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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太阳和树枝里的智慧

整天待在庄园内的艾萨克开始帮外婆干起活来,给奶牛喂草,在大桶里将葡萄踩碎,然后用来酿成葡萄酒;或者看外婆制作奶酪。不过他心里一直惦记着那辆摔坏的小木车,虽然没敢去捡回来,但他的脑海却时刻在寻找着刹车失灵的原因。他始终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已经拉下了刹车,车子还会往前走?当然,当时的学术水平还没有人能够解答他的这个问题。可能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为“刹车”问题苦恼的孩子,以后会在这方面对世界物理科学做出巨大贡献。

闲暇时,艾萨克依旧经常躲在小阁楼里,不过这个小木匠最近没有什么新的计划。

这天,外婆又要上集市去买些东西,便带着艾萨克一起去了。

艾萨克很少来这种人多热闹的地方,他觉得这种地方让人感觉很不舒服。虽然集市里有很多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日常用品,但没过一小会,他还是吵着要回家去了。可外婆还没有将所需的东西买齐,她想了想,便带着艾萨克来到了卖草莓秧苗的地方。

看着眼前一根根用纸包住一头的树枝,艾萨克来了点儿兴趣:“为什么他们要将小树枝用纸包起来?”他问外婆。

外婆指着其中的一个说道:“它们可不是简单的树枝。你看,那用纸张包裹的一头是根,纸里面还包着泥土呢!如果把它们栽到土里,然后用心培育,就会结出红色的草莓来。”

红色的草莓,就是用这种树枝栽种出来的?艾萨克有些不相信,除非他能够亲眼看见,于是,他对外婆说:“那我们也买一根树枝回去,我要亲眼看看它能不能长出草莓!”

外婆正是这个意思,她高兴地答应了:“一根不行,我们还是买两根吧。”

捧着两根树苗的艾萨克高兴极了,他的脑海里想着这树枝如何能够结出草莓,也忘了催促外婆。直到上了马车,艾萨克才想起来要赶快回家。他对马夫说道:“麻烦您快点赶马吧,我要回去栽种草莓了。”

马夫是个慈祥的老头,对小孩子更是温和有加,他马上笑着回答:“好咧,人齐了我们就回去了。”

又等了一会儿,村子里来集市的人陆续都上了马车。只听得马夫吆喝了一声,马儿开始向前跑,马车开动了。

回到家的时候,正是中午,艾萨克一点也不害怕太阳的毒晒,他跑到放葡萄酒的仓库拿了一把小铁锹,便对外婆嚷着要种草莓了。外婆拗不过孙子的倔脾气,只好顶着烈日,和艾萨克来到了位于庄园一角的菜地里。

艾萨克兴冲冲地在菜地一隅挖了两个小坑,然后问外婆:“就这样将小树枝放进去吗?”

外婆摇摇头:“我们先将外面的纸扯开,然后将附着在根部的泥土稍微清理一下,就可以将根埋到地里去了。”

“只要将埋到地里去吗?”艾萨克将外面的那张纸扯开,指着小树苗的根问道。

外婆点点头。

艾萨克快速地按外婆教的方法种好了一根树苗,而外婆同时也将另一根种到土里去了。

“外婆,”艾萨克又有了问题,“为什么要将树枝上面的这一截露在外面?”

“这个,”外婆说道:“因为它要吸收太阳光和空气,就像宝贝要吃面包和土豆汤一样,树枝吸收了太阳光和空气,才能够长大,结出草莓。”

“那根为什么要埋到土里去呢?”艾萨克又问。

“因为它也要喝水啊,但空气中没有水,土里才有水,所以根要埋在土里。”外婆说。

“哦,”艾萨克明白了:“原来草莓树枝有两个嘴巴,一个用来吃空气和阳光,一个用来喝水!”

外婆在一旁笑着,这次她不用紧张得擦汗了,因为这个问题对一个在农村里生活的人来说,是非常容易回答的。

将草莓苗种下地后,外婆便拉着艾萨克进屋里去睡午觉,外面的太阳实在太毒了,待久了会中暑的。

但是艾萨克心里挂念着草莓苗,等外婆走出房间后,他赶紧下床趴在窗台上看着那两棵草莓苗,他期望着那草莓苗快快长大,让他亲眼看看草莓是怎样生长出来的。但是,他看了整个下午,那两棵草莓苗却还是老样子,根本没有什么变化。

吃完晚饭,他又忍不住去看看,让他失望的是,草莓苗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他不禁感到有些沮丧,他问外婆:“为什么草莓苗一点变化也没有啊?”

外婆在一旁笑着:“哪有这么快!等它长出新芽,可能都要等一个多月不止呢!”

