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了一跳,惊疑地向周围望去,见黑豹巴希拉伏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毛克利跑过去问:
“喂!巴希拉,你干什么呢?”
“查看人的踪迹。这里有人来过,一定是他们把你遗弃的卡安斯拿走了。尾随他们,证实证实白眼镜蛇的话。”
“好!立即行动!”毛克利摸摸胸前的匕首说。
丛林中的动物都善于跟踪追击,黑豹巴希拉可算这方面的行家里手,它从脚印就可推测出动物的种类、形状、重量,甚至动物当时的心情。对此,毛克利佩服得五体投地。
黑豹巴希拉面带微笑,夸夸其谈:
“小时候,我被关在吴芝波尔王宫的铁笼里,经常看见手持武器的士兵。逃出来以后,我能够根据脚印推测行人的各方面情况,并且采取相应的措施与他们周旋,这个技术不好掌握,棕熊伯鲁和狼族首领阿克拉只学会一点皮毛。”
“嗯,你也染上人类的狡猾奸诈了……咦!巴希拉,你瞧,两只脚印之间的距离变长,脚印前面较深,说明这人跑得速度不慢,可为什么绕了个圈子呢?”
黑豹巴希拉低下头,睁大双眼,细心查看了一会儿,然后又用鼻子闻了闻四周的空气。猛地一跳,像一颗皮球似的,落在五米远的地方。
“果然不错,还有另外一个人。先前那个人为了躲避他,所以绕了个圈子。”
毛克利蹲下身子,看了看说:
“后来的这个人脚不大,指头与常人不同,地面被弓划过,是根杜留下的。”
“嗯,分析正确!我们兵分两路,同时追踪。如果咱俩离得太远了,要及时联络。”
他们商议妥当,毛克利跟踪根杜,黑豹巴希拉跟踪另一个人,分头行动。
追踪了一会儿,黑豹巴希拉大声喊道:
“喂!毛克利!这人绕了个圈子,在石头后边藏起来了。根杜是什么情况?”
“根杜藏在石头的另一边,停了很长时间。”
“这人拄着安卡斯,也停了好长时间。安卡斯掉在过地上。再仔细看看,有没有其他情况呢?”
“嗯,我再瞧瞧。有两根小树枝,其中一根粗的断为两截……咦!是怎么回事呢?你等一下……哦!明白了,根杜专门弄出声音往前跑去,迷惑那个大脚的人……根杜经过大树……转向右边……来到一条小河旁。嗨!巴希拉,你那边是怎么回事?”
“毛克利,大脚的人飞快地朝前跑,这样吧,我们各追各的!”
毛克利追了一会儿,听见黑豹巴希拉喊他,吓了一跳,因为根据声音判断,巴希拉就在附近,离他只有几十米远。
“噢!到底是怎么搞的?两个人跑的方向相同,而且逐渐靠近……马上就要相遇了。”
毛克利与黑豹巴希拉各自跟着脚印向前追去,果然不出毛克利所料,他们相遇了。这说明根杜和大脚人在此会面了。
毛克利想不出原因,对这件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显得非常激动。
“喂!巴希拉,根杜跑到这儿,单腿跪地。咦!那边有人!”毛克利突然指着前面,惊叫着说。
黑豹巴希拉和毛克利走到前面的草丛,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趴在那里,好像一个村民,背上插着一支箭。这支箭是根杜平时使用的那种,上面喂有剧毒。开弓者力气很大,穿透了死者的前胸。两面伤口流出的血液呈紫黑色。死者眼睛瞪大,双拳紧握,形状凄惨恐怖。
看了一会儿,黑豹巴希拉说:
“毛克利,被白眼镜蛇料中了,魔鬼化身杀了他。”
“嗯,从脚印可以看出,根杜射死这个人,夺走了安卡斯。”
看着这具尸体,毛克利想起白眼镜蛇的诅咒,吓得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们跟着根杜的脚印,继续向前走去。在山谷的入口处,有一堆灰烬,留着几根没燃完的枯枝,身材矮小的根杜躺在灰烬中,双脚埋在里面,面目狰狞,显然已死去多时。
黑豹巴希拉和毛克利吓得面色大变,浑身哆嗦。
黑豹巴希拉小心翼翼地来到尸体旁,看了一会儿说:
“又一个死去了,咦!怎么看不见伤口?”
