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点睛
古语有云:“切当韬晦,勿露圭角。”世上真聪明人乃大智若愚者,因为他们即使身处高位,亦可保全自己以及自己的功业。
在封建专制时代,一个人的智慧越高,如果他不为君主所用,他面临的危险也就愈大。纵使卖身投靠,他们也常常被君主所猜忌,被视为潜在的威胁。这就要求真正的智者以保身避祸为头等大事。做不到这一点的人,总是那些不知收敛的人,他们的结局大多不妙。因此古语说“切当韬晦,勿露圭角”。为人当大智若愚,方可在高位保全自己以及自己的功业。陈平做到了这一点,所以成为汉初一代名相。
在汉朝的开国功臣中,陈平是比较特殊的一位。第一,他不是功劳最大的,但他的官却做得最大。第二,他是半路投降过来的,却是刘汉王朝最信任的。第三,他一直周旋于最高权力者中间,却安然无恙。第四,他刚投降刘邦的时候,遭到很多人的嫉恨,但他最终将这些嫉恨消解于无形。其实陈平的出身和经历没有什么特殊的,不像刘邦斩过白蛇、张良遇到过黄石老人那样充满了神话色彩。他的经历平淡无奇,却最擅用奇谋,人莫知其密。
在辅佐刘邦的过程中,陈平总是料敌如神,曾六出奇谋,使刘邦转危为安,渡过难关。他与张良一样,是刘邦夺取政权和巩固政权不可或缺的谋臣。其实陈平出身贫贱、不务正业,和刘邦、韩信等人的人生轨迹倒是如出一辙。起初,他平时都做些什么呢?就是结交一些“长者”。这也给他带来了实惠,据说他后来就因此娶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寡妇做妻子。这笔人生投资虽然看不出陈平有什么大志,但是他的智慧和心机倒是可见一斑。陈平为人豁达大度,不拘小节,据说他在出仕之前行为不端,与嫂嫂关系暧昧。后来外出谋职,先投奔魏王,不得重用;又逃到楚军中,项王对他也不器重;最后才投奔刘邦,任为护军。
在任护军期间他又收受贿赂,并按行贿多少来安排工作。但刘邦看重陈平的才干,认为“盗嫂欺金”是德行问题。瑕不掩瑜,现今正当革故鼎新之际,正是谋略之士大展宏图之时,故放手任用他,采纳他的谋略。刘邦对陈平也始终信任有加,在其临终遗嘱中,陈平也是他托付的安刘佐汉的重要大臣之一。
众所周知,刘邦在开国之后,奉行着“兔死狗烹”的策略,诛杀了很多功臣。但陈平不仅能够在这种恐怖的环境下存身,还能一直官居高位而得善终,这是因为他在处理君臣关系时非常老练。他善于察言观色,审时度势,善于与君主周旋,以保全自己。汉高祖击破黥布后,回师长安,途中得了重病,又得知燕王卢绾造反,他命令樊哙率兵讨伐卢倌。樊哙是吕后的妹夫,与刘氏十分亲贵,又是屡立战功的功臣。但任命刚发出,就有人在高祖面前说樊哙的坏话。汉高祖非常愤怒,说:“樊哙见朕病重,想朕早死啊?”于是命陈平和周勃前往樊哙军中,夺其军权,并立即将樊哙斩首。在途中陈平对周勃说:“樊哙乃皇上的故友,又是吕后的妹夫,亲且贵。皇上一时愤怒而下令将其斩首,恐怕事后又后悔。我们不如将樊哙囚禁起来交给皇上,由他亲自处决。”陈平一行还未到长安,就听说皇上驾崩了。陈平急忙赶赴朝中,将情况向吕后进行了汇报,受到吕后的称赞。樊哙不仅被赦免,还恢复了爵邑。
后来,吕后专权,对前朝大臣更是心怀疑忌。陈平隐忍着吕后的跋扈,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不久,孝惠帝早亡,吕后欲立吕氏亲属为王,询问丞相王陵的意见。王陵坚持汉高祖立下的“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的遗嘱而坚决反对。吕后非常不满,转而问陈平,陈平回答说:“可以。”于是吕后罢免了王陵的丞相之职,任命陈平为丞相。陈平任丞相后,始终忧谗畏讥,圆滑处世,随机应变,以权谋妥善处理君臣关系。为了解除吕后对他的怀疑,他故意不理政事,在家天天饮酒,与歌姬们嬉戏。吕后之妹因樊哙被囚之事而对陈平怀恨在心,常在吕后面前说陈平的坏话,说他任丞相却不做事。陈平听说后,不加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沉迷磨于酒色之中。吕后听了,心中暗暗高兴,放松了对陈平的警惕。
陈平通过韬晦之术不仅保全了自己,而且也为后来平定吕氏之乱积蓄了力量。吕后死后,陈平联络朝中旧臣,一举诛灭吕氏,拥立孝文帝,安定了刘氏天下。
孝文帝当皇帝后,陈平的政治生涯到达顶点,成为汉朝唯一的宰相。
成大事“三十六计”
综观陈平一生,他既能独善其身,又能在高位立足,确实不愧为以韬晦保身、建业的个中高手。
在秦始皇陵兵马俑博物馆中,一尊被称为“镇馆之宝”的跪射俑总是引起游人驻足观看。原来,秦兵马俑坑至今已经出土清理各种陶俑一千多尊,除跪射俑外,皆有不同程度的损坏。而这尊跪射俑是保存最完整和唯一一尊未经人工修复的兵马俑,仔细观察,就连衣纹、发丝都还清晰可见。
陈平就如同这秦俑一样,即使自己再劳苦功高,也以“跪姿”见人。这一低调为人的品格自然会使得他修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其实,做人何尝不该如此,身处险境时,韬晦以保全自己,只有保全了自己的性命,才有机会谈人生的其他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