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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圆满的结局

第二天下午,印度绅士的房间里,来了三位小客人。

他们都是“大家庭”的孩子——大姐、二姐和小弟弟。孩子们接到了绅士的邀请,高高兴兴地前来陪伴和安慰这位病人。

这几天,印度绅士过着非常焦虑的生活,他现在更急切地等候着一件事情。

今天是“大家庭”的主人,从莫斯科回来的日子。

他比原定的日期,延迟了好几个星期。他刚到莫斯科的时候,根本就找不到所要寻找的那一家人。

经过一番艰苦的调查,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们的住址,那一家人却全部出去旅行了,没有一个人在家。因此,盖克先生不得不在莫斯科逗留下来,等候他们回来。

现在,盖尔斯福特先生和往日一样,静静地坐在安乐椅上,两个女孩坐在他旁边的地毯上。

只有那位可爱的小男孩,独自坐在铺在地毯上的一张老虎皮的头上,得意忘形地大声叫喊。

大姐对他说:“喂,弟弟,你不要这样吵闹啊!你这样大吵大闹,人家听了都要烦死了。伯伯,你说是不是?”

盖尔斯福特先生却微笑着,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没关系,你们玩吧!这样能使我暂时忘掉心事。”

“伯伯,对不起。我马上就安静下来。”

小弟弟道了歉,接着又说:“喂,姐姐,我们都要像老鼠那样安静,是不是?”

“老鼠怎么会叫出这么大的声音来?”

“当然会,如果所有的老鼠都出来,就会有这么大的声音。有一千只差不多就够了。”

“就是有五万只老鼠,也不会像你这样吵。你要像一只老鼠那样安静才行。”

盖尔斯福特先生笑了起来。他说:“好,大家热闹一点比较好,那样才能使我开心!”

二姐向盖尔斯福特先生请求说:“伯伯,你能不能说说有关你正在寻找的那位女孩的事情,让我们听听?”

盖尔斯福特先生有气无力地说:“当然可以。目前,我除了寻找她的事之外,简直没有心思再去想别的事情。”

“伯伯,我们都很喜欢那位女孩哩!我们常常谈论着她,而且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做不是妖精的小公主。”

“为什么要这样称呼她呢?”

“因为那女孩如果被你找到的话,就会变成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那样荣华富贵,而且要什么就有什么,像神话里的妖精一样神奇。因此,我开始称她为妖精国的女王,但是后来觉得那样太不合适,就改称为不是妖精的小公主了。”

“原来是这样。你们很会给别人取些很有趣的名字,以前有一个不是乞丐的小女孩,现在又有个不是妖精的小公主,十分有趣!”

小弟弟插嘴说:“姐姐,你向伯伯说过了吗?那个不是乞丐的小女孩,最近不知怎的,忽然改变模样了?”

大姐立刻说:“对了,伯伯,我告诉您。刚才说的那个不是乞丐的小女孩,最近不知怎的,穿起很好的服装,身体也胖了起来,脸色也比以前好看得多了。”

二姐接着说:“也许是她刚刚被有钱的亲人找到了。”

盖尔斯福特先生只是默默地微笑着,他的眼睛里充满着帮助别人获得了成功的喜悦。

忽然,小男孩叫了起来:“啊,马车的声音!它在我们门口停下来了。”

孩子们都争先恐后地跑到窗口去看。

大姐说:“伯伯,是爸爸回来啦!”

盖尔斯福特先生也兴奋起来,他挺起身子,想站起来,但立刻感到一阵晕眩,身体还是支持不住,又坐回椅子上。

一会儿,门口传来“大家庭”主人的声音:“现在不行,等爸爸和伯伯讲完话以后再来。你们不要吵,先乖乖地到那边和兰德斯去玩。”

随着孩子们脚步离去的声音,门就打开了。盖尔斯福特先生好像要看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急促地转过头来。

也许,他带着女孩……可是,“大家庭”的主人却单独一个人走进来,他的脸上显出失望的神色。

盖尔斯福特先生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俄国人收养的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

“大家庭”的主人似乎在躲避着盖尔斯福特先生的视线,抱歉地说:“原来,那个女孩并不是我们所要寻找的那个小姐。她比库尔上尉的女儿小了好几岁,名字叫做艾米丽·卡尔。我也曾经和那个女孩见过面,也跟她谈过一些话,她的家人也告诉我,她确实不是库尔上尉的女儿。”

盖尔斯福特先生实在是太失望了,他垂头丧气,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大家庭”的主人十分同情地望着他,轻轻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他对盖尔斯福特先生说:“我们把搜寻的方针改变一下,重新再找,还是有希望的,请您不要灰心。”

盖尔斯福特先生抬起头来说道:“那么,我们马上就开始,不要再耽误下去了。但是这茫茫的人海,我们从何处入手呢?盖克先生,你有什么线索吗?”

“大家庭”的主人默默地望着炉火,思索了一会儿才说:“我们这次要改弦更张,可能比较有希望。我在归途中,忽然想起要改变一下方法。”

“什么方法?只要那个孩子仍然活着,她就一定是在某一个地方。”

“是的,她肯定是在某一个地方。只要我们不怕麻烦和辛劳,继续不断地搜寻下去,就一定会找到她。我已经找遍了整个巴黎,连一点儿影子都没有,因此应该换一个地方去找。我们也可以在伦敦市里去找,也许她就在此地哩!”