虽然外婆这么说,但艾萨克还是每天都守着那草莓苗,希望它可以快快长大。看他这个样子,外婆实在很担心,外面的太阳那么毒辣,气温那么高,热出病来可怎么办啊!不过,经验丰富的外婆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

她找来两个大大的瓦罐,在底部凿了两个小洞,再把瓦罐里撮满了土,然后将草莓苗搬进了这个新家。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将这两个瓦罐放在了艾萨克房间的窗台上,这下艾萨克不用在太阳底下观察草莓苗的生长进度了。

艾萨克高兴极了,从此,只要睁开眼,他就可以看到窗台上的草莓苗了。

第二天刚起床,艾萨克便认在窗台上看,晨曦照在草莓苗上,在瓦罐的左边留下了一道斜斜的影子。草莓苗仿佛长高了些,这个发现让艾萨克激动不已。

中午的时候,他又去看,这时早上的那道斜影子不见了,草莓苗还是老样子。但艾萨克没有灰心,下午吃晚饭前,他又来到了窗台边。咦,让他感到新奇的是,那道斜影子又出现了,只是换了个方位,出现在了右上方。这个发现让艾萨克困惑不已,难道影子在和自己捉迷藏吗?

为了确定自己的发现,第二天早上、中午和下午他又来到窗台前,结果和昨天是一样的,早上和下午都有一道斜影子,只有中午没有。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除了早上和下午,别的时间还会有斜影子出现吗?

这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要等到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这个问题才会有答案,艾萨克不禁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外婆发现艾萨克在窗户前待了一整天,而且一句话也不说,看上去仿佛在想什么问题,外婆心里很担心,这孩子整天想一些怪问题,会不会想傻了。

吃晚饭的时候,外婆忍不住说:“宝贝,草莓要发芽,也要等到一个月之后,你整天看着,它也不会加快发芽速度啊!”

艾萨克看着外婆:“外婆,我并不是在看草莓。”

“喊?”外婆奇怪了,“那你是在想什么问题吗?”她问。

艾萨克却没有回答,他冲外婆眨眨眼:“秘密。”

这小孩,外婆不禁被他逗笑了。吃完饭,艾萨克没有立即上小阁楼去,而是走到了院子里。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找了一块比较平整的地,然后,他用树枝画了一个圆圈,中间插上了一根树枝。

外婆远远地看见了,冲他喊道:“宝贝,你是在画画吗?”

“没有。”他简短地回答了外婆,然后又继续埋头做自己的工作。

天黑了,月光照耀着大地,山川河流都散发出迷人的银白色光芒,树木花草都投下了淡淡的影子,天地之间安静极了。

艾萨克看见,那圆圈中的树枝也有一道淡淡的月光之影,刚好投射在圆圈的一角,艾萨克的嘴角抿起一丝微笑,他在心里说:太阳公公,明天希望你早点出来。

太阳公公果然满足了他的愿望,第二天艾萨克刚睁开眼,便看见窗外天边已经出现了丝丝红霞。他从床上一跃而起,赶紧跑到院子里去了。

圆圈中的长树枝因为受到阳光的照射,在圆圈内投下了一道斜斜的影子,艾萨克赶紧用树枝在影子落下处划上一道深深的痕迹。

吃完早饭,树枝的斜影子已经稍稍偏了一些,艾萨克又在影子落下处划上深深的痕迹。之后,他一直守着这个圆圈和长树枝,每当长树枝的影子发生较为明显的变化时,他都在影子落下处划上深深的痕迹。

不多久,外婆走出房子,开始干活了,她见艾萨克又蹲在太阳底下,不由大声地喊:“宝贝,不要晒太阳。”但艾萨克蹲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

真是个倔强的孩子。外婆叹了一口气,因为手头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艾萨克就这样在烈日下待了一整天,虽然他也感到酷热难当,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想离开那圆圈和树枝;虽然流了很多的汗水,但他的心里感觉非常充实,因为他的问题得到了解决,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影子会发生变化,原因在于太阳也在移动,而随着影子一点点地移动,时间也在一点点地流逝。

中午有一段时间,树枝的影子会消失,那是因为太阳照在树枝的正上方,投下的影子只有一个小点,这个小点正好落在树枝跟地面接触的地方,所以看不出来。当树枝的影子慢慢向这个小点靠拢时,天就越来越亮,温度也越来越高;但当影子从这个小点回复到斜长影子的时候,温度就会慢慢下降,天也会慢慢变黑。

这次的经历让他学会了一件事:如果你想弄清楚某件事,就要亲自去研究,不要道听途说。这个领悟也伴随了他的一生。

晚上吃饭的时候,外婆发现艾萨克明显地被晒黑了,心疼艾萨克的她不由责怪道:“宝贝,今天你为什么要在太阳底下晒?”

