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沙漠一役,虽死伤惨重,但也总算到达目的地。只不过时间比原计划预计的时间有点误差,足足迟了一天一夜两个黄昏。
一进城,立马忙碌开来。伤者进药店,闹饥荒者进客栈补充能量,装备缺乏者找铁匠,而剩余的自然直奔该进的地方。我知道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再供自己浪费了——不晓得魂现在怎么样了?
一行几十人陆陆续续向土城中心奔去。
刚迈进机关道一步,马上闻到一股烧焦的气味以及难闻的腥味。我不知道,此时的战况如何?但无论怎样,我相信,魂一定还活着,说不定他已经战胜了!而信赖的理由即他是我唯一敬畏的人。
几次的旋转,终于拐出了迷宫似的机关道,这全归功于帮里的“平面移动人行图”,不然后果铁定是另一番景象。不过结果也好不到哪去,因为又有三人受伤。幸好我们碰到的只是一些青铜人、青铜兽、铜锤手、石头怪以及滚刀手之类的中级怪物,要是遇到金刚人此类的高级怪物,那就有得受了,更别说像机关巨兽这种超级的怪物。我自认,自己都有被挂的可能。
感叹之余,我又想到了一个不争的事实:没有魔法师的召唤术还真惹不起这些不知生命为何意的蠢物。也由此想到了魔印的安危,不晓得他能否召到怪物作为宠物?唉,其实能不能召唤到倒是无所谓,只要不遇到蛇妖就该庆幸了。
一进入密秘通道,脚下踩的青板石立刻转为煤矿场地。其实这里只是一个煤矿基地,以前这里都是被捉来采矿的苦工在挖矿,但现在早已物是人非……
狂人使者:“大家注意点,不要被尸毒沾到了——快,排好阵形!”
看到眼前满地的尸体,我不得不犯起愁来,孰不知在这当中有无真正的僵尸?呵,看来[不败神话]的人为了从这里突击沙巴克还真付了不少代价。
一行几十人排成了好几个圈,而梅花的形状也由此若干个圆圈组成。
肩并着肩,谁也不敢大意。但,事与愿违,该来的终是要来……
突然,地上一个疮脸生满蠕虫的僵尸立了起来。仅一刹那,我一记烈火就将其斩成两段——腰斩。但身躯已分成上下两段的尤物还是拖动着那没有腰和腿脚的上半身向我们爬来,且由于是干燥的燃料体,因此火苗一触即发。可它还是照样爬来,一直爬一直爬爬爬,爬得我们心生畏惧,连连后退,谁也不晓得它是否会懂得痛疼是何感觉。
见此,我不由感到一阵恶呕。说时迟那时快,抱月弯刀中的旋字诀已在地上爬行尤物的胸前施开.随着刀尖强劲的旋转力,瞬间,剩下的上半身已被钻得肉糊四溅,支离破碎.我深知,要想彻底打跨僵尸,维独将其摧残成一块一块的肉瘤。想到此,我的心一阵发麻且还掺杂着痛痛的感觉——以前的他们只是一群平凡而善良的老百姓。但被抓来这里以后就要一直采矿,直到老了没力气搬矿石就被官兵活活地抽死,或者被矿石砸死。
一言以蔽之,民不聊生莫过于此,更胜比炼狱一筹。以致于此处怨气连天,死的人更是阴魂不散,直至生成死气。
由于阴气太甚,导致死尸发生尸变,再连吸地下湿气,混合太虚阳转阴,一切定数难逃“僵尸”二字。
接着是僵尸发动大规模地侵人事件,由一传染两,可惜(这里还没生产“亮甲”!)于是(到处都是灰指甲-)从咬人转为吸人血直至吃内脏,从人变成僵尸,再从僵尸升级为尸王……现在我们所看到的尤物,已从人蜕变为僵尸。
强忍着呕吐的念头,继续前进。
约步行十余地,左边的矿坑又冒出一个僵尸。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它们已不再是从前的他们。我方全体一上前就是一阵猛砍猛刺锰锤……(注:武器多样化。)战场上的规则——不击毙敌人即是自杀。直到地上洒满一块块湿润的粘稠物,但,绝对没有血液!吸去的血被它们新陈代谢???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又冒出了一个。就在我们刚要上前围击时,后方又冒出了五个,且其它地方也不甘落后地同时出现了僵尸的行迹。还有种竞争的味道,一个地方尽比一个地方多,也不忘商业销路中多样化的原则,意在满足消费者对物质追求的欲望。但,我们有那种资本吗?一个僵尸就足够填满我们小小的需求量了,更别说一大堆花花绿绿,男女偕有,老少偕存的全家总动员。再者,我们本来就没有要买的念头。
面对此景,我知道维有死拼才能换回一线生机的希望。
狂人使者:“兄弟们,杀吧,死神就在你们的面前!”
