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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此建筑物建于三个月前延用于至今,虽然称不上历史悠久,但单看那独特的建筑风格就可充分领略到工程师(据说工程师乃锦田村数一数二的包工头)那高超的设计方案是何等之巧妙。整座倚河而傍,从局部到整体都可显示出中华民族典型特色的小桥流水人家规范[至于此处的小桥就是……看到了吧,就是横跨于河流中间那条宽不足1米厚度绝承受不了100斤物的木板(其长度自己想象)此桥的特点即通此桥者大可不必担心塞车、交通事故发生也不必在意超载超速而发款更不必在乎关卡收费什么的,一切从优。]如果有谁还怀疑此公厕知名度的话?没关系,保险公司的推销员自然会提醒你。因为凡是来此方便者都须买保险,只要你一抬头便可看清楚——就算巧夺天工出自大自然鬼斧神工之手的造物主也很难造出此等伟迹——此公厕与地面呈倾斜状,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会看到90度的存在只会有钝角和锐角的出现。这从客观上来讲,此公厕不仅无私服务了人民群众而且还为本市带来了无限潜在的商业利润,可谓是双重奉献。(讲到此时,导游可适时性停顿一下,再讲解——)

然而,还不止呢,此处良好的废物利用更是绝!相信,大家刚才是有目共睹了。那些静卧于河底淤泥中的卫生纸有没有艺术欣赏性大家心里清楚,在这里,就不便多说了,我相信大家对于追求美的事物的那种眼光。不过,现在我得补充说明一下此公厕在废物利用这方面取得一系列卓越的成就。

首先说明,公厕的排泄物是经过粪泄过滤之后才排放到河底的,因此取到一个净化环境的作用,这是其一;其二,河里鱼虾由于吃了这些排泄物,在营养成份的滋润下终于不负渔民所望迅速长成了大鱼大虾,着实让各大酒店成了其下的主要消费来源,为某些贫困渔民带来了一笔可观的财富。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也为本市的渔业发展作出了莫大的贡献,更是本市经济来源的强力后盾;其三,由于河床底层的排泄物已积淀1米多高,迫使男女老少们无法再和以前一样光着屁股畅游嬉戏一番,因此直至今日才会有眼前这条清澈见底的河流。更进一步来讲,是这种成果改善了本市的精神面貌,是本市良好形象的光辉一面!谢谢,感谢大家的聆听!嗯,下面,我将给大家讲一下主观上的一些主要优点,希望大家能身临其境以感受优良的服务设施……

讲解继续——相信大家都能理解在厕所方便时是一件很恼火但又不得不做的私事,其原因大概可以归结于以下此种情况(个别特殊性的就自己想象吧。)

现在我讲的是,在你费劲全身力气终于成功排出一条特大号的便便时难免会起疙瘩面红心跳加快额头尽冒虚汗嘴微张口鼻气喘吁吁,极需要换气呼吸新鲜空气,可厕所的通风设备又极差近乎全封闭你说能让顺利和空气中的氧气取得联系吗?我想,大家对此应该是深有同感了吧。而此公厕就不同了,里面的设备齐全,是根据一些有深厚拉屎经验的资深教授所研制开发而成,完全符合群众紧急时刻所必需的服务条件。且看公厕的屋顶,那些残缺不齐的瓦片,东一个洞西一条缝,一看就知道通风装备有多好!并且一到夏天特别是中午,正蹲大便的你马上就能感受到来自阳光辐射的温暖。此等享受就是去夏威夷沙滩上晒太阳也无法体会到。你想啊,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大便么?而每逢下雨天时就更妙了,至少让阁下您第一时间知道晾在自家大院的衣服该收了。还有,就是一到了晚上这里因为没安装电灯而显得漆黑一片。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你想拉就尽情地拉吧,不用担心墙外有人偷窥你的美体,尽管公厕的墙确实是被老鼠或蟑螂一类的东东挖了好几个通风口。若你不慎忘了带卫生纸的话,没关系,这里不像某些酒店的洗手间那样独立,你可以伸手向一同大便的邻居借,相信善良的广大人民会以助人为乐的。要是你实在很不幸,你的两旁并无他人与你共事?不要紧,你可以转身用手伸进背后的洞口,向隔壁女同事借,相信她们也不会见死不救。如果你真他妈的特倒霉此公厕被你一个人全包了的话,那就用手指代劳吧——没看清楚墙上写着一首由中国汉字组合而成的诗么?唔……没看过者就好好听我念念那首诗:

拉屎无纸用拇指

人生自古谁无屎?

