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一种动物形容老爸,我选择“鳄鱼”。
老爸选择一种动物形容我,他选择“刺猬”。
当我们无法选择的必须生活在一起时,冷酷的鳄鱼无情的试图拔掉我身上所有的刺;而尖锐的刺猬会倔强地企图挣脱他的束缚。这就是我和鳄鱼老爸的微妙关系,曾使我惶惶不安,厌烦,憎恶并渐渐习惯且依赖的关系。
鳄鱼的眼里容不下我的刺。从我记事起,只要犯一点点小错误,老爸便会咆哮着向我冲来,在无休止的责备和训斥声中,他连根拔掉我的刺,直到我向他俯首称臣才作罢。鳄鱼用武力解决问题的方式在大家眼中似乎不近人情,无助的我常常光荣负伤,为我的懒惰、骄纵,付出惨痛的代价。渐渐地,我也变得非暴力不合作起来,学会了“与敌斗争,其乐无穷”的坚毅品质。
就这样,在每天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白色恐怖”中,我开始听话地反复练习枯燥无味的钢琴曲,开始安分地坐下来练习毛笔字;就这样,在你来我往,斗智斗勇的一场场战役后,我改掉了挑食的毛病,习惯了正确的握笔姿势,不再咬手指甲。关于儿时的记忆,我的脑海里经常出现这样的画面,一个头发短短的女孩子,一个健硕的中年男人,男人气势逼人地发泄对小女孩的不满,小女孩开始还能反驳,后来只能委屈地败下阵来,努力把眼泪锁在眼眶。然后小小的她会埋怨,会反省,会思考。鳄鱼老爸用了将近二十年,用心拔掉了我保护自己并引以为傲的刺,但是却把我这个他顽皮固执的孩子一路送到了重点高中,重点大学。
如今,手臂上红肿的印记早已消失,责骂所带来的阵痛早已不在,所有委屈泪水都融入了我的自信,乐观和感激之中。如今,鳄鱼老爸已经不再年轻,他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已经长大的刺猬我身上。当刺猬离开了家,离开了鳄鱼挑剔的目光,她会感受到更加温暖的关注,期待和爱。如今,刺猬的四年大学生活也即将要画上句点了,可她知道,无论时间怎样改变,鳄鱼对刺猬的爱永远都不会改变。
“老爸,你最喜欢的动物大概是兔子吧,很温顺。”
“不是。”
“是绵羊?”
“不是,是刺猬。”
“可是她有好多缺点啊!”
“爱一个人并不是因为她很完美,而是因为她的不完美在你的眼中很完美。”
……
“那,我最喜欢鳄鱼了,因为他让我的不完美变得很完美。”
这就是鳄鱼老爸和刺猬女儿的甜蜜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