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以上几封遗书可看出,海子当时已经精神错乱。"这种精神崩溃,最终导致了诗人的死亡。"海子自杀后,医生对海子的死亡诊断也是"精神分裂症"。看来,说海子是以身殉诗,是诗歌烈士,明显不妥;不过,说海子因写诗过于投入过于劳累而患上精神分裂症并导致自杀,倒是有几分道理。
海子大学时学的是法律,工作后教的是哲学,写诗是典型的不务正业。斗胆设想一下,如果海子没有与诗结缘,他后来的精神崩溃是否可以避免?在我看来,这种可能性不仅有而且相当大!
《海子传》的作者告诉我们,海子的精神崩溃与海子疯狂的诗歌创作有很大关系:
"随着《弑》创作的深入,海子的幻觉大大出现了问题,他头脑的容量超越了巨大的空间想象力,按照能量守恒定律,这部大诗的构制范围远不能被一些简单的汉字、词组以及平常的想象空间所容纳,而且海子的制作中心是'太阳'--本身的能量可以产生巨大的爆炸、迅速燃烧、形成耀眼的火球。时间和速度的比重与'太阳'的能量发生严重失差,这就导致他只能以一种敬畏者的身份出现在'太阳神'的面前。他无地自容,深深陷入不平衡的非守恒定律中,这是可怕是事实。这完全是由他的《太阳》诗篇创作而引起的可怕的事实。"〔8〕
其实,海子并非是个天生的诗人,也不是对诗早有兴趣,他是在大二时结交了几个包括骆一禾在内的密友后,耳濡目染,相互影响,才与诗歌结下不解之缘的。
海子是1977年进入高中的,当时,在全国各地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既然全国各地普遍存在重理轻文现象,加上海子的数学极好,所以在分文理科时,海子和海子的家人一心想报理科。对海子来说,学文科还是学理科,将直接影响到他的未来。设想一下,如果海子学的是理科,以海子的天赋,他极有可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工程师甚至一位有影响的科学家,并且,一旦选择了理科,海子迷恋诗歌的可能性将几近于零,这样,他因精神崩溃而自杀的厄运也就可以避免了。
然而,海子后来学的却是文科。是海子的高中班主任不由分说地为海子做了学文科的选择。"老师让他选择学文科的另一个原因是班上学文科的人寥寥无几,文科和理科学生在比例上严重失调,学习气氛难以带动起来。他希望海子选择文科班就读,给文科班的同学带好头,争取在来年的高考中整个班级结出更多的硕果。"班主任的决定遭到海子家人的强烈反对,(海子其时只有15岁,懵懵懂懂,不谙世事,对学文学理的重要性知之甚少,所以也就稀里糊涂把决定权交给了班主任),班主任不气馁,他深入到海子的家中,对其父母进行了一番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最终"说服"了海子的父母,让海子学了文科。
从高考结果来看,班主任的这一决定堪成"英明",因为海子后来不负重望,考上了北大;但从海子后来成为"诗歌烈士"的角度看,班主任的决定又十分糟糕甚至致命,因海子如学理工科,他就极有可能与诗与后来的厄运擦肩而过了。
当然,如果我说是班主任的决定导致海子后来的自杀,那我就轻率得近乎荒唐了。本文不想探讨班主任的决定与海子之死有无因果联系,本文想探讨的是,学文学理应是海子的自由选择(如果海子当时因未成年不能做出选择也应由其父母代为选择),而班主任出于"希望海子选择文科班就读,给文科班的同学带好头,争取在来年的高考中整个班级结出更多的硕果"的考虑,让海子学文科,是粗暴的干涉,也是一种自私的越俎代庖(如果"整个班级结出更多的硕果",海子的班主任肯定会得到校方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奖励)。
倘若是海子自己决定学文科的,无论成功与失败,他都可以自豪地说:是我自己主宰了命运;而一旦将决定权拱手让出,即使成功,真正的胜利者也是那个做出英明决定的人,而海子本人不过是决定者所布下的一枚棋子。也就是说,他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别人运筹帷幄的结果;他的生活,很大程度上,是被别人所设置而成的。
