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社开会,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许加选坐在另一个角落里,一声不吭。我记得以前有一次,我穿一套牛仔衣裤,看见许加选也穿着一套款式和颜色一样的牛仔衣裤,我说:“怎么会这么巧?”
许加选说:“这个就叫心有灵犀。”
那天下大雨,我们都没带伞,但是文学社的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所以我们冒雨冲去开会,但是还是迟到了。我和许加选像落汤鸡一样站在门囗报告,所有的会员看着我们哗然大笑。许加选牵着我的手走进去的时候,有一个男生喊:“哇,好浪漫哦,朗才女貌,又是情侣装,又一起淋雨,太羡慕了!”
会员们又笑,许加选竟然对那个男生说谢谢。
我们坐在一起,许加选一直握着我的手,每隔一分钟就问:“钟一,冷不冷?”
我说:“不冷。”
但是许加选还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在他心囗,说:“钟一,放在这里会暖和一些。”
我一听,眼泪差点掉下来。而现在,我和他咫尺天涯,。
席加爵又表扬我和许加选的文章写得好,但这一次,许加选的情调是悲伤。席加爵让一个男生念了许加选的文章,他写我和他的故事,写我们曾经一起去爬山,他对大山许下永远和我在一起的愿望;写我和他参加游园活动的心有灵犀,每次都猜对,很有默契;写我去他家他父母称我是他们的儿媳妇;写他送我戒指;写我睡着的时候他偷偷亲我;写他和我闹别扭的时候他站在冷风中很久不敢进我家看我;写他吻我的手时候他在发抖;写下雨的时候他坚持不打车就是想和我一起撑伞;写他看着我和越释哲一起看夕阳心痛却箴囗不语;……
我听着,泪水掉在桌子上。我很庆幸我的泪水是掉下来而不是流下来的,因为掉下来不留泪痕,没有人知道。
那个男生念完了许加选的文章就开始念我的,我写的是我和越释哲的故事。当那个男生念到我在酒吧喝醉越释哲看着我睡一夜那一部分的时候,许加选拍桌子,大声吼:“别念了!”转身冲出会议室。
我的眼泪冲破警戒线,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会议结束以后,我和席君爵说我要退出文学社,席君爵不同意,但是我坚持,席君爵无奈说好吧。我刚想走,席君爵说:“钟一,是不是……和许加选分手了?”
我点点头。
析和和展翼开车来学校接我。
展翼跳下车,摸摸我的头,说:“丫头,上车。”
展翼把我塞到副座上。析和启动车,我竟然从车镜里看到许加选站在雨中看着我们,我全身发抖。
析和问:“钟一,冷了是吗?”
我说:“不是。”
析和说:“展翼,拿我的外套给钟一。”
我说:“我真的不冷。”
析和说:“都发抖了还说不冷,别逞能了。现在下雨,有点冷,披上吧,感冒就要吊针了,你还那么怕疼呢。”
我只好披上。
析和问:“钟一,最近过得怎么样?我的展翼工作忙,没时间理你。听展翼说你和许加选吵架了。其实吵点架也是正常的,你们还年轻气盛。但是有时候你要学会让着点,不要总让别人让着你。我和展翼能总是让着你,但是别人不一定能。你也长大了,不要那么任性。还有,坚强点,不要总是哭,哭又不能解决问题。”
析和什么时候这么罗嗦了。
我问:“析和,有什么事吗?为什么到学校接我?”
析和说:“等一下我再告诉你,你现在先听我讲话。以后有陌生人和搭话,你千万不能理他,他的话不能信。如果要去酒吧或者舞厅玩,要让业权、知会或慕言带去,你不能单独出入这种场合。晚上不要乱逛,不要因为一时的好奇东闯西穿。看见坏人要量力而行,不要逞能,你的正义感太强了,要知道适可而止。我们调查过了,许加选家庭背景很好,对你也好,所以你和许加选在一起我们很放心。”
我看了一眼展翼,想,我该不该告诉他们我和许加选分手了。
展翼说:“别吵,听析和讲话,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
我总觉得析和和展翼今天很怪,可能是成熟了就是这样。
我们去一家酒吧。一进房间就看见古大哥、知会姐和慕言姐,我说:“哇,又聚会啊。该不会又是送别会吧?”
析和靠在沙发上,说:“钟一,你说对了,是送别会。”
我问:“送谁?”
析和说:“我和展翼。”
我吃惊,问:“你们要去哪里?”
