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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文迪长大以后(2)

再也没有必要提起那些长大的男孩子了,他们一点都不好玩了。你每天都可以看见双胞胎,尼布斯,和小卷毛去办公事,每人还带着一个小公文包和一把雨伞;迈克尔成了火车司机;斯莱特利与一位贵族小姐结了婚,他也成为了爵士,你看见那位戴着假发从铁门里出来的法官吗?那就是以前的哆哆。原来不会讲故事的约翰现在已经变成了留长胡的男人了。

文迪结婚那天穿了一套带有粉红色饰带的白色婚纱。想起来也奇怪,彼得竟没飞进教堂,阻止这桩婚事。

岁月如流,文迪生了一个女儿。

她名叫简,她总是有一副奇怪好问的样子,好象她一生下来就有很多问题要问似的。当她长到可以发问的时候,所问的问题多半都是关于彼得·潘的。她喜爱听彼得的事,于是文迪就在那间孩子们的睡房里,把她还记得的事全讲给女儿听,这里曾发生过那次有名的飞行。现在简住在这个房间里,因为她父亲以百分之三十的低价从文迪的父亲手中把它买了下来。文迪的父亲现在不再喜欢爬楼梯了,人们都忘记了已经死去的达琳太太。

现在那间孩子的睡房里只有两张床,简一张,她的保姆一张。狗舍没有了,因为娜娜也死了。娜娜在死前的几年里,大家一直认为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它懂得照顾孩子了。

每星期简的保姆都有一个晚上休息,这时候就由文迪照看简上床睡觉。在讲故事的时候,简别出心裁①地把床单蒙在她和她妈妈头上,当作帐蓬,在寂静的黑暗中她轻轻地说:

“现在我们看见了什么?”

“现在我什么也看不见。”文迪说,她有一种感觉,要是娜娜在这里,它会反对再进一步谈下去。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小宝宝,”文迪说。“哎哟!时光飞得真快呀!”

“时间会飞吗?”这个聪明的孩子问。

“像我那样飞!你知道吧,简,我有时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飞过。”

“你飞过!”

“过去那些日子多可爱啊!”

“妈妈!那你现在为什么不能飞了?”

“因为我长大了,小宝宝,小孩子一长大,就忘记了飞的方法。”

“为什么你们会忘记飞的方法呢?”

“因为我们不再是那样的人了。只有那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人才会飞。”

“那什么叫无忧无虑、天真无邪呢?我真希望我是个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人。”

文迪恍然②大悟了。

“我相信!”她说,“这都是这间睡房的原因。”

“我也相信,”简说,“继续说吧!”

现在她们开始谈那个晚上伟大的冒险,彼得就是在那个晚上飞进窗子里来寻找他的影子的。

“那个傻孩子,”文迪说,“想用肥皂去粘,粘不上他就哭,哭声惊醒了我,我为他把影子缝上。”

“你掉了一段,”简插嘴说,现在她比她妈妈更熟悉这个故事。“你见到他坐在地板上哭时,你说了些什么呢?”

“我在床上坐了起来说:‘孩子,你为什么哭?’”

“对了,正是这样的!”简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随后他带着我们全飞到了梦幻岛上,小仙女,海盗,印第安人,美人鱼的礁湖,地下的家,还有那间小房子。”

“没错!你最喜欢哪一样?”

“我想我最喜欢那地下的家。”

“是的!我也是。彼得最后对你说了些什么?”

“他最后对我说:‘只要你永远地等待我,总有一夜你会听到我的叫声’。”

“不错!”

“可是,唉!他已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文迪微笑着说。

文迪也已经长这么大了。

“他的叫声像什么?”有一天晚上简问道。

“是这样的。”文迪说,便试着学彼得的叫声。

“不对!不是这样的!”简严肃地说,“是这样的叫的。”她确实学得比母亲好得多。

文迪感到有点惊讶。“我的小宝宝,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睡觉时常常能听到。”简说。

“啊!不错!有许多小女孩睡觉时都能听到,不过只有我醒来时还能听到。”

“你真幸运啊!”简说。

但是,有一天晚上悲剧发生了。晚上讲完故事,简在床上睡着了。文迪坐在地板上,紧靠近壁炉,借着壁炉的火光在补袜子,因为孩子们的睡房中没别的光亮了。正当她坐在那儿缝补时,她听到了一声叫声,接着,窗子仍像以前一样吹开了,彼得落到地板上。

他完全和从前一模一样,文迪看见他仍是满口乳牙。

她已经长大了,而他却仍然是一个小男孩。她一动不动地缩成一团坐在壁炉旁,她对他充满了歉意,毕竟她已经长成一个大女人了。

“你好,文迪!”他说,他并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同,因为他主要一直在想着他自己。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穿了一件白衣服,就好像头一次和他见面时穿的那件睡衣。

“你好,彼得!”她无精打采地回答,尽力想把自己缩得很小很小。她心中不知有个什么声音在喊:“女人,女人,让我走吧!”