如果说海子读高中时岁数太小,对学文学理这样直接影响到一个人的未来的重大选择还无法做出明智的决定,听从班主任老师的安排实属迫不得已(如果出于更好地发挥海子的特长来替海子做选择,班主任的越俎代庖本也无可厚非)的话;那么,海子大学毕业后,就完全具备了选择职业决定未来的资格和能力了。然而,就在海子精神崩溃前不久,他的一个业已成熟的跳槽计划因家长的反对而胎死腹中。
"当海子欲把法大教师的职务辞掉,和几个朋友去海南办报纸一事认真地和父亲查振全提起时,父亲勃然大怒,拍桌子狠骂儿子。海子害怕极了,父亲很少这样。"〔9〕
父亲为什么反对海子跳槽,理由很简单:大学教师是铁饭碗。"好好的一个铁饭碗不要,去海南做什么?流浪?""好不容易把你培养出来,你却要自己毁掉自己。"〔10〕
在父亲义正词严的斥责下,"海子吓得双腿直哆嗦,哭了起来,像个受伤的孩子。"当时的海子已经25岁,并在大学教了5年书,可他却不得不违心地放弃自己跳槽的念头,不得不忍着身心的巨大痛苦接受父亲给予他的决定。(海子当时在昌平已处于走投无路的境地,换个环境对他的身心健康和事业发展绝对有好处)
海子无疑是个孝子,但在我看来,却是愚孝。海子父亲是个一辈子没离开过巴掌大村庄的老农,而海子却是北大高材生且身为高校教师,干农活方面,海子父亲当海子的老师绰绰有余;其他方面,尤其是有关海子未来发展方面,海子父亲囿于文化水平恐怕很很难提出高明的看法。事实上,"铁饭碗"云云已足以表明海子父亲的看法落伍得近乎陈腐。因父亲的粗暴干涉,海子被迫放弃了跳槽的打算,几个月后因精神崩溃而自杀。可以设想,如果海子跳槽成功,他就很有可能逃过后来的精神崩溃、卧轨自杀的厄运。因为,正如诗人弗罗斯特在一首诗中所说的那样:林中的路有两条,选择了一条就选择了一种可能一种命运,毫无疑问,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一个不同的决定会带来一个不同的人生。
当然,如果我据此得出结论,把海子的精神崩溃归咎于海子父亲的一次错误决定,那我也就草率得近乎荒唐了。本文不想探讨海子之死与其父亲对他的干涉有无因果联系,本文想探讨的是,像海子这样一个天马行空、桀骜不驯的诗人,竟然因为父亲一顿训斥,就放弃自己业已成熟的打算,将主宰命运的决定权拱手让出。可见,在中国,想主宰自己的命运,想特立独行、拒绝别人的安排,有多么难!
也许有人说,海子父亲阻挠海子跳槽下海是出于对儿子的关心,用家长的口头禅来说,就是"为你好",撇开好心办坏事这一层不说,我认为这种一厢情愿的"关心"至少存在着两种错误:1,好为人师。如果孩子未成年,家长可以充当孩子的老师,可以在各方面为孩子出谋划策;如果儿子已大学毕业且在高校当了5年的教师,仍不分青红皂白强迫业已成年的儿子听从自己的安排,就有点说不过去了;2,蛮横专制。即使劝孩子接受自己的忠告,也要采取摆事实讲道理的方式,说服孩子;如果以家长的威严,以斥骂的方式逼迫孩子听自己的话,就纯属蛮不讲理了。当然,海子父亲不和海子讲道理,也是意料中的事。做为一个一字不识的乡下老农,对于该不该"下海"这样的问题,他又能谈出多少道道来!不懂装懂,还强迫儿子听从自己的安排,海子父亲的这一做法,尽管确实出于好心,尽管确实是对儿子的关心,但却分明带有专制、蛮横的色彩!
哲学家伯林曾说,家长制是可以想象的可能的最大的专制主义,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家长制不把人当作自由的人来看待,而把他们看作是我仁慈的长者根据我自己而不是他们的自由意图来塑造人的材料。海子父亲的言行恰好为这一论断提供了论据。
海子父亲对海子跳槽计划的粗暴否决,让我无法不联想到卡夫卡的名篇《判决》。格奥尔格的父亲对格奥尔格的判决是:"我现在判你去投河淹死!"海子父亲对海子的判决则是:不许跳槽!判词虽不同,但两位父亲判决理由之荒唐,态度之蛮横,口气之严厉之不容辩驳,均如出一辙!对于父亲的判决,两个儿子的反应也完全相同,一个乖乖就范投河自杀,一个"悬崖勒马迷途知返"。看来,卡夫卡的小说真是力透纸背,直指人心,你不服不行。
聂绀弩:"家庭底事有烦忧?天壤何因少自由?"