析和说:“钟一,别紧张,我和展翼去广州而已,不太远。”
我终于知道析和为什么那么罗嗦了。
展翼拉我坐在他身边,说:“没事的,我和析和走了,你还有古大哥、知会姐和慕言姐啊。”
我看到析和和展翼的眉头都有微微地皱着,知道其实他们很担心,我说:“我没事,我都奔二十了。”
析和笑笑,说:“对哦,小丫头都快二十了。”
展翼也笑,说:“没事就好。”
析和说:“业权,我们走后,钟一就请你多照顾,知会和慕言也麻烦你们多照顾钟一。认识钟一这么多年来,我们还是第一次比较久地离开重庆。钟一一直很依赖我们,又爱哭,经不起波折,我们担心走后没人照顾,所以委托你们。”
我本来想说我没事,但是他们谈话的时候很严肃,我不敢插话。
古大哥说:“我知道,我会照顾的。”
知会姐说:“析和,有我们三个,你放心吧,再大的麻烦我们都能解决。”
慕言姐说:“你们放心去工作吧,一个小丫头我们都照顾不好就没脸见你们了。”
他们说了很多,我竟然睡着了。
我睁开眼睛,知道我睡在知会姐家里。我跳起来问知会姐:“析和和展翼呢?”
知会姐说:“早上乘飞机去广州了。”
我问:“为什么不叫醒我?我想去送他们。”
知会姐笑着说:“他们说怕你哭。上次送清辞和录鉴你都哭了,这一次你肯定哭。析和和展翼走之前还抱抱你,说舍不得。”
我鼻子酸酸的,眼泪打转。
知会姐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钟一,没事,他们走了之后还有我,慕言和业权呢,况且又不是不回来。”
析和说我爱哭,经不起波折。我以前确实是这样,但是现在我不想再这样了。我扎起头发,改变自己的形象,对着镜子一照,真的像变了个人似的。我不想在越释哲和许加选的圈圈里打转了,我不想过去了,我要重新开始。席君爵看见我的时候说我精神多了,对着我笑。他说很喜欢看我这个样子,还叫我和他去吃饭,我没去。他还说多注意身体,有什么事他一定帮我。
我还以为我的生活会这样慢慢灿烂起来,谁知道,许加选一出现,一切全乱了。我承认我爱他,要不然就不会舍不得取下那枚凤凰戒指了。
许加选憔悴地站在我面前,他气愤的火焰已经不见了,我看见他深陷的眼窝。我看着他的脸,这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已经好久不见。许加选就这样看着我不说话,他看我的眼神已不是愤怒的蔑视,而是温和平静。我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许加选。
良久,许加选用深沉的声调说:“钟一,好久不见。”
我说:“你好,好久不见。”
许加选说:“我能麻烦你一件事情吗?”
我问:“什么事?”
许加选说:“明天我妈过生日,她说好久不见你了,很想你。明天,你……能……不能……去我家?”
我的心在哭,但我不能哭,我说不出话来。
许加选说:“如果这给你带来麻烦或让别人误会的话,那也可以不去。”
我听了这句话就想抓许加选来暴打一顿。别人误会?他的意思是我已经是展翼的女朋友了,我去了会让展翼误会。我想喋血。我没有勇气去听许加选的父母一声声地叫我儿媳妇,如果许加选的妈妈也让我叫她一声妈,我会很难过。许加选的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泪水,我特别讨厌看许加选流泪,不是有句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我都看见他流几次泪了,是许加选不是男子汉,还是我让他难过成这样?我都不想想了,我怕知道答案我会恨自己。
许加选问:“不想去,是吗?”
我点点头。
许加选说:“我理解。”
我的眼泪比湖水还贱,又落了一地。许加选的意思是他理解我已经是展翼的女朋友了,我怕去了会产生误会。想想我头都晕了。许加选的手机响了,是她妈妈打来的,问我有没有答应去他们家。许加选说没答应,她妈妈就让我接电话。我接过许加选的手机的时候手在发抖,想起以前他用这个手机给我照了好多相片。我拿过来一看,差点拿不稳,他的手机上还贴着我的大头贴。
许加选的妈妈说:“钟一,明天记得来我们家,你已经好久没来我们家了,我差不多忘了你的样子了。我们家的鹦鹉一见人就叫钟一钟一,连它都想你呢。如果是交通不便,我让加选的爸爸去接你……”
我心里特别难受,这样叫我怎么拒绝啊?