艾萨克冲外婆笑着说:“外婆,这是秘密。”

“跟外婆之间还有秘密?”外婆看着他。

艾萨克点点头,“不过,”他说:“过不了多久这个秘密就会对您公开的!”一席话说得外婆情不自禁地笑了。

晚上,艾萨克钻进了小阁楼,他在桌子上铺开一张纸,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圆圈,然后他凭记忆将今天圆圈里影子停留的位置清晰完整地画在了上面。等他画好这幅图,蜡烛也熄灭了。

他回到卧室,脑子里却还在思考,当太阳在树枝正上方的时候,用什么办法能将它用斜影子表现出来呢?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最后,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天亮之后,艾萨克便马上拿着昨晚画好的图纸和院子里的圆圈去对比,果然分毫不差。

他在圆圈旁坐下来,却丝毫也不快乐,因为昨晚上那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让他心绪不平。

这时太阳缓缓升起,树枝开始在圆圈里投下影子。艾萨克看着这个影子,想着这个时间外婆应该叫他吃早餐了。果然,不一会,外婆便在厨房里喊着:“艾萨克,快来吃早饭了。”

问题找不出答案,他实在没有胃口吃早餐。但他又不想听外婆的唠叨,于是,他走进了厨房。

“宝贝,”外婆将牛奶和面包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过两天你要去私塾上学了,好好准备准备。”

艾萨克一惊,假期这么快就过去啦?

外婆接着说:“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下次考试拿个高分回来。上次你的牧师舅舅问我你的学习成绩怎么样,我还真不好意思说。”

和外婆谈论私塾的学习,艾萨克不会感到紧张,只是觉得有些难为情,他不由得将头低下去了。

外婆见状又说:“不过就算我说了,你牧师舅舅也不会相信,在牧师舅舅看来,我的宝贝是多么的聪明啊!”说着,外婆爽朗地笑起来,艾萨克心里的难为情顿时烟消云散。

吃完饭,艾萨克又开始守在圆圈旁,看影子一点点移动,猜测着外婆下一步要做什么事,果然,都被他猜对了。

外婆每天都要做很多同样的事情,已经渐渐形成了习惯,不看时间也是一样,所以艾萨克能够猜对。

影子渐渐缩短,开始要汇集到中间那一点上去了,艾萨克想将图纸放到圆圈中央去,再次测试一下自己画图的准确性。想不到,奇异的事情就在此刻发生了。当图纸被他斜着想放入长树枝底下的时候,图纸上出现了一道斜影子。

艾萨克一愣,现在太阳正在长树枝的正上方,为什么在图纸上也出现了斜影子呢?难道?艾萨克灵机一动,他先将图纸斜斜地拿着,然后从地上抽出长树枝,垂直地放在图纸的中央,奇异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虽然现在太阳在长树枝的正上方,但一道斜斜的影子却赫然出现在了图纸上。原来只要将这个影子刻度表斜着放,正午的太阳也可以出现影子啊!终于找到问题的答案啦!艾萨克高兴地叫起来:“看来我要重新做一次试验啦。”

艾萨克赶紧跑进了小阁楼,准备按照上次做轮子的方法再拼装一个圆盘。这可不是件轻松的活,圆盘足足花费了他一下午的时间。看来又只能等明天才能重新试验了,看着已经挂在半空中的月亮,艾萨克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时的他多么希望没有晚上,只有白天啊!

第二天早上天一亮,艾萨克就来到了院子里。他还做了一定的准备工作,首先,他用一根长木棍代替了插在地上的长树枝,牢牢地钉在圆形木板的中心,接着他搬来一块小石头垫在了圆形木板后面,这样圆形木板就成为一个倾斜的平面,即使是正午的太阳,也能够有影子投在圆形木板上。

就这样,艾萨克又在烈日下守候了一整天,这次他的收获是丰富的,他基本上将影子变化的轨迹记录了下来。晚上,他的任务就是将这些轨迹刻在这块木板上。

当他拿着小刀着手在木板上雕刻的时候,他不自觉地想起了那辆摔成几块的小木车,手拿小刀的他迟疑了,木板是很容易碎的,而且经雨水淋湿后特别容易发霉,如果用木板来做时间的刻度表,岂不是很容易损坏?那样的话花费的工夫又将浪费。

艾萨克想要做的是比小木车要坚固一百倍的东西,这样就不害怕摔一跤就烂成七八块的事情发生了。

那么采用什么材料好呢?艾萨克想啊想,忽然他想到了家里用来磨面粉的石磨,据说那石磨还是艾萨克的爷爷用过的,到现在还完好无损,而且还可以正常工作呢!看来,还是石头最耐用!

