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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玉坠

牡丹沉默些许,道:“牡丹刚才说为什么公子自从跌倒之后,整个人就仿佛变了一般。老爷夫人过世之后,牡丹从来都只见到公子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偷偷掉眼泪,而最近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少女挣脱开林陌的手,转而轻轻的抱住了他:“虽然公子之前从来不搭理我,也不管家中的事物,但牡丹从来没有怪过你。因为,牡丹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而读书,又是为了什么才把自己封闭起来独自伤神。”

“可是,我真的好担心公子你。你每天茶饭不思,日渐消瘦。我本来以为是因为家中突遭剧变,你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少爷变成了一个要跟牡丹一起受苦的可怜人儿。又吃不惯粗茶淡饭,这才每日都不爱吃饭。所以牡丹就想去给别人做工,多挣一些钱,好买一点更好的菜回来做少爷以前爱吃的东西。”

少女的眼眶中有着泪水在打转,红着眼睛哽咽道:“然而,你仍然没有表露出任何高兴。每次匆匆吃几口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挑灯夜读。每天,我看见你再次消瘦一点时,心里都会像针扎一般疼。曾经世人都不了解你,不懂你,以为你是一个嚣张跋扈的少爷,但是牡丹明白。”

她稚嫩的肩头耸动着,看着这令人心酸的一幕,林陌的记忆大门受到刺激般再次打开,幻灯片般出现了许多尘封的画面。

依稀记忆中这个令人心疼的丫头每天要出去帮人洗衣做饭,还要去酒店帮人洗碗,在街口帮人缝补衣裳。而这一切,竟然只是为了让林陌吃的好一点?!

林陌心口有些发堵,他才发现原来那些还没有被他完全消化的记忆中,竟然存在着这样一位能令自己感动的少女。

“牡丹从小被夫人救到林府,被其他人的孩子欺负,只有少爷您愿意跟我一起玩,保护我。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在后院扮家家酒时,少爷不小心踩死了一只夏蝉,都独自伤心难过了许久。有着这样一颗怜悯之心的你,怎么可能会是他们口中说的恶霸?”

林陌回想起来了,自己小时候的那个玩伴,那个骨瘦如柴的小女孩的身影渐渐彻底与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相结合。

他的眼眶也有些泛红,眼前这个少女让他那一丝穿越所带来的隔阂感逐渐消除掉,他开始感觉,自己就是真正的林陌。

牡丹却并不知道林陌内心的变化,继续说:“我想告诉少爷,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记忆中那个对我温柔微笑的小少爷,那个因为踩死一只虫子而难过的小少爷。那个有温暖别人内心力量的小少爷。这几天,少爷您虽然看似从困难中走了出来,然而却仿佛失掉了魂魄一般,我每次看到少爷僵硬的笑脸,都会禁不住仿佛做了一场梦,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而少爷你,也会再次变成那个不苟言笑,日渐消瘦的少爷。”

“不管日子变成什么样…牡丹都很想,很想保持住少爷脸上的笑容…因为少爷你,你是第一个开口对我笑的人啊。”

少女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浸湿了林陌的胸口,而不知道何时,林陌也早已温柔的抱住了她温润的身体。

她刚刚发育的胸口结结实实的顶住了林陌的胸口,却没有让他生出任何杂念。

“笨蛋…”

林陌轻声在少女耳边说道,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微微翘起。

这种被人在乎,被人关怀的感觉,可真好。

这是生活在水泥森林的那个自己完全无法感受与接触到的,他甚至都开始记不起那个人情冷漠的地方有多少人对自己真心微笑过了。

他悄悄抬起手臂擦掉泪水,然后对着少女做了一个夸张的笑脸,举起一只手臂道:“好了,少女,别哭了。我现在郑重保证,我的的确确从困境中走了出来,我也彻彻底底的想通了。从今以后,我绝对会积极向上,努力阳光,然后做个五好青年,我向佛祖保证我所说的都是真心话。另外,其实我早就不是什么少爷了,现在我就是个普通人,牡丹你也不用称呼我什么少爷,到时候别人听见了也笑话。从今天起,你就叫我林陌就好了。”

牡丹擦了擦泪水:“可是…”

林陌断然开口道:“不许拒绝,这是我用少爷身份下的最后一个命令。那个少爷早就已经死掉了,就剩下我——林陌了。”

我说的可是实话啊,那个悲剧一生的林陌的意识早就消散掉了,只留下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给我。林陌想到,含笑的看着稍微平静下来些的少女。

“好……林陌。”牡丹红着眼眶说道,眼中饱含情绪。

“走吧,牡丹。我们回家,我饿了。”

“恩,回家!”