"家庭底事有烦忧?天壤何因少自由?不做夫妻便生死,翻教骨肉判恩仇!"〔11〕
这是聂绀弩为"宝玉与黛玉"题诗中的前四句。诗是对《红楼梦》风物情思的咏叹,但其中也蕴涵着诗人晚年人生经历给他带来的人生怆痛。而这一"不足为外人道"的内心怆痛,在我看来,与一位师长对聂绀弩的关心有着显而易见的联系。
聂绀弩,湖北京山人。早年参加北伐。先后在黄埔军校、莫斯科中山大学就学。"文革"中因在公开场合痛骂林彪、江青而被捕入狱,被判无期徒刑。后在友人帮助下,以国民党特赦犯的身份于1976年出狱。聂绀弩生性狷介,嫉恶如仇,一生饱经磨难和打击。但聂绀弩的晚年生活应该算得上安逸、平静。名誉平反了,工资补发了,在旧体诗的创作方面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连胡乔木这样的高层领导都主动请缨为他的诗集作序。按理,对如此逍遥自在风平浪静的晚年生活,聂绀弩本应该心满意足颐养天年了,可是,聂绀弩对这种貌似平静安宁的生活却极不满意。一次,他对前去看望他的章诒和母女说:"小愚(指章诒和--笔者注)出来了,很好。可我想回去。"原来,聂绀弩心头有个结解不开,这个结是他的爱女海燕在他出狱前不知何故突然自杀身亡。
"我想不通,海燕到底为什么死?说他们(指海燕夫妇)夫妻关系不好,小方有外遇?可死前两口子还发生了性关系。按说我坐了牢,母女(指海燕和周颖)应该是相依为命的。可我后来读到海燕早就写好了的遗嘱,才知道事情很复杂。女儿在遗嘱里说:'我政治上受骗了,生活上也受骗了。'又说'我的两个孩子千万不要让母亲带'。为什么女儿不信任母亲?所谓'生活上也受骗了',是指谁?是小方一个人骗了她,还是连同周颖两个人都骗了她?海燕是怎么知道自己受骗的?她看到了或者发现了什么?这些到底都是怎么回事?李大姐,我总该弄清楚吧?"〔12〕
老年丧女,且失去的是唯一的爱女,聂绀弩内心的悲苦可想而知,何况,爱女之死还是一个未解之谜,聂绀弩的内心就更不安了。不过,不久之后,女儿自杀之谜倒是解开了,但聂绀弩内心的痛苦没有因此减少反而随之加深了。
聂绀弩能以国民党战犯的身份被特赦,应归功于一个名叫朱静芳的老农工党员的慷慨相助。聂绀弩出狱后,朱静芳顺理成章成了聂家的贵客。一次,朱静芳去探望聂绀弩,后者把内心深处羞于启齿的痛苦向对方和盘托出。朱静芳后来向章诒和的母亲转述了聂绀弩的难言之苦。
"聂绀弩对我和陈大姐讲:'你知道我现在头上的帽子,有几顶?''几顶?'老聂拍着脑袋说:'有三顶。'我俩奇怪:'怎么会三顶?''当然是三顶啦!'我扳着手指给他算--'右派帽子一顶,反革命分子的帽子一顶。还有一顶呢?'我问老聂。'这最后一顶,还用我说穿?'老聂讲到这里,脸色铁青。"〔13〕
章诒和的母亲听了这番话,惊骇不已,而朱静芳仍压低嗓音继续说:"老聂又讲:'她要是美人,闭月羞花,也行。英雄爱美人嘛!她要是少女,也行,春心难抑嘛!可她什么都不是,是又老又丑。年轻的时候,就有过这种事。那时是因为年轻,可现在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我坐了大牢,判了无期?老朱,你这个当法官的,能解释给我听吗?'老聂越讲越激愤,他又对我们说:'现在她和我只剩下一种关系了。'我和陈大姐听不大懂,便问:'这剩下的一种关系是指什么?'老聂瞪大眼睛,说:'金钱关系呀!还能是别的?"〔14〕
最后,朱静芳告诉章诒和的母亲:"老聂反复念叨的一句话是--'我知道女儿为什么自杀了,我也知道那个遗嘱的含义了。'"〔15〕
章诒和母亲听了朱静芳这番转述,脸色惨白,情绪激动。待内心渐渐平静下来后,她对朱静芳和章诒和说:"解放前他们的婚姻就出现过裂痕,绀弩想离婚。周颖把事情告到邓颖超那里,绀弩受到了周恩来的批评。这件事后来一直影响着周公对绀弩的看法。没想到啊!他们夫妻头发白了,却又起波澜。"〔16〕
夫妻双方闹离婚,按中国人的习惯,向来是劝合不劝分的。谚云: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所以,总理夫妇对聂绀弩的"批评""忠告"不仅不会让聂绀弩(包括其他人)反感,反而会让聂绀弩(包括其他人)对总理夫妇更为敬重。总理是聂绀弩的老上级,而周颖的姐姐和邓颖超是同学,有了这层关系,聂绀弩一旦产生离婚的念头,总理夫妇当然会责无旁贷给予批评和忠告了。
不过,关于婚姻,有一个妙喻:婚姻如同鞋子,合脚不合脚,舒服不舒服,只有穿鞋者自己清楚。如此看来,当某人的婚姻出现危机时,外人(无论是谁)的出谋划策总有隔靴搔痒之嫌,而当事人不假思索地接受他人的忠告听从别人的安排便不可避免带有很大的风险。