“喂!约翰在哪儿?”他问,因为他突然发现第三张床没了。

“约翰现在不在这儿了。”她气喘吁吁地说。

“迈克尔也睡着了吗?”他问,同时随便瞄了简一眼。

“是的!”她回答说,但她又马上觉得对简不忠实,她对彼得也不忠实。

“这不是迈克尔。”她连忙解释说,唯恐受到良心的谴责。

彼得看了看。“喂,这是一个新孩子吗?”

“是的!”

“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

现在他应当明白了,可是他却一点都不懂。

“彼得!”她颤抖着说,“你盼望我和你一起飞走吗?”

“当然,我正是为这个而来的。”他略为严厉地说,“你忘了这是春季大扫除的时候了吗?”

她知道,用不着再和他说有好多次春季大扫除都错过了。

“我不能去,”她抱歉地说。“我忘了怎样飞。”

“我马上可以再教你。”

“啊!彼得!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仙粉了。”

当文迪站起来时,彼得感到了一阵恐惧向他袭来。“怎么回事?”他叫道,吓得倒退了一步。

“我去把灯打开”,她说,“你自己就能看明白了。”

据我所知,这是彼得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害怕。“别开灯!”他喊道。

她抚摸着彼得的头发。她含着泪水微笑着,让彼得看她已经不是为他伤心的小女孩了,而是一个中年妇女了。

随后她打开了灯,彼得看清楚了一切,他痛苦得大叫了一声。这位高大、漂亮的女人俯身下去,伸开双臂要抱他时,他立刻往后一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叫道。

她只好告诉他。

“我长大了,彼得。我已经20多岁了。我不是以前的小女孩了。”

“你向我许诺过不长大!”

“我自己也无能为力。我是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彼得。”

“不是!你不是!”

“是的!床上的小女孩就是我的女儿。”

“不是!她不是!”

他知道那熟睡的孩子是文迪的女儿后,便举着拳头慢慢地向她靠近。当然,他并没有打她,而是在地板上痛哭起来,文迪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虽然她过去轻而易举就能做到。但是她现在只是一个女人了,于是,她走出了这间房子,要好好地再想一想。

简被彼得的哭声弄醒了。她在床上站了起来,觉得眼前的一切非常有趣。

“你为什么哭呀?”

彼得站起来,向她鞠了一躬,她从床上也向他鞠了一躬。

“你好!”他说。

“你好!”简说。

“我的名字叫彼得·潘。”他告诉她。

“我知道。”

“我回来找我母亲,”他解释说,“我要带她去梦幻岛。”

“我知道,”简说,“我正在等你呀!”

当文迪害怕地回到房间时,彼得正兴高采烈地看简在屋子中飞。

“她是我的母亲了。”彼得解释说。简坐在彼得身边,用所有女孩都用的眼神注视着彼得。

“他太需要一个母亲了。”简说。

“是的!”文迪十分悲伤地承认说,“没有谁比我更清楚这点。”

“再见!”彼得向文迪说。他飞在空中,简跟着他毫不犹豫地飞上了天空,这早已是她最容易的活动方式了。

文迪冲到窗前。

“不!不!”她大喊。

“现在正是春季大扫除的时候,”简说“他让我去帮他搞春季大扫除。”

“要是我能与你们一起去该多好啊!”文迪说。

“可是你不能飞呀!”简说。

于是,文迪终于让他们俩一起飞走了。文迪一直站在窗前看他们越飞越远,像远处的星星一样。

当再见到文迪时,她变得满头白发,身体也变小了。简现在也是一个普通的成年女子了,并有一个女儿名叫玛格丽特。每年春季大扫除时,除非彼得自已忘了,不然他都要来接玛格丽特去梦幻岛,在那里他给玛格丽特讲自己的故事,玛格丽特总是聚精会神地听着。玛格丽特长大后,她又有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孩又轮着来做彼得的母亲。只要孩子们是无忧无虑、天真无邪,这样的事就会一代代延续下去……

想一想:

1、达琳先生为什么泪流满面?

2、彼得为什么没有留下来?

知识链接--脑筋急转弯:

1、用什么方式,可以在既省时,又省钱的情况下,完成环游世界的壮举?(答案:绕着地球仪转一圈就行了)

2、老王骑脚踏车骑了10公里,但四周景物却一样,为什么?(答案:因为他骑的是“健身车”)

注释:

①别出心裁:独创一格,与众不同。

②恍然:形容忽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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