两人敞开心扉谈话这天,林陌毫不客气的吃得沾了一嘴的油腻,把一双巧手的少女看得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吃饱喝足,牡丹继续回自己的房中做刺绣。这是少女这段时间来的工作,她依靠着一双灵手,挣来了养活两人的钱。

林陌笑着告别牡丹,独自回到房中坐下。

“看来,没有完全吸收的记忆是一个很大的麻烦。无论怎么样,这次我一定要越过这个难关。”

林陌暗自下定决心,将一直贴身挂在胸口的玉坠取了出来,小心的贴在额头。

这是唯一一件从地球上跟随着他穿越的东西,也是身为孤儿的他从小带到大的宝贝。事实上,他就是因为不小心失手跌落玉坠,手忙脚乱时去捡拾的时候才从楼梯上摔落,醒来后便发现自己稀奇古怪的回到类似古代中国地方。

与此同时他也发现,这件玉坠自从穿越之后就仿佛拥有了神奇的力量。不仅偶尔会像夜明珠一般发光,而且一旦林陌将它贴在自己的额头之后,就会发生一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林陌的手完全将玉坠贴于额头之后,立即发生了神奇的变化。

毫无征兆的,水滴形的玉坠骤然之间大放光明,映照的整间房如同白日。

林陌的脸色祥和,眼球不住转动,刹那间一个弹指,他整个人好似瞬间移动一般完全消失掉。与此同时,整间房也瞬间暗淡下来,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当林陌再次睁开眼后,在他的感觉中时间只过了一秒钟。

而此时的他,已经来到一间古朴无比的练武场。

天空中一轮红日大放光明,远处全是红黑色的雾霾,一片连着一片。

林陌眯缝者眼,分明看得清楚那远边的风景。

那是一片战场,无数残肢断臂是主色调。破旧的旗帜遮天蔽日,无数的尸体像蚂蚁一般密密麻麻铺垫在地面上。

沿着尸体看去,他们的目的地好似是更远处的一座山峰。

或许,那应该不叫山峰,叫做擎天柱更加合适。

这是一座圆柱型的山,拔地而起,不见尽头,被无穷无尽的雾霾遮挡了它的真实容貌。

但是林陌相信,在那山峰上,一定发生了更加惨烈的战斗。

“你又来了。”

林陌的身后响起一个飘渺无比的声音,不分男女,不分老幼。

他回过头,仍然是空无一人的练武场,与地界线那边相同惨烈的战场。

“恩。”

林陌答道,并没有任何惊讶。

“你准备好挑战了吗?”

那个声音再次说道。

林陌苦笑一下,说道:“先等等,我有个问题。”

“你说,在我能够的范围内我可以给与你答案。”

听到这仿佛不变的相似回答面前,林陌忍不住想起上次自己刚刚穿越时,不小心触动玉坠进来这个地方时的场景。

那正是七天之前,林陌刚刚醒来时。

他一个咕噜从床上翻身坐起来时,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处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之中,而原本握在手中的玉坠不知何时已经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一种冥冥中的感应令林陌觉得,玉坠很可能是导致眼前这一幕发生的罪魁祸首。

正当他因为产生种种疑问,拿着玉坠仔细研究的时候,眼前猛然间一阵光明,就迷迷糊糊来到了这个异次元的练武场。

“你来了。”

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骤然在他背后响起,把呆滞的他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你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你?”林陌惊讶的道。

“我?”声音有些疑惑,然后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你甚至不用管自己是谁。我知道你对于眼前这一切有许多疑惑,不用急,我自会慢慢解释。”

“就跟你所猜测的一样,我能读取你心中所思,心中所想。”

“而你的猜测是正确的,正是你所拥有的玉坠带着你来到这个世界。这个玉坠曾经属于另一个人,他在陨落之前制作了这枚玉坠。至于我,可能是他留下的一个监管者或者就是他本人。时间实在太久,时间也埋葬了太多东西,具体我已记不清了。”

“你为什么会拥有玉坠我不知道,或许是命运的安排。总之,你是幸运的。从你拥有了玉坠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这一辈子将会过得不平凡,而你无法反抗,只能按着既定的路线去走,否则,你会死。”

那个声音难得笑了几声,道:“不错,你会死。无论你有多么强大,都会死,除非超越了它原本的主人,否则都会嘭的一下爆炸开来,消失在这个世界。”

“拥有这枚玉坠的人将会负担起它曾经主人留下的任务。至于是什么任务,不得不说现在的你实在是太过弱小,甚至连具体的任务你都没有必要知道。就好一只蚂蚁没有必要去担心天垮下来会怎么样一般。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变强大,变得有资格去了解玉坠所藏的秘密。”

“否则,你就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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