我和许加选一进门,他的鹦鹉就叫“钟一钟一”。
许加选的妈妈笑呵呵地走过来,对鹦鹉说:“这次你叫对了。”又对我说:“钟一,你和加选去他卧室聊天吧,我们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我满面笑容地说:“伯母,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许加选的妈妈说:“好孩子,不用,你们去聊天吧。”
我真的希望去厨房帮忙,虽然我在家的时候碗都没刷过,但这一次我宁愿去厨房也不愿意和许加选独处,尴尬啊。
我和许加选呆在他的卧室里,一句话也不说。我看见他书桌上放着我们的婚纱照,他的脸紧贴着我的脸,那个叫亲密无间。我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甜蜜的幸福。那时我们逛街,许加选看见一家婚纱店,就说我们也去照一张。
当我穿着婚纱走出更衣室的时候,许加选抓着我的手,说:“我们现在直接去礼堂,好不好?”
我说:“你头脑发热啊?”
他说:“我是认真的。现在我马上打电话叫我爸妈请亲朋好友。”
许加选就真的拿手机去拨电话,我才慌了,说:“许加选,不能打。”
许加选说:“钟一,虽然仓促了点,但是我们可以到一家大酒店宴请亲朋好友,明天我们就去领小红本本。我知道我们的年龄不够,但是交罚款也可以领。”
我问:“许加选,你是认真的?”
许加选坚定地说:“当然!”
我一下子就蒙了。
许加选又说:“钟一,把你娶回家我才放心,我怕你哪天跑了。”
我含着眼泪笑笑,说:“急什么?”心里想横竖是嫁给你了。
许加选说:“我真的很急,我是头脑发热,想到和你结婚我都头脑发热。”
我们的相片洗出来后,婚纱店的老板夸我们照得好,像电影名星一样,一再问我们能不能把我们的相片放在门口当招牌。我不想太张扬,说不能。
许加选却说:“可以,但是你一定要写下这是我和钟一的照片。”
我说:“许加选,我们不能这么张扬。”
许加选说:“我就是想让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们结婚了。”
婚纱店的老板对我们谢了又谢。往后几次我们经过那里,都看到我们的相片摆在那里,很醒目。
想想这些,我无尽感慨。
许加选看着我说:“钟一,谢谢你来过我妈妈的生日。”
我说:“许加选,这是最后一次了,希望以后你能告诉你父母我们已经分手了。”
许加选看着窗外不说话。
吃饭的时候,许加选的父母一直给我夹菜。
许加选的妈妈说:“钟一,才一阵子不见,怎么瘦成这样子,多吃点,可不能让别人说我们没照顾好儿媳妇。我不想去大酒店大排场过生日,只想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饭,多幸福。”
我一听,眼泪叭嗒掉在碗里。许加选的父母以为我感动哭了,一个劲说没事没事。只有我和许加选知道这可能是最后的晚宴了。这个温馨的家,终究和我无缘。
许加选伸手过来,搂住我的肩膀拍了两下,说:“没事了。”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们都满眼复杂。我一直想把许加选的父母给我夹的菜吃完,这是他们对我的爱啊,但是我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我说:“伯父伯母,真的不好意思,我胃不好,吃不下。”
许加选的爸爸说:“胃不好,怎么不早说呢,我有上好的药,我去拿。”
我拉住许加选爸爸的手说:“伯父,不用了,一会儿就好,没事,只是吃不下。”
许加选的爸爸坚持要去拿,许加选说:“爸,不用了,你的药钟一也有,她已经吃过了。”
许加选的爸爸才罢休。许加选的妈妈许愿的时候说:“我这个年纪了,家庭也幸福,我只希望我儿子和钟一白头偕老。”
我低头,眼泪掉了一地。许加选的妈妈不知道,我和许加选已经不可能了,在她许愿之前,她的愿望就破灭了。
许加选的爸爸说要照相留念。他们两位老人坐在前面,我和许加选站在后面,真像一个其乐融融的家。我心痛极了,但是一定要笑。我本来长得就不倾国倾城,如果现在一张苦瓜脸,对不起这张相片。我和许加选要出去了,他的父母一直叫我以后多来玩。
他妈妈说:“下次我给你炖补汤,你多喝点,就不会这么瘦瘦弱弱的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要不然我们担心。”
我说不出话,一个劲地点头。
我们一出门,我腿就软了,直往下坠。许加选伸手抱住我,我撕心裂肺地哭。靠在许加选并不算宽却很温暖的肩膀上,我想我把这一生的泪水都流干了。
许加选紧紧地抱住我,用他的脸紧贴我的脸,无尽温柔。我想哪一天我就淹死在他无尽的温柔里。我清晰地看见许加选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我想我逃不掉了。
许加选把我的手放在他心口,说:“钟一,你刻在我这里了,忘不掉了。”
我的手可以感受到许加选的心跳,有力的心跳,以前我经常靠在这里睡觉,听着他的心跳睡着了,想哪天我高兴了偷偷地把他的心拿出来放到我的胸口,把我的心放到他的胸口。他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熟悉的香味,熟悉的心跳,我都逃不开了,融化了。我们的泪水交织在一起。我看着许加选精致的脸,想到展翼和析和,想到许加选不能接受析和和展翼对我浓得化不开的亲情。我知道我不可能因为许加选而离开析和和展翼,也知道我恨许加选不信任我的感情,即使我再爱许加选。我推开许加选,泪流满面地转身跑了。我一直在告诫自己我和许加选已经分手了,我怕我心软一后悔就跑回去赖在他的怀里,一辈子出不来了。
我不用去开文学社的会议了,所以不用天天和许加选碰面。我平平淡淡地生活,和同学交往。
青妍打电话问我:“钟一,你真的和许加选分手了?”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平静地说:“分了。”
青妍说:“不可能吧?”
