烦恼而高兴,更为那个人的话而高兴,那鹅肉,那鹅油,想着想着,用手抹了抹嘴,好像真的吃到了烤鹅似的。他觉得这是占的一次最大的便宜。
不知不觉就要到家了,当他路过最后一个村子时,看见一个老伯在那儿磨剪刀,看起来他愉快极了,边磨边唱:
“我磨剪刀,飞快地磨,我随机应变,看风使舵。”
汉斯走到他的跟前,站了下来,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对那个人说道:“老伯,是谁使你这么快乐呀?磨剪刀让人很高兴吗?”
“是呀,”磨的人看了一眼汉斯又继续磨他的剪刀,剪刀在转得飞快的沙轮上哧哧地冒着火花。“磨刀这手艺可是个金饭碗,它是无本生意,只需一块普通的磨刀石,就有滚滚而来的金钱,你说这些能让人不高兴吗?哎,小伙子,你的这只鹅好肥呀,你是从哪儿买的呀?”
“这只鹅不是买的,它是我用猪换来的。”
“用猪换的?那么猪呢?”
“那头猪是我用牛换来的。”
“那么牛呢?”
“牛是我用马换来的。”
“那么马呢?”
“那马是我用金子换来的。”
“那么金子呢?”
“金子是我干了7年的活换来的。”
“你真是幸运极了,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幸运的人。但你要学习一样手艺,这样你才会有用不完的钱,要不然你把鹅吃了,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了。”
“我该怎么办呢?”
“如果你相信我,就和我一样,做一个快乐的磨刀匠,这样既能赚到钱,又不会花很大的本钱,我看你也不像是有很多本钱的人,对不对?你只要把你的鹅给我,我就会把我的手艺教给你,然后再送给你一块磨刀石。年轻人,别犹豫了。”
“啊,上帝啊!我是多么幸福。我就要有钱了,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我没有别的事可奢求了。”说着,他就把鹅交给了老师傅,跟着学了一会儿怎样磨刀,最后,从老师傅那里接过一块已经破损的磨刀石。刚要上路,老师傅喊住他,并顺手从身边捡了一块平平常常的随地都能捡到的大石头,对他说:“再送给你一块吧,这一块比那块更结实,更经得起敲打。拿去吧,千万要保管好。这可是你挣钱的工具。”
汉斯扛着那两块用一只大肥鹅换来的石头,快乐地向前走着,他想:“回去一定告诉母亲,他感到是母亲给了他生命,然后才会这么幸运,他要用这两块石头挣钱来孝顺母亲。”接着,他加大脚步往前赶着。
很快地,他就感到累了,而且,准备的晚餐也被早晨换牛后一时高兴全吃光了,这时肚子向它提出了抗议,发起咕咕的响声。他想快点儿赶回家,于是,他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往前跑,但是在两块石头的重压下,又不得不停下来歇一会。
最后,他实在是跑不动了,他那两只脚像灌了铅似的,使得他每抬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力气,他真想坐下来歇一会儿,然后吃点儿东西或喝点儿水。忽然,他看到田野中有一口井,他便一步步挪到了井边,小心翼翼地把石头放在井的边沿上,恐怕把石头弄坏了。然后坐下来想喝点儿凉水解解渴,提提精神,但是当他弯下腰准备喝水时,一不小心碰到了那两块石头,“扑通”
一声石头掉进了井里。他看着沉到水底的石头,高兴地拍着手跳起来,紧接着,他含着热泪跪下来,对着天说道:“上帝啊!你是多么仁慈、宽宏大量,替我想到这么一个好的办法。亲爱的上帝啊!你是多么了解我呀!”
汉斯既没有了石头的重担,又没有心理的负担,现在,一身的轻松,他跳跃着,愉快地跑回了家,见到他的母亲,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