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互相介绍后,青冉建议先离开这个市镇,因为他担心黑豫会卷土重来,这样处在明处的他们都会有危险。
在路上,香宇把黑豫是在四川一处叫圣城的世外桃源内的王都告诉了他们,可是对他们是如何认识的,香宇只含糊地略过。青冉明白她应该跟香宁一样只是凭空出现,所以并未在众人面前点破。而冷天从来不是一个爱提问题的宝宝,他只是狐疑,可他愿意等,等到香宇愿意说的那一天。
不过大家都明白,黑豫要找的人,确实是她,瓜尔佳香宇。也到了这时候,冷天才知道香宇真正的名字,是“香宇”而不是单字“宇”。
此时只剩下香宇和香宁在同一个房间内,香宇已经梳洗完毕,在铜镜前,香宁为她梳起了唐朝华丽的发髻,然后两人才真正能够聊聊心事:
“当香宁醒来的时候,只看见晴儿姐姐,她是个跟姐姐一样温柔善良的人,美丽大方,待香宁如亲人般疼爱,若不是有她,香宁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该如何在唐朝生活。”香宁回想着过去半年多的生活,眼神中有无限的感慨:“晴儿姐姐给香宁订做了多套保守的汉装,可香宁不喜欢白色,这白色的衣衫呀,还是姐姐穿才好看。”她看向刚刚为香宇挑选的衣服,觉得很是满意。“她还教了我很多东西,象梳这唐朝华丽的发髻,也是她教的,我这梳的都已经是最简单的了,唐朝呀,还真的是个有趣的地方,女人们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浓脂艳抹,尤其是那唐装的清凉程度啊,还真是吓了香宁一跳。”
两姐妹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那唐装还真是不敢让人恭维。
香宇只安静地倾听着妹妹的诉说:“一定要介绍那晴儿姐姐给我认识,我必须感谢她把你照顾得好好的。”说着,香宇眼中再次泛起了泪光,要是没有晴儿,她也见不回妹妹了。
香宁微笑着点点头,又说:“晴儿姐姐说,我是被她的夫君,十二王爷救回的,可我总觉得那王爷看香宁的眼神不太单纯,香宁很不喜欢,可晴儿姐姐却爱他要紧,所以香宁才会协助他这次的任务。只是他一直没问我关于身世的事情,所以香宁认为他也许是在路边救起昏迷的我,于是香宁也不便提起什么。晴儿姐姐呢,见我每回想起亲人都落泪,所以在我面前也决口不提我的身世就是了。你呢?姐姐,那黑豫。到底是如何认识的?”抛出最大的疑问,香宁实在很想知道,只是不知香宇有没有跟自己一样的感觉,觉得那男人长得很象弘历呢?
明白香宁所想,香宇只悠悠地说道:“曾经在见过他的侧脸时,觉得他很像弘历。”香宇浅笑,明白香宁还是在思念着大清的爱人:“我醒来的时候,就只看见他,当时很害怕,不知道自己来了唐朝,以为是被他掳来的,因为他也掳了五个十岁的孩子,于是我就带着那五个孩子一起逃走了。”香宇刻意忽略了那起来时全身赤裸的画面,即便是妹妹,她也还是不能说起这难以启口的事情。“逃走的时候碰见正要去救那五个孩子的师傅,是师傅救了我,他一直以为我是个男孩,见我体弱,就说要收我为徒,让我学武强身健体。他教了我很多,教我轻功,教我耍剑……”
“耍剑?轻功?这像是香宁该碰到的情节才对啊,本该是我向往的生活呢。姐姐怎能忍受这些?”香宁轻笑,没想来到唐朝,好动的她学起了盘头,文静的姐姐却学起了武艺。
香宇笑得动容:“他还会诗词,连我都自叹不如,甚至会弹琴,还有,他还会在河边洗衣服,在我生病时照顾我……”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忍不住就漾出了幸福的笑容,可那让人害羞尴尬的一幕幕情节,她还是略过了,要是她真能回去大清,那么就让这成为心中永远的回忆吧。
“那黑豫呢?他是怎样的人?”不想看见香宇说起冷天时幸福的表情,香宁刻意转换着话题,这连香宇都感觉到了,害她又一阵内疚:
“哦,他总是不笑,总是皱着眉看我,像是觉得我很讨厌,对别人又总是动怒。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他也许是个好人吧?因为他总是满足我的要求,虽然他的脸总是那么阴郁的表情,可似乎心地善良,他的子民都很是喜欢他的样子,只是当初以为是他把我从京城掳走,所以对他多翻戒备。不过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抓那些男童,据说都会杀掉。而且之前看他一个人杀了那么多个士兵,真的很吓人。”现在想想,他对自己算是温柔了。
“他真的很可怕……”香宁也附和着呐呐地道,回想起白天在牌坊下的情景,还真让人心有余悸,也是她们两人第一次看见那么血衅的场面。
“可他为什么具有这样的能力?”香宁还是追问着,就冲着他长得象弘历那点,她会这么紧张,也是正常的。
于是,香宇把圣城内的婢女小红对她说的有关黑豫的一切都告诉了香宁,于是香宁又问:“那就是说,他是因为以为你是他们圣城的圣女,所以才要来找你的咯?”
香宇点点头,认为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香宁此时举起右手,抚摸着手腕中的月镯,低低地说道:“难道这个镯子真有这么神奇的作用?”回想起黑豫具有的能力,那么这对他那么珍惜的镯子具有什么玄机也极有可能,只是:
“可是我们是一人带着一只啊,他们说圣女是一个人同时戴着两个?”