“是的,伦敦也有许多学校。”

盖尔斯福特先生似乎得到一种新的启示,他稍微挺了挺身子说:“我们的隔壁就是一所学校啊!”

“是的,我们现在就从隔壁的学校开始着手找吧!”

“对了,我们应该由近而远。在隔壁的学校里,我已经注意到了一个女孩。但是那女孩并不是学生,因此不大可能是库尔上尉的女儿。”

这时,兰德斯匆忙地走进来了,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兰德斯说:“先生,那个女孩来了。就是隔壁那个可怜的女孩。她说,我们的小猴子昨天晚上跑到她那里去,她亲自送回来了。”

“噢,是我们的小友人吗?”

“是的。您跟她谈谈,也许会开心一些,我叫她在外边等着。先生,您要见她吗?”

“我要见她。你请她进来吧!”

“是的。”

兰德斯说着,就快活地跑了出去。

“大家庭”的主人感到莫名其妙,他说:“你们说的小友人是谁呀?”

“她是隔壁学校里的一个小女孩,是个女佣。你去了莫斯科之后,我觉得太无聊了,兰德斯见我每天都过着忧郁的生活,就告诉我一些有关那个女孩的事情。她也许是个可怜的孤儿。我们商量的结果,决定设法使她幸福。我们所做的,好像是哄小孩子,似乎幼稚得可笑,但是那的确使我开心了不少。如果我不这样做,生活简直寂寞得可怕。”

这时,莎拉抱着小猴子,跟着兰德斯走进房间里来了。

“先生,就是这位女孩。”

莎拉恭敬地向两位绅士行了一个鞠躬礼,说道:“先生,您好。昨天晚上,这只小猴子又跑到我的窗边去,因为外面太冷了,我就让它进去。我本来想立刻把它送过来,但是时间已经太晚了,不便打扰,因此今天特地送它回来。”

盖尔斯福特先生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是吗?那就谢谢你了。”

然后,他高兴地望了望莎拉的新衣服,接着说:“请你到这边来坐。兰德斯,快给这位小姐倒杯茶,拿些糖果出来。”

“好的。哦!小姐,这只猴子就让我带去好了。”

莎拉把小猴子交给了兰德斯。

盖尔斯福特先生亲切地招呼莎拉说:“小姐,请你靠近火炉这边坐。”

他又问道:“你在隔壁那所学校很久了吧?”

“是的。我七岁的时候就到学校来,到现在已经五年了。”

“那么,你的父母都在哪里呢?”

“我刚生下来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而且爸爸……”

莎拉本来想说:爸爸的遭遇跟您一样,但不幸去世了。

但她只说出爸爸两个字,便犹豫了片刻。

“你爸爸怎么啦?”

“爸爸去年得了热病,也去世了,在印度……”

“在印度?”

盖尔斯福特先生的脸色大变,“大家庭”的主人也愣住了,两双眼睛都注视着莎拉的面孔。

盖尔斯福特先生急切地问道:“你是说在印度吗?原来你的爸爸是在印度呀!那么,你是不是也在印度住过?”

“我原来是在印度出生的,后来一直住在印度。到了七岁的时候,爸爸就把我送到隔壁的学校来了。”

“那么,你本来是个学生吧?”

“是的。我本来是学校特别注重的学生,可是去年爸爸被一个坏朋友骗去开采钻石矿,事业失败了之后……”

盖尔斯福特先生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苍白,他用两手抱着头。

“大家庭”的主人一看到这种情形,赶紧跑过来扶着他。

莎拉吃惊地望着盖尔斯福特先生。

她心里想:这位伯伯怎么啦?是不是我说错了话,冲撞了他?

盖尔斯福特先生喘着气说:“盖克先生!你……你……”

“大家庭”的主人点了点头,立刻替他向莎拉问话:“那么,你原来是个学生,你爸爸去世之后,就变成不是学生了,对吗?”

“是的。爸爸去世以后,没有给我留下任何遗产,付不出珍妮校长所要的费用,而且我又没有其他的亲戚,没有任何人照顾我,所以……”

“请问你,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他叫莱福·库尔,人家都称他为库尔上尉。”

“哎呀!那么,你的名字呢?”

“我叫莎拉·库尔。”

“就是她!”

盖尔斯福特先生用一种像绞榨出来的声音叫道:“就是她!盖克先生,就是这个女孩,没错,绝对没错!”

他继续叫个不停,好像有些疯狂的样子。

他苦心寻找的女孩,终于找到了,而且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

这女孩就住在自己隔壁的房子里,更奇妙的是,自己早就在私下里帮助她了!

啊!这是多么奇妙而又意想不到的事呀!

莎拉却不知道底细,她看到这位印度绅士失常的样子,胆怯地抬头望了望“大家庭”的主人,问道:“请问伯伯,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大家庭”的主人也兴奋地喘着气,他郑重地说:“小姐,请你不要惊慌。我告诉你吧!这位先生就是你父亲的那个坏朋友。”

“什么!”

“我们这一年来,不知费了多少心血到处寻找你的踪迹。我为了寻找你,不辞千里到莫斯科去,今天才回来。我们已经把巴黎所有的学校都找遍了,刚才还在商量,准备从明天开始要到伦敦所有的学校去寻找呢!”

莎拉紧抓着椅靠,全身颤抖不止。

她似乎在做梦,喃喃地说道:“但是……但是我却一点都不知道。在这一年中,我一直住在那阁楼里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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