糟糕的婚姻如同一件湿布衫,如果因为某人的批评和忠告违心地将这件湿布衫一穿就是几十年,个中滋味非笔墨所能形容。倘若当初聂绀弩一意孤行、排除干扰,一咬牙一跺脚,把婚离了,爱女海燕或许就能逃过一劫,自己晚年也就不会因为戴上"第三顶"帽子而陷入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境地。如此设想当然是于事无补的"马后炮",但让人不甘的是,这种可能性实实在在存在着。聂绀弩是文质彬彬的书生,也是铁骨诤诤的汉子,对于恶势力的威逼利诱他能够断然拒绝;但对于长者--尤其是令他十分敬重的长者的"批评""忠告",他却难以说"不",与其说是不敢,不如说是不忍。他害怕自己的拒绝会刺痛长者的心,他担心自己的固执会辜负长者的厚望,所以,对长者的"批评",除了心悦诚服的接受,他几乎别无选择。对于知书达理的中国书生来说,无形的亲情之网是最难挣脱的。
关心别人是一种美德,但如果强迫对方接受你的关心,这种关心也就变味了。因为不是每个人都那么笨,非要你强行关心才能走上正道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每个人都需要师长、朋友的指点和忠告,但必须在理解了这种指点和忠告的深层内涵后才能付诸行动。如果对于师长、朋友的指点、忠告,"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这不是盲从就是逆来顺受,而盲从和逆来顺受只会给自己的人生带来苦果。王小波曾说:"你有种美好的信念,我很尊重,但要硬塞给我,我就不那么乐意:打个粗俗的比方,你的把把不能代替我的把把,更不能代替天下人的把把啊。"〔17〕此可谓话糙理不糙。
现在,笔者想说一下亲身经历的事作为本文的结束。笔者大学毕业后很长一段时间未能谈上恋爱,笔者的父母忧心如焚。后家父多方托人为我介绍对象。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久,家父终于为我物色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在安排好时间、地点后,家父挥汗如雨地赶到我的住处,勒令我前去赴约。对家父的这份热心,我却一点不领情,公然违抗家父的命令,为此和家父大吵了一顿。生性懦弱的笔者为何在这件事上如此寸步不让,是因为笔者固执地认为,即使家父为我介绍的那个姑娘是我"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18〕的意中人,即使我和这位"意中人"相见恨晚情投意合,后来的婚姻生活幸福得像天堂,我也会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终身走不出生活"被别人安排"的阴影。哪怕这个"别人"是笔者的父亲,笔者也不乐意。
作为一个成年人,一个大学毕业生,婚姻大事理应由自己来决定,哪怕为此头破血流,吃尽苦头,我也无怨无悔,因为"不断地学习和追求,这可是人生在世最有趣的事啊,要把这件趣事从生活中去掉,倒不如把我给阉掉┅┅"〔19〕。后来,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迄今,我仍认为,自己的婚姻大事是我所做的最有成就感也最让我感到自豪的事。因为,她(指婚姻)不是别人出于关心的馈赠,亦非家长对我的安排,而是我努力不懈自由追求的结果。
作为师长,对子女、学生给予足够的关心和指导是必要的,但这种关心和指导,不是居高临下的颐指气使,亦非蛮横独断的强迫命令,更非不由分说的越俎代庖。在我看来,这种关心必须是和风细雨的说服开导,必须是平等友好的沟通交流,对于业已成年的子女或学生,这种关心和指导,常常只能是悉听尊便的仅供参考。
在笔者看来,一个人超过了十八岁,就应该而且必须为自己的人生做出选择,就应该而且必须承担自我选择所带来的后果。成功靠自己去追求,失败也要靠自己去承担。作为师长可以为晚生出谋划策、指点迷津,但却无法代替对方的成长。即使晚辈们冥顽不化,把师长们的苦口婆心当作耳旁风;即使晚辈们不识好歹,把师长们的好心肠当作驴肝肺,师长们也不必捶胸顿足痛心疾首,因为生活是最好的老师,这个老师会把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们教训得服服帖帖,这个老师会让这些楞头青们在摸爬滚打着慢慢成材。
最后,我想向那些好为人师的师长们进一言:生活是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与其急于求成把你的真知灼见强行灌输给晚辈,不如循序渐进让他们在学习的过程中慢慢掌握这些真知灼见,何况,你所谓的真知灼见是真是伪还有待检验呢!
"一个人不顾劝说与提醒而可能犯下的所有错误,其为恶远不及允许别人强制他做他们认为于他有益的事。"穆勒这句话令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