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啸天又点了一根烟接着说:“你们有所不知,我和老虎都是松哥一手带出来的,二道巷原来是松哥划给我的地盘,因为我不屑再干那种坑蒙拐骗的事情,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钱都是怎么来的,从而每月上缴的份钱就很少,所以,松哥就把二道巷又划给老虎。老虎为人凶狠,我下不了手做的很多事情他都能很快解决,每月上缴的份钱也不断增加,松哥对他的扶持也越来越大,他的势力不断地扩大,甚至后来连我也无法与他抗衡了。有些事他给我面子是因为我背后还有松哥在,毕竟我和松哥打拼的日子要比他长。但是,你要我帮你的这件事和其他事不一样,老虎赚的钱一半都会交给松哥,他们在利益上是站在一起的,我如果帮你劝老虎,就等于阻碍了松哥的财路,况且,就算我拿这件事去跟老虎说情,他也不会同意,甚至还会倒打一耙给松哥说我妨碍财源,乘机拆我的台,你懂了吗?”
冷俊听完沈啸天一席话,他知道沈啸天是帮不了他了,因为,沈啸天讲的东西他都懂,他都理解,分析的足以让他无言以对。只是,现在该怎么办呢?冷俊陷入了无尽的苦思当中,这是从爸爸离开后让他感到最困惑和无助的一次,“还有一种办法,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沈啸天看着满脸苦涩的冷俊说道。
“你说,只要能解决此事,什么都无所谓了,”冷俊一脸坚定的说。
“入会!”沈啸天简单的说了两个字。
“入会?”冷俊、阿涛和胖胖几乎同时不解的问。
沈啸天用手捏了捏双眼之间的骨头,抬起头一本正经的说:“对,入会,要想解决此事,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入会。这个会就是以松哥为首的一个群会组织,它里面大概有几百个兄弟吧,每几十个兄弟就有一个大哥,就像原来的我,就像今天的老虎。说到这,你或许会说,这不就是小黑社会吗?其实不是,群会里都有正规的生意,就像我和其他人合伙开的这家KTV,还有松哥在其他地方开的餐厅、酒店、酒吧等。开了这么多服务娱乐场所,你总的有人来看着管着,否则很容易招来周边的小混混来闹事,所以,松哥就收留了很多社会上的闲散游民在自己公司上班,用来维护自己公司的安全。时间一长,这些人的数量越来越大,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一个群会,就像你的QQ群,只不过群主是松哥罢了,像我和老虎这样的就叫做管理员,这是松哥的初衷。随着时间一长,有些管理员手底下兵强马壮了,他就想着搞些外快来充实自己的腰包,所以就在外边开个赌馆,或者帮别人看个场子,或者通过暴力威胁坑蒙拐骗等,就像现在的老虎。刚开始,松哥非常抵触这些,但后来,随着收益的不断增大,再加上这些人也要养家吃饭,总不能都让松哥的公司包着,所以,松哥也就不再干预了,只要不出大事就可以了。这就是你们经常说的街头小混混,其实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做混混,今天的很多混混都是昨天饱受欺辱的弱势平民,他们之所以成了混混,最大的原因就是,成为混混以后就会有意无意的形成一个团体,就像松哥的群会,凭着强大的阵容以后最起码没人敢欺负自己了,只是,好的混混在达到自己不被欺负的梦想之后,选择走正道,做正规生意;坏的混混在达到自己不被欺负的梦想之后,又选择去欺负别人,去坑蒙拐骗。”沈啸天一口气说了半天,听得阿涛和胖胖全神贯注。
“你的意思是让我加入到你们所谓的群会里面?”冷俊问道。
“是,这些混混虽然有好有坏,但他们有一条就是不能欺负自己的兄弟,如果兄弟有难,定当全力以赴的帮助。如果你成了自己人,欠老虎的那些钱可以推迟慢慢还清,这些都是松哥规定的,也算是群会的规矩,老虎不敢不听,”沈啸天回答道。
“好,我答应!”冷俊甚至连想都没想干脆利落的答道。
听到冷俊的回答,沈啸天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表情严肃的对冷峻说:“你可想好了,加入群会后,你就成了别人眼中真正的小混混了,从此之后,没人愿意真正的接近你,没人愿意和一个小混混有多少瓜葛,因为你是地痞流氓的化身。虽然,你可以独善其身,做一个比平常人还好的混混,但这在群会里会非常难。在群会里,你会做很多自己不愿意的做的事,你会看到很多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事,这也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这个办法的原因,你自己想清楚再做决定吧。”
“不用想了,我决定了。放心吧沈大哥,我自己选择的路,就算跪着也会把它走完,”冷俊依然十分坚定地说。
“那我们呢?沈大哥,我俩和俊子都是好兄弟,既然他都入会了,那我俩是不是也可以跟他一样入会呢?”阿涛拉着胖胖站起来对沈啸天说。
“你们考虑清楚没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入会了就没有那么容易退出了,”沈啸天依旧严肃地说道。
“沈大哥,放心吧,我们不会给你丢面子的,”阿涛也十分坚定的说。
“对对对,我们一定好好的跟着你干,将来要像你一样威风,”胖胖兴奋地说道。
“好,既然决定了,那以后咱们都是兄弟了。我对你们有几个要求,任何时候不要忘了我今天说的话。第一、任何时候都得以本会利益为重,不做任何对不起群会的事情;第二、任何时候都必须的听自己大哥的安排,不得以下犯上;第三、兄弟之间,要互相帮助,不做任何对不起兄弟的事,你们听明白了吗?”沈啸天一字一句的说道。