“他死在木棍下。”毛克利眼睛一扫,用肯定的口气说:
“以前,我见过村民们用木棍击毙水牛,不会留下伤口,但威力不小。白眼镜蛇的诅咒应验了。人类贪得无厌,视财如命,为了将珍宝据为己有,竟然自相残杀,原来自眼镜蛇对人类的理解,比我们深刻多了。”
“嗯,不错,人类的欲望是永远满足不了的。小时候,在铁笼中生活,我就看出人类是一种最残忍、最自私的动物。正因如此,根杜才会被别人害死。”
“凶手究竟是谁呢?”
“看!巴希拉,这儿有四个人的脚印。”
“嗯,据我推测,这四个人杀害了根杜。这事情越来越离奇了。”黑豹巴希拉伸出舌头,舔舔胡须说。
“唉,人类与斑大洛差不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一根棍子有什么好抢的,他们却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人类在我的心目中越来越可恶了。根杜为了抢夺安卡斯,用毒箭将大脚人置于死地,而自己却被别人杀死,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呀!我却和这种下流无耻的家伙是同一个种族,惭愧啊惭愧。”毛克利说到激动之处,泪珠滚落而下。
“毛克利,不要哭了,我知道你的苦处。”黑豹巴希拉安慰他说。
“不知怎么搞得,我现在心烦意乱,脑子生疼,好像要爆炸的。”
“不要考虑太多,马上就会好的。我们去跟踪那四个人,你瞧,地上有五个人的脚印,他们与根杜本来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于是,黑豹巴希拉与毛克利又开始追踪。
走了一个多小时,毛克利听见前面的巴希拉惊叫了一声。知道它有了新的发现,来到前面一看,小溪边又躺着一具尸体,尸身上沾满白色的面粉。
黑豹巴希拉翻过尸体看了看说:
“已经死了三个人,这个也死于木棍下。可能是另外三个人合起来把他打死,然后夺去面粉。可他们要面粉有什么用呢?现在还弄不清楚。看来,安卡斯确实是魔鬼化身。”
他们又往前走去,在一棵大树下,赫然躺着三具尸体。树枝上,乌鸦“可乌”沙哑地唱着“地狱之歌”。尸体旁边,是魔鬼化身安卡斯,除了发出耀眼的光芒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一堆柴火将熄未熄,上面烧着几个面饼,因无人翻转,已烤焦了。
“毛克利,我查不出死因,你过来看看。”
毛克利没吱声,他从火堆上拿起一个面饼,放在鼻子下边闻了闻,说:
“喂!巴希拉,饼子里边有毒,他们是中毒而亡。”
“嗯,四个凶手中有一位做好掺毒的饼子,但没等毒死另外三个人,自己就被打死了。”
实际上,事情发生的经过是这样的:
大脚的人无意中捡到毛克利遗弃的安卡斯,下山时遇见身材矮小的根杜。根杜见宝起意,用毒箭射死大脚人,抢走安卡斯。根杜正觉发冷,恰巧碰到四个烤火的商人,他过去烤火时暴露了安卡斯,四个商人要低价收购,被根杜拒绝了,他们拉扯了好长时间,最后将根杜打死。四个商人获得安卡斯,准备出售以后,平分赃款。走到半路,他们停下来想休息一会儿,顺便吃点饭。其中一个到小溪边和面时,起了私心,想自己独吞珍宝。于是在面粉中下了毒,做成饼子。正在他暗自高兴时,被三个同伴从身后杀死。那三个人明白,四个人平分,不如少一个人平分得到的钱多,因此下了毒手。三个家伙不知饼中有毒,在火上烤着吃,还没等全部吃完,胃中难受,毒发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