我说:“真的分了。”
青妍的声音马上变得十分温柔,说:“钟一,我现在去找你。”
我知道青妍担心我,说:“你忙你的吧,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说谎。”
青妍就真的信了,说:“那你有什么事再找我吧。”
我说:“好。”
青妍真的是爱席君爵爱蒙了才会相信我的话,我连我十几年不说谎的筹码都压上了,她会不相信吗?我对着天空苍凉地笑.
晚上我有一位同学说平时见我穿的衣服都挺漂亮的,说我有眼光,让我陪她去买衣服,我欣然答应了。买好衣服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我们走回家。经过一条小道时,我看见前面闪闪发光,隐约有两小车。我一惊,想到以前我和千格遭遇邺子荀的毒手。我不敢确定,但我听见有一个人喊“来啦”。他妈的确实是在等我,我们也跑不掉了。
我拉住我同学,小声跟她说:“前面有人要找我麻烦,你拿我的手机,找到一个叫知会姐的号码,打电话告诉她我遇到麻烦了和我的位置,叫她马上过来。你现在不能慌,你就假装你家在左边,你往左边走,和我说你要回家了,这样他们就不会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已经求救,也不会找你麻烦。快走吧。”
我的同学一听,灵魂都要出窍了,但是她还是大声地说:“钟一,我回家了,bye-bye!”
估计那人帮也听到了。我同学走后我就一直往前走,我知道我周围都有人了,跑不了。我一走近,车灯就亮了。
我看见智即灵,她得意地笑,说:“钟一,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
我说:“你找我有事吗?”
智即灵说:“没什么事,只是林析和和展翼去广州了,我来看看你。”
我轻轻一笑,说:“看我需要这么多人吗?”
智即灵说:“不需要,但是我想让更多的人看看钟大小姐的名声怎样毁于一旦。”
我问:“智即灵,你到底想干什么?”
智即灵不笑了,冷冷地说:“我要报复。我等了很久了,现在林析和和展翼不在了,我终于有机会了,三年前就是因为你和千格,林析和才对我恨之入骨,我不明白为什么林析和和展翼那么爱你,把你捧在手掌心都怕你疼。但是他们对我却不屑一顾,我哪里比你差了?你漂亮我也漂亮,你清纯当年我也清纯!”
我说:“智即灵,我早就告诉你,析和和展翼不喜欢有心计的人。”
智即灵用力推我一把,我摔在地上。
智即灵说:“还不是你和千格我才用心计,你还好意思说!林析和和展翼不是一直很心疼你吗?他们对我不仁不义,今天我让他们后悔一辈子,他们再历害又怎么样,你现在在我手上,任我宰割!今天就泄了几年的心头之恨!哈哈……”
智即灵提着一把刀走近我,她蹲在我前面,哈哈大笑,像一个疯子。她拿着刀子在我手臂上一划,疼痛袭遍全身,我叫了一声,泪水流下来。我的血不断地往外涌,我还庆幸是晚上,黑漆期的我看不见血,不会晕血。
智即灵说:“还真是娇贵啊,一刀就这样子拉?我让林析和心疼!”又在我另一只手臂上割了一刀,我咬着嘴唇,泪水涟涟,全身发抖。
智即灵说:“我让林析和心疼!”又割了我一刀,我哭出声来。智即灵像疯子一样又割了我两刀,我觉得我疼得要抽筋了。
智即灵把刀放在我脸上,说:“这张脸还真是漂亮啊,还青纯得没话讲,但是我不喜欢,要不要我帮你整容?”
