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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英勇的“王海大队”

1951年10月20日,空4师奉命回沈阳修整。同一天,空3师50名飞行员在代师长袁彬、政治委员高厚良的率领下,驾驶50架米格15型歼击机开赴安东前线,担任掩护泰川一带新机场和平壤至安东一线交通的任务。

他们学习了空4师的作战经验,研究了美机活动的特点,开始与美空军小机群空战5次,击落击伤美机8架,而自己仅轻伤一架。

从11月16日起,空3师开始与美空军大机群作战。

就在这一时期,空3师第9团第1飞行大队在大队长王海的率领下,英勇善战,出色地完成了历次作战任务,打出了士气,打出了威风,成就了闻名于世的王海飞行大队。

11月18日,下午两点。

美空军出动共9批184架飞机,对清川、安州一带的铁路目标进行轰炸扫射,志愿军空军雷达发现后,指挥所即命空3师第9团副团长林虎率16架米格15起飞迎战……

当飞至肃川上空时,发现美国空军F84战斗轰炸机20余架,沿西海岸北飞。林虎乘美机不备,率领编队以突然猛烈的动作,从8,000米高度俯冲下来,一举冲乱了美机队形,造成各个击破的有利态势。

正在此时,第1大队飞行大队长王海发现左前方低空有60多架F84型战斗机,正对清川江大桥实施轰炸,于是,他率领本队6架战机急速从高度6,000米降到1,500米,直插美军机群,猛烈开火。

美机虽然数量上占绝对优势,但因猝不及防,仓促应战,被王海大队的6架战斗机打得晕头转向,乱了阵脚。不过,美国空军毕竟作战经验丰富,很快就从慌乱中清醒过来,采取了一种新战术:8架飞机首尾相接,连成一个大圆圈。若进攻其中任何一架,后面一架美机就会咬住你的尾巴。

王海迅速地思考着对付的手段,并果断地下达了命令:“爬占高位!”米格机的垂直机动性能极好,很快直升上高空,F84望尘莫及。

“攻击!”王海一声令下,6架米格机又像凶猛的猎鹰般俯冲下来,扑向敌人摆开的“罗圈阵”,然后再拉上去,再冲下来……经过上下反复几次冲击,美机的阵形又被打乱了。

王海命令1中队、2中队攻击,3中队掩护。随着王海的命令,米格飞机像流星似的在美机前后左右穿飞。王海抓住战机,瞄准美机刚要开火,另一架美机却暗暗对准了王海座机。僚机焦景文瞄准这架准备偷袭的美机,按下炮钮,3门机炮喷出道道白光,一发炮弹击中了敌机的肚子,敌机在空中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王海一炮打掉了前面的美机,并发现一架美机正要向焦景文的座机发起攻击,便迅速瞄准美机开炮射击,击中美机油箱。中炮的美机机身喷出熊熊大火,翘着尾巴,歪着身子,一头栽了下去。

这时,4号机孙生禄被8架美机困在了中间,他毫无惧色,从容不迫地与美机周旋……把美机的队形搅得乱七八糟。当一架美机从他的侧后冲来时,孙生禄利用敌机冲击的速度,向上来个急转,一口咬住了美机的尾巴。美机慌了神,企图逃窜。

孙生禄加大油门,在后面紧追不舍,在300米的距离上按下炮钮,三炮齐射,美机身后拖着一道黑烟,一头栽进了清川江。

美空军被打懵了,一时摸不清对手究竟有多少架飞机,一个个四下逃散。王海考虑到敌众我寡,而且炮弹消耗殆尽,一旦对方觉察到我方只有6架飞机,回过头来包抄,很可能会吃亏的。于是,他及时下达了“集合返航”的口令,6架飞机编着整齐的队形返回了基地。

这一仗,第39团共击落美机6架,而王海的第1大队更是战胜了10倍于己的敌人,取得了5比0的辉煌战绩。

从1951年10月21日至1952年1月14日,在86天的参战期间,全师总共出动飞机2,138架次,进行大小战斗21次,共击落击伤美机64架,被美方击落击伤23架。其中第9团第一大队击落击伤美机15架,在全师8名个人战绩突出的飞行员当中,他们占了3名:王海击落击伤美机5架,他的僚机焦景文击落击伤美机4架,飞行员刘德林击落美机3架。

1952年1月14日,王海所在的空3师完成了第一轮实战锻炼任务,奉命返回二线休整。

5月1日,王海所在的师再度开赴前线,参加第二轮作战。

此时,美空军的活动规律、战术手段都有了变化,武器装备也有了改善,并且大量换装了性能较好的F86和F86E战斗机。

一开始,由于部分人员对美空军的变化认识不足,对自己估计过高,没有适时采取有效对策,曾一度出现被动失利的局面。

一次,指挥所命令王海所在的团起飞8架飞机,带领某团作战,由于搜索警戒不严,在飞往战区途中,于顺安上空突然与美空军F86战斗机相遇,在未投掉副油箱的情况下遭到偷袭,被击落2架、击伤1架。

