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致庸有着一种来自中国文化的灵活和机敏,一种上下联络、四方沟通的能力。但是,也就是这种来自传统的能力,使他在困境和麻烦中始终能够不断地找到新的机会。
在当时,山西祁县鲁村的茶叶市场是山西规模最大的一个中转市场,南方的茶叶从这里分两路运往我国的西部和东北部,一路是经西口前往新疆塔城、恰克图,另一路则是通过张家口前往东北的蒙古腹地。
然而,没想到的是,在咸丰初年北方的捻军和南方的太平军开始起义,使得南北的茶路断绝了。而在当时,乔家在祁县的大德兴丝茶庄主营的生意就是丝茶。清代时,天下的生意主要就是六种:粮、油、丝、茶、盐、铁。盐、铁从来都是朝廷控制,乔家基本没有涉足,粮油生意则主要由乔家在包头的复字号在做。复字号是乔家的第一代创业者——乔贵发所创立。
二百多年前,乔贵发背井离乡,闯荡塞外,白手起家,锐意取进,从小本生意做起,诚信经营,逐步成为了包头的大东家,创下了乔家作为山西大商家之一的基业。经过乔贵发、乔全美两代人的经营,乔家在包头的生意已经有了十一处,关内也有好几家铺子,总数有十七家。其中,光“复字号”就有三个大号——复盛公、复盛全、复盛西,下属19个商铺和400多名伙计。
包头当时是一个新型的开发地区,是农耕文化和游牧文化相汇合的地方,除了马之外,很多东西都很缺乏。到了乔致庸的大哥做东家时,乔家已经成为包头城的第一大商号,几乎垄断了整个包头市场。所以,在当时也就有了这样的一句话:“先有复盛公,后有包头城。”
但是,就在乔致庸的大哥春风得意之时,北方却战乱四起,对乔家的生意产生了重大的打击,而大哥也因此一病不起,本来准备一介儒生终了的乔致庸现在也不得不接手家族生意了。
当时,乔致庸是一个黄土地上的汉子,有着一股勇往直前的闯劲和韧性。所以,当乔致庸接手乔家生意时候,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疏通南方的茶路、丝路。乔致庸利用包头为基地,凭着家产的丰厚和自己的智慧,终于打通了丝茶通道,为山西商人在烽火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因此,乔致庸也将商业触角发展到了北京和天津,直到后来发展到了边境外的蒙古和俄罗斯。
就在北上贩茶的过程中,俄罗斯商人在一次结算时却给了乔致庸一张银两的汇票,刚开始乔致庸对两地汇兑银两有些迟疑。然而,当他拿着银票从票号中汇兑出银子时,他发汇票和押运银两比较起来,确实省去了很多麻烦和风险。这种汇票交易的模式开始让乔致庸逐渐意识到票号的重要作用,却也真正改变了他的思想。
当他再一次回到山西之后,乔致庸便乘着兑换银票的机会,来到了全国最大的票号“广盛源”进行参观。实际上,此时乔致庸已经对票号生意产生了巨大的兴趣,到“广盛源”就是为了偷师学艺,打算涉足票号生意。
他首先看好票号业的好处与前景:外出做生意,就要随身带银子,做大生意的更要雇镖师押运银车,并且当时商路上土匪和乱军纵横,商人携带大量银两极不安全,而票号兑换的汇票即便被土匪所截,没有密记也不可能在票号中兑换到银子。可见,经营票号业前景之广,利润也自不必说。同时,他又看到当时票号全国也只有五大家——晋商三家,徽商两家,而这些票号的分号也比较少,只设在了少数的几个大城市,况且这些票号只对有名的大商户有业务往来,一些中小商家则被排斥在外。
因此,乔致庸便立下志愿:把票号开遍全国各地,不再让生意人推着银车走天下,一定要做到“汇通天下,货通天下”,为天下商人提供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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