我拼命摇头。
智即灵说:“他妈的,几年了你还这么清纯,我就看不了你这么清纯!今天我也让你肮脏!小陈,这个美女交给你伺候了,等你伺候好了,我再帮她在脸上画几刀,要是现在画了,会影响你的心情。”
一个男的色眯眯地向我走来,我已经不能动弹了,这个男的拼命撕开我的衣服,他碰到我的伤口,疼得我几乎说不出话。
我拼命说:“大哥,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不碰我的伤口好不好?好疼啊……呜呜……”
可是那没心没肺的家伙根本就不听,我想今晚我就死在这里了,如果以后我的躯体还活着,我的灵魂也死在这里了。
“住手!”
叶子荀走过来,那没心没肺的不敢再动了。
智即灵对叶子荀说:“干什么?你想英雄救美?”
叶子荀说:“救了又怎么样?她不会跟我的。我不敢碰她,我领教一次了。智即灵,现在我提醒你一句,你自己要不要听就随你。钟一的背后不仅有林析和和展翼,还有古业权、景知会和余慕言,你对这几个人应该不陌生吧,你应该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的人。而且很遗憾地告诉你,这几个人都把小丫头捧在掌心了,你这样做是不是不想在重庆呆了?”
智即灵一听就骂了:“他妈的,怎么这些人都和她有关!我不管了,反正一死,我今天一定要让林析和痛苦后悔一辈子!”
叶子荀走到我面前,说:“还真是楚楚可怜啊,一个美女就这么给践踏了。其实我也很想试一试,但是我没有那个胆量,我要碰了你,景知会非把我碎尸万段。”
我骂:“下流!”
叶子荀笑了笑,说:“在这里的人都很下流,有你受的。我不敢碰你,但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敢。智即灵是一个疯子,爱林析和爱疯了,不惜一切代价。”叶子荀说完冷笑两声就走了。
那个色狼继续撕我的衣服,我挣扎,大声叫。
有两辆小车停下,古大哥怒气冲冲地走下来,后面跟着几个人。古大哥拉起那个色狼狠狠甩他一巴掌,那色狼就摔到路中间去了。古大哥脱下他的外套把我包好,看看我的伤口,吼:“谁干的?不要命拉!”
智即灵说:“你是谁啊你?”
古大哥带来的那几个人拿出枪,说:“谁不想活了?”
所有的人都不敢动。
古大哥把我抱上车,对司机叫:“去医院!”
我只知道我的血一直在流,我好疼,好累,我要睡觉了……
我睁开眼睛,看见古大哥坐在我床边,知会姐和慕言姐走来走去,忧心忡忡的样子。
古大哥看见我醒了,说:“钟一,醒了。”
知会姐和慕言姐也走过来,说:“钟一,你终于醒了。”
我看到他们眼泪就哭了,古大哥说:“现在没事了,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好休息,有我们在,不用怕。”
慕言姐问:“钟一,疼是吗?”
我点点头。
知会姐一脸愤怒,两手插腰,一脚踢在椅子上,说:“那些人真的不想活了!”
想想当时的情景,我全身发抖。
古大哥打电话给析和,我听见他们的对话。
“析和,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
“智即灵昨晚割了钟一的手臂五刀,还叫人非礼她。”
“怎么?怎么回事?那钟一怎么样?”
“钟一左手臂被割了两刀,右手臂被割了三刀,我去得及时,非礼钟一的那个男的只是撕烂她的衣服,还没有怎么样。析和,我们对不起你。”
“他妈的先别跟我说这些,钟一现在怎么样了?”
“她当时失血过多,晕倒了,送到医院我把血输给他,还不够,就输慕言的,直到现在她才醒过来,我才敢告诉你。”
“怎么又是失血过多又是刀口?钟一最怕血和刀口了!怎么这样?”
“析和,我们实在很抱歉,真的很对不起你。”
“事情都发生了说这些有什么用?我都一直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怎么就真的发生了?”
“析和,对不起,我们没有照顾好钟一。”
“我不想听这些,让我和钟一说话。”
古大哥把手机放在我耳边,我一听见析和的声音又哭了。
“析和……呜呜……”
“钟一,很疼是吗?”
“很疼……呜呜……”
“不哭了,我和展翼马上回重庆,我们马上就到了。”
我一听就震住了,析和和展翼还要工作呢,我不能拖累他们。
“析和,你们要回来?”
