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的大门,我不知道要去哪,要不要去找林志浠,我突然很不想见他,害怕见到他,怕触碰到他的伤,在他的心中,他心中的结就是他的**,就算是我也不敢乱闯。我沿着马路一直走着,下午三四点的太阳还是那么火辣,汗水顺着我的脸往下流,刚才伯父垂死挣扎时痛苦的表情又在我的脑子回放,那时候我想到了爸爸,看到了爸爸在海水里垂死挣扎时的场景,他的嘴里也一定在叫着我的名字,直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我想去拉他,把他从海水里拉出来,可当我站起来才发现我握住的是林志浠他爸颤抖的双手。
我的手机在我情绪低落谷底的时候很不识相的想了起来,是小果。哦,这女人有快三个月没打我电话了,沉淀在爱海里的她现在终于想起我来了。
“小果。”我的声音听上去连我自己都觉得有气没力的。
“千寻,帮帮我。”小果的哭声从电话那天头传来,我的心一惊,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小果,你怎么了?”听见他的哭声我的心急了起来。
“我在市医院。”
市医院在协和医院的另一头,林志浠他爸是在协和医院,小果叫我五分钟一定要到,最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叫我在一楼挨着妇产科的女厕所去找她,还不让我光明正大的从医院正大门进去,要我从则门进去,并把则门的位置准确无误的告诉了我,于是我沿着则门进了医院,然后在一楼的女厕所里面找到了她。
“你干嘛,搞得跟做贼似的,连厕所门你都反锁!”我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而且还是坐那种摩的过来的,我容易吗我,万一一不小心我就去了,谁告诉我妈去啊。原因就因为王小果搞神秘叫我五钟必须赶到某医院的女厕所。我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眼睛肿肿的样子这些话也就没说出来了。
“你怎么了?”我再次问道,而她则再次把女厕所的门反锁起来,我看着他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这医院厕所什么时候成为她个人专用的了,还是她欠这医院钱了?
“阿木就在外面,我已经进来十分钟了,千寻,你带我走吧。带我离开医院。”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有些无助的看着我,她很少这样,应该说从认识她到现在她从来没有用这种无助的眼神看过人。
“你别吓我啊,到底出什么事了?阿木在外面,而你又叫我救你出去,你又一直躲在女厕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她的举动让我也不自觉的跟着紧张起来,我退了一步,这时我才发现,她的肚子有些不寻常,比平常人的要大一点,不会吧,我惊叫到:“你,你,你有了!”我感觉自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着。
“对,有了。可是阿木他变了,你知道吗千寻,我今天才明白原来他是那么的庸俗,那么的封建,他完完全全的被这里的封建被他父母的迷信给同化了,他骗了我,我真的被他骗了,我以为他跟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可是现在我才明白,闽南这里的男人都一个样。”我听得一头雾水,只知道现在她在指责阿木庸俗,可就算是,那也不用跑到这里来吧,再说,现在这社会有谁不庸俗啊。
“吵架了啊,但你们两个也不用跑到这里来吵吧?”这也太搞笑了吧。
“不是这样的,他带我来打胎啊。”小果泪眼朦胧的对着我说完这句让我吃惊不小的话。
“他打你啊!?”我惊叫出声音来,知道阿莲有了我都没有这样惊叫过,其实我是想说,他叫你打胎,谁知道一急就蹦这句话出来。她白了我一眼后又朝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是真的了,更何况人家是夫妻,有孩子是很正常的啊。可是现在人家要打胎啊。
“几个月了?”
“你先别问那么多了,到时候我全都会告诉你的,你现在帮我躲过阿木的视线,带我离开医院,我不想打掉这个孩子,这是我的孩子啊,求你了千寻,时间来不及了,我已经进来那么久了,阿木一定会起疑心的。”
“可是我要怎样把你弄出去啊?”我跟小果在洗手间急得团团转,她说阿木在厕所外面,可是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耶。
“你说阿木到厕所外面,我进来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耶,你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我们再想对策。”小果听了我的建议,掏出手机马上打了过去,我紧张兮兮看着她继续在我面前走来走去,心里感叹,怎么都在这个时候出事!反正也来了,我正好可以上个厕所再说,于是我挑了最后一个走了进去,外面传来小果讲话的声音。两分钟后,我成功把阿莲给救了出来。幸好我去上厕所,原来最后一个厕所是装有窗户的,这女人在这里面那么久居然没有发现。
“我只是躲在里面,又没有上厕所,我哪知道最后一个有窗户啊。”在的士车上,她有些不服气的反驳道。
“意思是你要是知道那有窗户,你就不需要我来帮忙了是吧。再说,如果不是这件事,你是不是结了婚就打算不要我们这群朋友了啊,居然那么久久都没有联系,连个电话都没打过来。”我把我心中的不满一口气道了出来。
“你们不是也没有主动联系我吗?现在还指责起我来了,我都一直在等你们打电话来呢。”
“哎呀,你这女人,我们有打啊,你都关机,难道找你还得打电话到阿木手机上去吗?再说也没什么事。不过现在自由了嘴都厉害起来了,我们这不是怕打扰你们夫妻过二人世界嘛。”
小果突然沉默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了,她则过头看着窗外,我意识到我说错了话了,我伸出手轻轻的拍拍在她的手背上,然后紧紧的握住。
“小姐,你们到底要去哪儿啊,上车的时候叫我一直往前开,我都开那么久,你们也没说往要去哪儿啊,总不能一直往前开吧,再往前开,就出靖江了。”司机先生在这个时候有些抱怨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来,我看看小果,她完全沉浸在她的心事里。我告诉了司机先生我家的地址,我想带小果去我家的那片海走走。这时,小果的手机响了起来,猜都猜得到是阿木打来的。
“我已经不在医院了,我不会那么做的,我没你那么狠心。”她冷冷的说完这句话,然后挂掉电话把手机马上塞回了随身的包包里,不到两秒,她再次把手机拿出来,我以为又是打木打了过来,但她并没有接听还是马上按下了关机键,手机又迅速被塞进包包里,然后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