有谁拉屎不用纸?

若君拉屎不用纸?

莫非是用大拇指?

听完之后,相信大家也会和我一样对作此诗者那种深入贴切民众生活的洞察力所折服吧!就凭这种特有的才华,我铁定此人在中国文坛内会独领风骚,五百年内无人能及!(据说这个诗人由于太深入民众生活了,现在正在乡下挑粪种菜过起了田园般的生活,俨然一副要超越陶渊明的气势)好啦,废话少说,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刚才还漏一点没讲到,假如你是外国人的话,我想你更不必担心——你一向信奉的上帝会帮你擦屁股。再者,就是此处的苍蝇蚊子之类的昆虫过多以至于到处嗡嗡作响,相信这曲并不比贝多芬的《生命交响曲》逊色的《昆虫交响大乐团》,会让你陶醉其中。据科学有关资料显示,音乐有助于大便通畅……

想到此,我努力摇晃了几下快神经混乱的脑袋瓜子,心里就是不明白,平常自命不凡的我竟会对如此乱七八糟之事浮想连篇,说出来会有谁信呢?我这是怎么了!

于是抬头一望,才发现那北方大汉刚刚洗完厨房工具,此时正朝这边走来。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小吃棚距离小河处中间还隔着一道垃圾场,而左边就是那座令人汗颜的公共厕所。也即是说,小吃棚的附近是厕所和垃圾场。想到此,我转头睥睨向身旁,发现老马正津津有味地啃着那团越纠缠越不清的黑色稻草。(有点类似中国的民事纠纷)于是又把注意力转向那北方大汉。

与此同时,北方大汉端着一锅劳动果实走进了小吃棚。

“小兄弟,你不清楚啊,像我们这些北方人来到你们南方做生意就是不容易,特别是做小本生意的。唉……”一边用无奈的口气感叹着一边将盛满各种碗具的平底锅平放于煤气灶上。

听到这种含酸的语气竟出自一个粗(出)口成章的大汉之口发出,可以想象,当中一定遇到了不少挫折,且不小。这完全与刚才向我发狠的家伙判若两人。但这样又如何呢,每个人还不都一样?只要心中有梦想的人都会经历一些磨难,而所战胜过的磨难就会铺成一座连接梦想与现实的桥梁。这,即是人生十之八九不如意。因此我也只是理解性的应了一声:“哦。”不料,他一手抓起一个正待被布擦干水渍的瓷碗对着地面就砸下去,紧接着是一阵谩骂:“他妈的要不是为了那个臭婊子我也不会杀了他!”瞬间的高潮又转化为他那眸子里的黯淡:“也就不会因此而逃亡。”顿了顿,他接着说:“我本来可以在学校的篮球场上尽情地挥洒汗水。”我看到他的眼睛里在发光,一副虔诚的模样,我听到他的渴望:“甚至会被选进国家篮球队,可……”他的表情又变了,我说不准是什么表情,只听道他的话:“呵,现在只能每天从早到晚的被健康白烟环绕着,永远都只会这样,不会再有苏醒的那一刻,永远都不再是现实。一切,都只能在梦中。”说完,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

虽然我在他背后,但我知道他是在努力克制自已,不至于眼泪掉下来,特别是在男人面前。我真的,能感受到。不过,他很快又回复成刚才那种粗犷的形象,看来他是一个很要强的人。

“他奶奶个熊,今年的NBA又没看头了,真是扫兴。”故意压大嗓门侃道,一边又重新擦起未被摔成粉碎的碗具。而我,并无所表示。因为,没人告诉过我,NBA是什么?嗯,可能是一种英语考试吧,谁知道啊?可是为什么用看的呢?我说了,我是文盲一个,不知道!

直到此时,我才注意到北方大汉手里拿的擦布。我靠,竟是一条性感的女式内裤!看那破破烂烂的样子我猜,可能是经过垃圾场时顺手牵羊。想到此,我不禁用特别明亮的双眼望向那匹老马,心里不免对他老人家的肠胃给予莫大的敬胃,手指头盘算着他还能活几年。

然而,老汉根本就不在乎,手一抹,站起身就掏腰包。他吃完了,要走了。于是让我想起自己是干什么事来着。

等老汉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时,北方大汉连说没零钱找叫老汉下次再一起结账。显然老汉是这里的常客,不过我可不是常客,也许以后再也没机会来此一游。

“喂,老头,你是不是对面那间图书馆的馆理员?”我劈头一句问道。老汉先是一愣随即把脸拉长,从马进化成驴,不耐烦回道:“我只是看门老头一个,馆理员早梦游世界去了。”我不理,继续盘问:“你说,你是不是能进去里面?”“是啊,干什么?”他不爽了,“现在可是下班时间!”