主意已定,艾萨克马上找了一块圆形的石头,这石头比木板要硬得多,在上面刻字自然不太容易。但艾萨克会自己想办法,他恳求牧师舅舅给他买了一根头上尖尖的小铁锹。得到小铁锹之后,他一手握着小铁锹,让铁锹尖尖的那头和石头接触,一手握着锤子,使劲捶打着铁锹平整的另一头,促使铁锹不住地往前推进,不久,一道凹痕便出现了。

为了这一道凹痕的出现,艾萨克欢喜了好一阵子。要知道每挥动一次锤子,艾萨克就会满头大汗,成功地凿出这一条凹痕,已经让艾萨克的衣服湿透了。所以,这个工作的进度非常缓慢,往往一条凹痕还没有完整地出现,艾萨克就已经累得趴在石头上睡着了。

这个工程的进度很慢,两天很快就过去了,艾萨克又要去私塾了,每天只有晚上才能继续,速度就更加慢了。

等到艾萨克完成将时间刻度凿刻在石头上这个任务时,已经是冬天了。眼看着圣诞节就快要来到,艾萨克也要过生日了。

圣诞节的前夜,牧师舅舅特地来到艾萨克庄园和他的母亲、侄子一起吃火鸡,庆祝圣诞节。

吃饭的时候,牧师舅舅问他圣诞节前的考试成绩怎么样?艾萨克心中一愣,不敢回答,一双眼睛只管盯着外婆求救。

外婆在一旁叹了一口气:“你说这世上什么怪事都有,你看,像艾萨克这样聪明的孩子,对私塾里的学习却一窍不通。”

牧师顿时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他转头看看艾萨克,艾萨克早已经羞愧难当,而将头埋得非常低。

“艾萨克。”牧师舅舅故意叫着侄子的名字。接着,他听到了如蚊子般细小的声音“舅舅……”语气里竟带了哭腔。

牧师舅舅见状便不再为难他了,但艾萨克的这顿圣诞节晚餐吃得一点也不好。吃完饭,艾萨克像往常一样躲进了小阁楼。

外婆见他上楼去了,才对牧师小声说道:“艾萨克并不是很喜欢去私塾。”

“哦?”牧师有些惊讶,“难道他想做农夫吗?”外婆摇摇头:“这孩子不是人们说的那样,呆呆傻傻,不过总喜欢问些怪问题,好几次我都没办法回答他。”

“他都问您什么问题啦?”牧师对这个非常感兴趣。

外婆正要回答,却见艾萨克回到了餐厅门口。他的小脸蛋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他看着外婆说:“外婆,我的秘密今天可以揭晓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秘密?外婆忽然想起来,那还是夏天的事情。“好,我要去看。”说完,站起身,牧师舅舅也跟着走出去。

艾萨克在前面带路。他们来到了院子的一角,借着房间里透出的烛光,看见一块圆形的大石头平放在地上,而令人奇怪的是,大石头的中心还插了一根铁棍子。

“这是什么?”牧师舅舅好奇地问。

艾萨克没有马上回答舅舅的问题,只是对他说:“您能帮我将这石头搬起来,斜靠到墙上吗?”

舅舅立即蹲下身,和艾萨克一起将这块圆形的大石头靠在了墙上。当一切放置稳当,牧师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这个重东西,在房间内微弱的烛光下,牧师似乎看见一道影子出现在了圆形石头上,但这道影子忽隐忽现,使他无法确定自己所看到的。

突然,一个奇怪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产生了,不过马上又被他否决,因为艾萨克才九岁啊!但是当牧师舅舅将眼前的这个东西看清楚后,他不得不相信,这就是日晷(gui)仪啊,他还是在伦敦见过这个东西呢!他惊喜地看着艾萨克:“这个是你做的吗?”

艾萨克点点头,脸蛋因为紧张而红扑扑的。

外婆这时才恍然大悟:

“难怪你总是在太阳底下蹲着,原来是为了完成这个伟大的工程!”

受到夸奖的艾萨克更加不好意思了,牧师舅舅摸摸他的头:“你这个日晷仪做得很好,能不能送给舅舅?”

艾萨克不解地看着舅舅:“您用来做什么啊?”

牧师舅舅笑着说:“舅舅要将它放到教堂里去,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知道艾萨克的聪明才智啦!”说着,舅舅和外婆都高兴地笑起来。

就这样,艾萨克辛苦半年制作好的日晷仪被搬到了舅舅任职的教堂,直到今天还安静地摆放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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