狂人使者:“把死神的召唤变为你们家人的呼唤吧!幸福女神正在对着你们微笑。”
我知道绝对不能说出大家胸中的一块心病,不然再有余力也无法挽回局面了。
尽管我们现在的屠杀对象中有小孩及老人的存在。(注:矿工大部分都是强健的男丁,只因有的家中男人也把“家”带来此处居住,这全拜于外面动荡不安的局面所赐。)
激言中,求生欲被激发出来。英勇的武士们奋力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原先的恐惧感也一扫而光。
也许我们现在真正在想的就是怎样能安全地回到家中与亲人团聚,而此路可通的维一选择则是怎样把这些肮脏的怪物逐一清除。于是武士可怕的战斗力一触即发,终于无法自拔。或许,说我们已经失去理智,更贴切一点。
一个个都像野兽似的,正在发泄原始嗜杀的兽性。没有情感可言,有的只是一昧的杀戮。
此时,那些行动缓慢的僵尸根本成了我们发泄的肉垫。
干瘪的尸身被我们破坏得支离破碎,连那些被分离成段的手脚以及头颅也不例外……
现场中,武士近乎疯狂地嗜杀,早已将人类的历史文程抹杀得一塌胡涂,甚至眨得一文不值。或许这就是人类最原始的人性——为了生存,维有将一切对自己的生命造成有一定威胁性的事物致于万劫不复之地,也维有这样才能令自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才不会违犯到上帝所立下的游戏规则,就不会被淘汰出局。
这,就是掩饰恐惧心理的最直接的,也是别无选择的,更可以说是最有效的,途径。
如果说面对满地断臂残腿还在地上挣扎蠕动而不害怕的话,那个人绝对不是什么所谓的勇者,而是一个超级大骗子!
地上一个被迫与身体分离的头颅,还富有生命力地扭动着:那双没有眼珠子的眼框,装着两颗白色的眼球,还在不停地转动;嘴巴一张一合地发出那种让人心寒胆颤的痛苦呻吟声……
终于,我受不了了。口一张,把早上还未完全消化的饭菜全吐在地上,一泄千里。突然,一个被斩断坐骨、耻骨连同髂骨的僵尸猛爬过来,头一伏,贪婪地吸吮起来。它,是在怪我暴殄天物。怎料,早已没有下半身的它,自然也没有胃。于是我看到了一生中最恶心的一幕:刚经过喉咙的饭菜渣,一进入食道,马上又从腰口处流了出来;而当它吸完前面的食物时,马上转过身去吸方才已经“消化”过一遍的粘稠物……如此反复着,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吃了不下十次以上的“食物”。
末了,我给了它温柔的一刀,让它早已解脱。可——一刀烈火把它的头颅砍离了身体,但那没有头颅的身体竟又不甘心甘地爬近那不知经过几次食通而过滤出来的“饭菜”?继续用手去抓,干脆用双手去捧。尽管它现在已经没有头,也没了吃的权利,只有那管口大小的脖子。
最后,我又不得不再补上未了的几刀,直到看不出那是人身体的一部分,我才无奈地收手。
此时,我的手在微微地颤抖,感觉整个人都快瘫软了。
这绝对是一种让人发麻的恶心感,是那种令人无法与空气取得联系的窒息感。且心灵上的创伤也是无法修复的,我想,别说是我,只要有参与到这场灭绝人性的屠杀,那个人就无法恢复到刚降临在这个世上的那种心态。也许,现在我在想,我是不是错了?
生前是奴隶,死后成饿尸,而现在又在遭遇不得安宁的惩罚。我这是在遭蹋?推残?还是自卫?不,是屠杀!是一场纯粹的发泄。没有理由可言,有的只是出于怜悯之心的自责。我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罪过,它将让我一辈子不得安宁,在我的心灵深处留下一个深深的烙印,永远也无法消除,直到死了?也无法安息。而审判我,最终判决我的是:它们只是饿了,想满足足食的欲望罢了。
一场没有鲜血的屠杀,在我们的心灵周边安了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它给予了我们一种精神的慰藉,其实是白粉。
创子手不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内疚,因为他们深知,一只母羔羊不会因为自己的孩子被恶狼吃掉而向上帝抱怨命运的不公——为什么狼要吃羊??这或许是刀下魂的觉悟,也是创子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