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探险地心可不是弄着玩的。我和我叔叔都做了充足的准备,我们用上了一辆大马车,我们的旅行用品整整装了一车。
我们走出了家门,上了马车,马车夫扬手抽鞭,啪的一声清脆鞭响,大马车急急赶往车站去了。
我们买了车票,把所有的行李都搬上了火车。火车把我们带到了基尔——陆地的尽头。
到了晚上10点15分,我们又搭上了“爱尔诺拉”号汽船,开始了航海行程。第二天早上7点,我们在谢兰岛西部一个小镇考色尔上岸。我们又上了另一列火车。
一路颠簸,到了上午10点,我们到了哥本哈根。我们一下火车,又马不停蹄地赶往码头。正好有一艘丹麦小帆船“伏尔卡利”号将于6月2日开往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
船长说我们运气不错,碰到了好心肠的他。他告诉我们:“星期二早晨7点钟开船。过期概不负责。”我们叔侄俩当然很感谢他的好心提醒。
我们决定在哥本哈根舒服地休息几天。
我叔叔看到了位于哥本哈根西南角的一座高尖的教堂。
我叔叔想爬上那个又高又尖的教堂尖顶。
我劝他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他就是要在我的面前耍小孩子脾气,还拉上我,要我同他一起爬上尖顶。
他自我感觉真的很良好,叔叔老当益壮,数百级的台阶在他脚下算不了什么。我很直率,我爬上了几十个台阶后告诉他:“叔叔,我爬不动了!”我的教授叔叔可不买我的账,他用手拉住我,头也不回直奔尖顶。虽然,他很看重我,他这样扶着我,我当然会受宠若惊,最后我还是惊吓得双腿打颤,因为我发现我爬到了第180级台阶,我害怕一阵风就把我吹下去。这么高的地方,一落下去,性命肯定是没有的。但是我的叔叔不以为然,他仍然扶着我,在他的帮助下,我终于爬上了顶端的圆球。叔叔要我俯视四周。我害怕,他告诉我:“玩的就是心跳!”我小心地俯视四周来了,那种感觉真好。
就这样我们玩了整整5天的“高空心跳”。我突觉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我再也不用伸出胆小的舌头了。
6月2日早晨7点,伏尔卡利号启航了。船长把我们带到略显狭窄的船尾部。船长告诉我们十来天就能抵达冰岛的首都雷克雅未克。
伏尔卡利号乘风破浪,平平稳稳地航行在大海上。
两天后,我们驶过了彼德黑德,一路顺风,路过费罗群岛后又急速驶向冰岛南岸的波得兰海峡。
伏尔卡利号在大西洋上乘风破浪,直向西航行。
十一天后,伏尔卡利号一路波折终于抵达了雷克雅未克。
我的教授叔叔第一个走出了船舱,他终于到达了梦寐以求的地方。他就要开始他的征途了,他的心情无比激动,这我能理解和体会。他看到了一座双峰高山,重叠的山峰上盖满了积雪,他的手颤抖了起来,我有点担心他会把手上的行李扔到海里去,他太激动了。
弗立特利克逊先生在码头上接待了我们,他在一所雷克雅未克学校里教自然科学。这位先生是面善心慈的一个人,他帮我们提拿了很多行李,并热情地邀请我们到他家里做客。
我们的一切行李都存放在他的家里。他的炒菜手艺不错,我们饱餐了一顿。关于弗立特利克逊先生其人,我和我的教授叔叔当然是没齿难忘的,虽然他的名字又长又拗口又很难记,但我们还是把他永记在心中。
我叔叔这个人我最了解的,他哪怕是接受别人那么一丁点小恩小惠,也会感激不尽的,别人有求他必应。我不是在说弗立特利克逊教授的坏话,事实上这位教授对我们好得很。我的教授叔叔告诉了他来雷克雅未克的目的。这位冰岛教授很赞成也很支持我和我叔叔到斯奈弗火山勘探。他毫不保留地告诉了我们一切有关于斯奈弗火山的情况。
我的教授叔叔听了他的这位冰岛朋友对斯奈弗火山的阐述后,去地心勘探的意志更加坚定了。