“对,马上回去。”
“析和,我没事,你工作吧,我没事,这里还有古大哥、知会姐和慕言姐呢,你们不用回来了。”
“不行,我和展翼要回去看看,怎么会这样,我们不放心。”
“没事,古大哥他们会照顾好我的。析和,你不要怪古大哥、知会姐和慕言姐,那天是我自己不听话,十点还在街上才这样的。”
“我不怪他们,但是我想回去看看。”
“你们工作不忙吗?”
“再忙也要回去。”
“不用了,现在没事了,过几天伤口就好了。”
“不行,我要看看智即灵嚣张到怎么程度了。”
我让古大哥劝析和不用回来了,古大哥说了很久,析和才同意不回来。
幸好是暑假,要不然怎么办。
知会姐出去一会儿就把智即灵带回来。知会姐把智即灵往我床前一推,说:“跟钟一道歉!”
智即灵的脸显然被打过,都肿了起来。
智即灵不开口,古大哥一巴掌扇过去,说:“你怎么就这样心如蛇蝎!”
智即灵不说话。
知会姐吼:“我让你跟钟一道歉,你没长耳朵吗?”
智即灵还是不说话,知会姐一巴掌又扇过去,说:“你知不知道,析和简直想从广州飞回来杀了你!道歉!我叫你道歉!”
智即灵看着我,仍然不说话。
智即灵再怎么说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女,但是古大哥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又扇了两巴掌,吼:“道歉!和钟一道歉!我没耐心和你磨,别把我惹急了!”
智即灵说:“钟一,对不起!”
古大哥又一巴掌,说:“说大声点!说三遍!”
智即灵照他的话做了,知会姐和古大哥还不泄恨,知会姐踢智即灵的膝盖,智即灵就跪在地上,我看见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知会姐说:“智即灵,你说我们该怎么样处罚你?告诉你,我们简直想杀了你!”知会姐用她的皮靴踢了智即灵一脚,智即灵可怜极了。
古大哥又甩智即灵一巴掌,说:“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女的,我早把你废了!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你也敢这么嚣张?再有一次,我送你进坟墓!”
我不想看智即灵这个样子,我确实很恨她,我的清白和生命差点就葬送在她的手上,但是她现在很可怜,为爱变得可怜。
我说:“知会姐,我不想看到智即灵,我想睡觉。”
知会姐对智即灵说:“滚!你最还给我识趣点,在重庆还由不得你这么嚣张,滚!”
智即灵爬起来就走了,我握着慕言姐的手睡着了。
在我睡着的时候,有一个人来看我的伤口,帮我拉被子,还握了我的手,一双男人的手,但是他的气息很陌生。我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他是谁,可是眼皮太重,睁不开。
青妍大包小包提了很多东西来,还说让她妈给我熬了一小锅汤,说喝了伤口好得快。
青妍一口一口耐心地喂我,我说:“青妍,你以后肯定是贤妻良母,席君爵有福了。”
青妍叹了口气,说:“我和他吵架了。”
我吃惊,说:“为什么?”
青妍说:“不说了,伤心啊。”
青妍把我喂饱后我就赶她去找席君爵了,叫她好好珍惜,不要像我。
析和和展翼每天三个电话,嘘寒问暖,还怕我在医院寂寞,把他们在广州遇到的有趣事说给我听。在他们眼里,我是长不大了,永远是小孩。
我睡醒,看到许加选,他握着我的手皱着眉头在看我。我拉走自己的手,许加选低下头。
许加选说:“钟一,疼吗?”
我摇头。
许加选带来一束玫瑰,十一朵,一心一意,我的心就在颤抖。如果我们没有希望了,就不要在纠缠,爱是越纠缠越乱,智即灵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所以我没给许加选任何希望。看着他忧伤地走了,我无声地哭了。
席君爵也大包小包地来看我,我说:“大忙人也有空来看我,小人不胜感激。”
席君爵一听就笑了,说:“看来是准备痊愈了,我心情损我了。”
我说:“哪敢?我哪敢损我们席社长?”
席君爵笑,说:“什么时候出院?我来接你。”
我说:“得了吧,你去陪青妍玩吧。你怎么和青妍吵架了?”
席君爵不笑了,很奇怪地看着我。
我说:“席君爵,你知道青妍很爱你,你以后不和她计较好吗?”
席君爵不说话。没多久,我就赶他去找青妍了。
我终于出院了,大灾大难都过去了,很多事情也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