香宇此时也伸出左手,露出那日镯,无奈地说道:“只是这日镯已经取不下来了。”
香宁回想着当日为姐姐盖上红头巾之后发生的事情,她便一惊,喊道:“是它们!一定是这两个镯子带我们来到这里的!当时我发觉自己的右手不听控制,朝你的左手靠近,然后便看见一道彩色的光把我们卷了进去了,醒来后就已经在唐朝了!”
香宇一惊:“是在盖上头巾之后?”
香宁怎么从来没有想过是因为这镯子的原因呢?说完,她便想要自手中把那月镯取出,可神奇的事情马上就在她们眼前出现了,镯子在刚要离开香宁的右手时,忽然就一闪消失了,下一刻便又安稳地出现在她的手腕上。
香宁忍不住掩嘴低呼起来,不管尝试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
香宇朝香宁摇摇头,制止了她的重复尝试,她说:“我已经尝试过了,结果都一样。”
“怎么会这样?”香宁几乎是吓呆了,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她问:“姐姐,你还记得你成亲之前的那个晚上,那倒在路边的喇嘛说的话吗?”
“他说‘你们不属于这里,他们已经在等你们了。’”两人同时说出那句话,看来这一切都不是偶然。
“我在‘死亡森林’中还见过他。”香宇回忆着。
“什么?!那他有说什么吗?有问他如何能回去大清吗?”香宁紧张地询问,却失望地看着香宇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说:
“在我看见他以后,只见他朝着我微笑,然后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在那时候,我看见了师傅,师傅那酷似天颐哥哥的脸让我以为是天颐哥哥来救我了,可很快我便发现不是他。当时师傅跪在地上,非常痛苦,就这样,我利用孩子和师傅,避开了黑豫的追踪,直到今天才又看见了他。”
“怎么会?我却没有再看见过那个喇嘛啊。”香宁实在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原因,“那姐姐你认为,等我们的会是谁?”
香宇摇摇头,不敢说出她希望就是冷天的事实。
“我之前还以为,黑豫就是那个在唐朝等我的男人,我以为他真的认出我来了,是因为一直在找我的原因。可现在却明白他只是认错了香宁,以为香宁就是姐姐。”香宁以为能找到答案的线索,现在也没有了。
“那姐姐的师傅知道姐姐来自千年之后的大清吗?”
“不知道。”香宇是不敢说,怕说了不知道会不会有离开这里的一天,也不知道冷天会作何想法?就连她自己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事实,旁人又该如何接受?
“姐姐第一个碰见的是黑豫,第二个碰见的是跟天颐哥哥长得非常象的涂冷天;我呢第一个碰见的男人该是十二王爷,可他已经有了晴儿姐姐,是绝对不可能是那个在唐朝等我的人的,而我第二个碰到的男人应该算是那跟弘历有点象的黑豫……”香宁低低地分析着,假如说她们姐妹间的遭遇应该相同的话,难道……
不想说出这推论,香宁摇了摇头,她只希望能回到大清,回去弘历的身边。只是,假如她们的命运真的如那喇嘛所说的不在大清而在唐朝,那么,那酷似弘历的黑豫确实是她最好的选择,而对于姐姐来说,冷天也一样。
逐渐明白了的香宁,开始不那么排斥冷天了。
只是假如她们来唐朝就是为了见那个等待她们的人,那为什么不干脆让她们第一个碰见的人就是他们呢?此时根本怎么也想不通的香宁,忽然又想起了一个可能:
“姐姐!当时我们被卷进一道彩光的时候,我们两人的镯子是互相碰撞了一下的,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能用这种方法回到大清?”忽然有了希望,香宁期待地看着香宇,兴奋地说出心中所想。
反观香宇却一脸的惊讶和犹豫。
又听见香宁说:“我们现在就试试!”说着,她就要抓起香宇的左手。
不料香宇却害怕地把手缩了回去:“不可以!”她急急地喊道,又立刻惊觉自己的失常,于是她只能找了个借口:“我,我们,我们不能就这么离开啊,总要跟这里的人道别吧?万一,万一真的就回去了怎么办?那样就跟我们来时一样,没有办法跟阿玛额娘道别,让他们担心了……”
明知道这只是借口,可已经明白姐姐爱上了另一个人的香宁还是觉得很伤心,可却不能不答应:“姐姐的头发已经盘好了。”她扶着香宇的脸看向铜镜中的自己,此时穿着汉装,盘着美丽发髻的香宇比以前更妩媚了几分,香宁说:“姐姐真美。”
“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啊。”香宇很是感激妹妹的体谅。
香宁却摇摇头:“不完全一样,也许在别人的眼中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可在阿玛、额娘、天颐哥哥和弘历的眼中,就可以一下子就把我们分辨出来。”
香宇再次垂下了眼睛,明白香宁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对天颐的“背叛”。可她该如何告诉香宁她的真正感觉呢?认识冷天以后,她才明白,对天颐的感觉,只不过是浅浅的喜欢,或者可以说也是一种爱,只是是兄妹之爱。
“姐姐答应我好吗,今晚我们就回去,回去家里,回到我们的大清,而不是这里大唐,好吗?香宁真的很想阿玛和额娘啊。”低低啜泣的香宁让香宇觉得很是心痛,于是她点头答应了妹妹的要求。
看着噙泪漾出花一般笑容的香宁,香宇下决心要成全妹妹的心愿,就让唐朝的一切成为回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