第二天清早,弗立特利克逊教授为我们找来了一个熟悉斯奈弗周围地势的向导。这个向导比我还要强壮高大,在他的面前一站,我会产生一种不好意思的感觉。我们叔侄俩以及善良好心的弗立特利克逊教授都一致认为他是一个优秀的向导。这位严肃、镇静、沉着的人名叫汉恩斯·布杰克。
6月16日清晨,我们一行三人出发了,向斯奈弗火山进发。我们共有4匹小马,我们叔侄各骑一匹,其余2匹运行李。汉恩斯按照他的习惯步行,并且答应带我们走最短的路。
我们一行人沿海岸向斯奈弗火山靠近。沿途土地十分贫瘠、荒凉。夜晚时分,我们到达了加丹。在冰岛6~7月份,太阳从来不落下去,只是温度已经下降。
走过加丹,地形开始变了,它已成为一片沼泽,我们的速度慢了下来。在沼泽地上行走当真是每走一步都很艰难。一路曲折颠簸,直到6月21日才抵达了我们旅程的最后一站斯丹毕。
这是一个由30间茅屋构成的小村庄。
斯奈弗近在眼前,它的两个尖峰高插苍穹,气势魄大。
我们一行三人在山脚下休息了一天,做好了第二天攀峰的准备。4匹小马已经用不着了,汉恩斯为我们雇了3个冰岛人帮我们搬运行李。他们答应把我们送到火山的陷口处。
山高峰陡,我们都不敢马虎大意。
大家小心翼翼,脚踏实地,手抓稳石,一步一个脚印扎实行进,稳盘攀升。
汉恩斯和那3个冰岛人熟悉斯奈弗火山地势,他们比我们叔侄俩可走得轻松。
我们一行人终于在晚上11点的时候,攀上了斯奈弗山顶。太阳向西,阳光的余温铺盖在峰顶积雪之上。我们一行人在这海拔5000英尺以上的花岗石床上睡了一个安稳觉。第二天清早,当我睁眼观看的时候,我看到了山顶四周到处都是雪天冰地,霜气逼面,寒光耀眼。我情不自禁大声呼喊:“太美了!”
斯奈弗有两个山峰,一个在南部,另一个在北部,我们是站在斯奈弗比较偏南的群峰之一的山顶上。
向导告诉我叔叔:“我们所站之地就是斯加丹利斯。”
我叔叔大喜,手一挥,大声说道:“到陷口去!”
斯奈弗火山的陷口是个倒着的圆锥体,上面的圆周大约500英尺,我估计它有2000英尺深,坡度很小。汉恩斯在前面领路,我们紧随其后。在中午的时候,我们抵达了圆锥的底部。
陷口的底部出现了3条小道,我叔叔反应非常灵敏,他用最短的时间检查了它们的位置,他来往于它们之间。就在这个时候,我叔叔惊呼一声。他的惊呼使我的神经为之一绷。
我闻声而到。
“瞧。”我叔叔说。
我在一块石板上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卢尼文字。
“阿恩·萨克奴姗!”我们叔侄俩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我叔叔比我要高兴几倍,他为他的这个发现,感到自豪。那3个冰岛人向我们告辞了。我叔叔没有多说一句感谢的话,他在继续他的自豪。我自认为口才很好,我说了几句好话送走了那3人冰岛人。汉恩斯也累了,他马上沉睡在一块岩石脚下。我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我也找了一块岩石躺下倒头便大睡起来。这一觉睡得是何等舒服,第二天我叔叔又大声赞扬这里的岩石简直可以当床睡了。我知道他又耍小孩子脾气了。突然,他骂了几句粗话,原来此时天空一片漆黑,乌云密布,阳光稀少,我的教授叔叔担心没有阳光,到正午的时候就找不到通往地心的道路了。
天公不作美,我和汉恩斯都自认倒霉,但我叔叔却整日唠叨不停,后来我们觉得不是上天不给我们面子,倒是我的教授叔叔不给我们面子。我们嫌他的嘴巴太吵。当真是天公不作美,一连两天都是乌云密布,阳光稀少,还下了冰雹。我叔叔骂累了,便闭了嘴。我们耳根清净,心安理得地等待上天给点面子,晴上一两天也是好的。
到了第3天,也就是6月28日的早晨,天空万里无云,阳光强烈,斯加丹利斯在阳光下显示着它清晰的脊影,它的影子随着太阳慢慢地移动着。我叔叔全神贯注地追随着它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