我自顾自说:“那你赶快再进去一趟把我的押金拿来,给,这是借书证和书本。”说完不等对方反应便将手上的东西如数奉上。他一愣,我不管,全塞给他,他无奈接下,又争辩道:“你塞给我也拿不到押金,钱柜的钥匙不在我这。”我不理他,一手将那张百元大钞夺过:“那就先用你的钱先垫着。”他听了,急了:“我还要用这钱买米呢!”我故意没听到正要走,不料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肩膀,感觉蛮沉的,不过今天谁也拦不住我!谁也别想阻止我报答恩人的唯一机会!即使那个枯瘦如柴的老汉看上去有点可怜。

“你小子也太横了吧?说什么,这位老者也是我的常客,而你竟然在我的眼底下欺负他!”北方大汉实在看不下去了。不过,我说过,谁也别想阻止我报答恩人的唯一机会!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意随心动,心牵欲起。很快,一股包含着满腔怒火的激情掩盖了我的理智。什么同情,就算他有再大的悲剧也与我无关,无关!倒下吧,我要让你觉悟。

当我瞬间以左手一个拍档套住他的手腕,一用力,他的手松了。只见我的右手迅猛擒住他的手指头,就这么一掰,我听到骨头被折断的声音,和如期而至的惨叫声。与此同时,我一个转身,将他的手反扣在他的背上,又是用力一扯,我又听到骨头被损坏的声音伴随着他的失声惨叫。这一刻,我甚至觉得这种混合而成的声音是如此的好听,肯定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无疑,听了之后真的很痛快?我把以往的压抑都发泄在他身上了吗?我真把所有的仇恨都报复在他身上!哈,一个陌生人,连名字也不知道的人。

随着我的手松开,北方大汉便应势瘫软在地上。我不顾一旁惊惧的老汉,俯身仰望地下者。发现要强的北方大汉早已泪流满面,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心被揪触了一下,然而就这么仅仅一下,我又为自己找到了合理的借口——我想起了她,想到我答应过她的事,想到六年前那个月如水的夜晚……不!我绝不能让她觉得我是一个食言而肥的人,我不想再看到她那种失望的表情,真的很难看。且最重要的是,她是我一直也是唯一在乎过的女人…呃,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女生,或许吧?

短暂的遐想又回到现实当中的我听到地下者以颤抖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我再也不能打篮球了。”我听了之后将身子俯瞰得更低直到快贴近他那好看的脸庞——我想看清楚那双噙满泪水的瞳仁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然而我在他那幽怨的眸子里看到的只是我自己,只见我的嘴唇一张一翕:“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在厕所旁边开小吃店吗?”我看不清楚他眼睛里面的我的脸上是呈什么样的表情在询问他,不过我看到他用木然的表情在回答我:“一个人的一生无外乎是吃喝拉撒。”

之后之后的之后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地点,只晓得当我回到电话亭外时,手里还紧握着那张百元大钞,而此时的电话亭早已空无一人;我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只晓得我记得自己曾经想向她说明我不是一个劫车匪,而此时的电话亭早已没有她的踪影;我不知道那个车主跑到哪里去了,只晓得应该通知治安巡警将此车拖走,可我又不清楚到底是拨打120还是110,而此时的电话亭早已无人可询问;我不知道120是干什么的,只晓得我拨通120之后就对着电话筒说:“喂,你好,我不是劫车匪但我劫了别人的摩托车所以我现在打电话报警将此车给你们,希望你们找到被我打劫的车主,代我向其道谢一声,谢谢。我走了……哦,对了你们尽快来XX街东路15号的电话亭处领车,摩托车没锁。”而此时的电话亭安装的IC电话的另一头还在说着什么我早已挂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出电话亭,只晓得在我走出电话亭后没几步发现前面的空地上流着一潭血水,上面是一个校徽躺在血泊中,而此时的电话亭早已在我背后……

我走过去,猫腰弯身捡起,上面赫然写着:乌礁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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