“听明白了,我们记住了,”冷俊、阿涛和胖胖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好,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沈啸天的兄弟了,以后咱们之间用不着那么客套。冷俊,他们俩暂时就先跟着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就直接来找我。明天十一点你们一起来这里找我,咱一块去老虎那里去说事,等这件事了结之后,如果你们想找个事做,可以暂时先来我这上班,闲着也是闲着,你们觉得怎么样?”沈啸天说道。
“好,谢谢大哥,”三个人又同声答道。
“呵呵,不错,悟性挺高嘛,”沈啸天笑着对他们三个说。
“大哥,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冷俊问道。
“嗯,好,你们先走吧,”沈啸天点了点头。
回家的路上,胖胖和阿涛兴高采烈的哼着小调,冷俊却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俊子,你怎么了,咱们以后可就是沈大哥的人了,再说你妈的事明天由大哥出面就摆平了,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呢?”阿涛看到冷峻的样子问道。
冷俊丢掉了手中的烟头,抬起头对阿涛说:“我担心的不是明天的事情,我担心的咱们以后的事情。”
“以后的什么事情?”胖胖不解的问。
“唉!你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们以为现在入会了,然后就可以开始各自过天不怕地不怕的生活了?”冷俊向着阿涛和胖胖问道。
“不就是没事了聚在一起吃吃饭喝喝酒吹吹牛皮散散心嘛,那还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让我们出去杀人放火,抢劫贩毒吗?”阿涛无所谓的说。
“呵呵,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混混还叫混混吗?每天好吃好喝好玩的伺候着,都来做混混了,其他的行业不倒闭才怪呢?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提到它,人们恨不得马上离你十万八千里远呢。这些足以说明,它终究不是人们心中的正道,就算你混得再风光,始终摆脱不了人们痛恨厌恶的观念。就像沈大哥一样,现在什么都有了,但在人前还是不愿意提起以前混混的时光,刚才沈大哥也说了让我们慎重选择,从他的眼里我能看得出来他是不想我们走上这条路,毕竟他是这行的老前辈了,自然有他不希望我们入会的原因。所以,我们以后的路令我担忧啊!”冷俊深深地说道。
“唉!反正能解决你的事就行了,能跟着沈大哥也是我一直都有的一个梦想,就算是给我圆梦了,其他的管不了那么多了,”胖胖倒是想的挺开的。
“是呀,反正我们现在也无事可干,大学离我们太远,社会又那么复杂,我还是比较喜欢过随遇而安的生活,走到哪说到哪,活到哪就是哪,”阿涛也无所谓的说道。
冷俊看着眼前天真的胖胖和什么都无所谓的阿涛,他知道他们都是为了他的事才选择和自己一起入会的,这令他很感动,他在心里默默地发誓以后他要像亲兄弟一样对待他们两个,因为,在他最无助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不曾离去。
第二天的中午,老虎的赌馆里,沈啸天和老虎面对面坐着,冷峻和阿涛、胖胖三人站在沈啸天的后面。
“啸天,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呀,你一向都是个大忙人啊,”老虎看了看沈啸天后面的冷俊,虽然已经猜到了沈啸天的来意,但还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说道。
“虎哥,我们算是老相识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今天来是为了冷俊他母亲的事,希望你能再多给他点时间,他……”
“慢!”老虎打断了沈啸天的话,一副不理解的说:“如果你是来找我喝茶聊天的,我敞开大门欢迎;如果你是来为这小子说情的,不好意思,我无可奉陪。啸天,你也是知道松哥的规矩,老哥给你说句不应该说的话,咱们都是松哥的人,你怎么胳膊肘老往外拐呢?”
“虎哥,我今天来不是给他说情的,你可能不知道吧,几天前他们已经正式入会成了咱们共同的兄弟。以后,他们见了你还得叫你一声大哥呢?你说,为了自家兄弟的事,我能不来一趟吗?”沈啸天并没有生气,只是委婉的解释道。对语言高超的驾驭能力让站在身后的冷俊暗暗佩服。
“入会?他什么时候成了群会里面的人?老弟,你不会是在坑你老哥吧?”老虎并不相信。
沈啸天递给了老虎一根烟,然后双手捂着打火机替老虎把烟点燃。笑着说:“虎哥,我是什么人你该清楚吧,我能做出那种欺骗自家兄弟的事吗?再说,我至于为他们违背松哥的规矩吗?这小子你上次也看到了,有情有义的,所以后来我就把他收了进来。最近比较忙,也没来得及告诉你,这不,今天领他来给你赔罪来了。冷俊,还不给虎哥敬茶!”说完,沈啸天示意了一下后面的冷俊,然后把一杯茶放在了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