5月15日上午,该团空战后返航着陆时,又被对方击落3架,牺牲飞行员2名……重伤1名。

沉痛的教训引起部队上下高度重视,从师、团领导到每个飞行员都从敌情观念。

战术思想、指挥协同、空中动作等方面做了认真检查,吸取了麻痹大意、警戒不严、战术不灵活、没有做到敌变我变的教训,针对美机的活动规律和战术特点,研究了对策。

1952年11月,上级下达了新的任职命令,提升王海为团长。当年他26岁,是人民空军中最年轻的飞行团长之一。

1952年12月3日,下午2点50分。

王海大队正在进餐,突然接到上级下达的战斗命令:72架F86掩护56架F80战斗轰炸机正在平壤、永柔地区进行扫射轰炸,要求立即进行还击。飞行员们放下碗筷,匆匆冲进飞机座舱。

15时05分,12架米格15呼啸着冲向蓝天。一路上,编队实行无线电静默,直扑清川江而去。

当他们飞至清川江口上空时,迎面飞来了4架敌机。会不会是“鱼饵”呢?王海没有立即行动。根据敌机出动的规律,王海断定这里决不止4架。

他转念又一想:敌机副油箱没投,可见他们没瞧见我们,那就先打他个猝不及防……把他们赶走。

他决定咬一下这“饵”。

王海率机突然扑向4架敌机,美机慌忙抛下副油箱,增速逃逸。

王海没有追击,他调整好队形,迅速占据有利高度。

果然,4架敌机刚刚逃去,就有40多架敌机向北压来。

见敌机已完全暴露在面前,王海下达了攻击命令。

12架战机呼啸着冲向敌机群,顷刻间,敌机群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冲得四散开去,有的拼命往下滑,有的掉过头就往回溜,地面的无线电监听清楚地听到了美军飞行员混乱的无线电呼叫。

王海指挥着飞行员迅速采取由上到下、逐层攻击的办法,向下面的美机展开迅猛攻击,整个战局被王海大队牢牢控制着。

没多大工夫,飞行员张守兰首开纪录。他一通炮火击中1架敌机的油箱,敌机顿时冒出浓烟烈火,一头栽到海里。

“单机注意,单机注意,后面有狐狸!”耳机中传来地面指挥员急促的声音。

王海急忙四下观察,只见前面低空里有2道黑色的烟带。他从高空向低空直冲下去……大约离前面的飞机2,000米远时才看清那是1架返航的友机,后面2架敌机在玩命地追赶。

王海一加油门奋起直追,同时大声喊道:“前面的单机是谁,赶快作反转脱离。”

耳机中传来焦景文的声音:“102,后面来了4只小狼,赶快开炮,把前面的小狼赶跑!”

“明白!明白!”

王海立即按动炮钮。敌机见遭到攻击,拐弯就逃,王海立即向左压坡度,斜刺里直插过去,炮口里冒出一串串火舌。只见1架敌机摇晃着朝下栽去。

“102,小狼从后面攻击,注意!”焦景文再次急促地喊到。

王海回头一看,果然有几架敌机从后面靠了上来。他决定和僚机分头脱离,互相掩护。

“103,扩大间隔!”王海发令。

“明白,明白!”焦景文回答。

为了给长机创造更多的攻击机会,焦景文决定把敌机都吸引到自己这边来。他急蹬右舵,向东北方向拐去,与长机分成两叉。4架敌机被引到了他的身后。

眼看长机已经没有危险,焦景文正想摆脱敌机,突然嘣的一声,飞机猛然一震,他顿时觉得眼睛发花,脑袋发晕,一股冷风吹进座舱,像无数针尖刺向他的脸颊……耳机里什么也听不见了。

焦景文定了定神,发现座舱盖已被掀掉了一半,只剩下一些锯齿般的碎玻璃片。

他试了试操纵杆,还能操纵,便驾机照直前飞。

2架敌机在后面紧追不舍。焦景文左拐右滑,一连躲过敌人几次猛烈的攻击。忽然……敌机停止射击,1架向后转朝南飞去,另1架直冲到他的近旁。原来敌机没有炮弹了,而焦景文的炮弹也早打光了。

又飞了一段路程,可那架敌机还是跟着不放,意图逼迫焦景文撞山或跳伞。焦景文决意和敌机同归于尽,于是侧转翅膀迎头向敌机撞去。

敌飞行员被这突如其来的壮举吓傻了,掉头就跑。焦景文拉平飞机,向机场飞去……

随后,王海指挥大队安全撤出战斗。事后得知,与他们作战的,是美空军王牌飞行队——二战中声名赫赫的51大队。

在12月3日下午这次战斗中,志愿军空军共击落F86飞机9架,击伤3架,逼敌坠海1架。

在激烈的空战中,我方也付出了代价:被击落2架,击伤3架。其中包括曾击落击伤7架敌机的一级战斗英雄孙生禄。

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第1大队参加空战数十次,共击落击伤敌机29架,其中王海一人击落击伤敌机9架,创志愿军空军大队歼敌的最高纪录,他也因此荣获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一级、二级国旗勋章,二级自由独立勋章、军功章。志愿军领导机关为王海记特等功、一等功,授予他“中国人民志愿军一级战斗英雄”称号,第1大队被命名为“王海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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