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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朋友是一杯酒,你曾醉过几回

“鱼儿提问”

当你失意时,当你落寞重重时,有没有人陪你共饮听你诉说心事?有没有人陪你共醉?

我一直觉得,在自己失意时,能陪我共醉的朋友是最值得珍惜的。

人生快意之事,莫过于与相投之友对饮,没有心机的深沉,没有世事的诡谲,有的只是两颗心真诚地相伴,真情流淌。而不是以酒为媒,醉翁之意,纯是肝胆相照。我们可以回望一下,在你走过的那许多年中,有没有那样的朋友,我相信,那样的朋友会让你铭记一生。

杜甫的《赠卫八处士》一诗,常常让我们感慨。诗中也描给了一个饮酒的场面,只是却是久别重逢,人事音书漫漶,相逢不易,动如参商。“主称会面难,一举累十觞。十觞亦不醉,感子故意长。”二十年之后,饱经离乱的杜甫终于又踏进了好友的家门,好友置酒相待,细诉别后契阔。有沧桑之慨,更多的是离别之伤。是的,这一次短暂的相逢之后,便又是相约无年。“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今夕把酒言欢,明日又隔天涯。这一杯酒啊,蕴含着多少感慨与无奈,多少祝福与感伤!我想他们就算远隔山岳,世事茫茫,彼此心中都应该是牵念着对方。

那一年我离开家乡,去一个大都市追寻梦想中的生活。起初的时候日子格外艰难,可回到租住的小屋里还要用文字构筑自己的世界,虽然断断续续地发了些文章,可那微薄的稿费对于艰苦的生活只是杯水车薪。那样的时候,能温暖我的,只有心中的梦想了。

有一天,一个同样潦倒的文友来访,他在另一个城市,只是经过我这里,顺道来看看我。那时囊中羞涩,出去买了两斤酒回来,却没有买来一样像样的菜。对坐举起酒杯,我有些惭愧地说:“你来看我,我却不能好好地招待你,连像样的菜都没有,真是过意不去!”他端起杯一饮而尽,说:“兄弟,只要有酒就可以了,咱们之间的情谊就是最好的下酒菜!”这一句话,差点让我落下泪来。贫困的我们,却有着这样一份珍贵的情感,这就足够了!

那个晚上,我们边喝酒边谈论文学,讲着各自心中的梦想,以及那些在奔向梦想途中所受的种种艰辛,很是动情。虽然没有山珍海味,可那两斤酒我们却喝了个涓滴不剩。那么平常甚至极差的酒菜,我们的心却是火热的,温暖着彼此的梦想和希望。

后来的许多年中,再也没有见到那个人,可是我们共醉的情景却常常入梦。我相信,在那样的情境之中,我们的心却很朴素也很真诚。虽然后来,我们彼此也有了许多朋友,可是生命深处,谁也忘了当初的劣酒真情,忘不了艰难中共醉的时刻。

原来在北京之时,我依然是挣扎在生活的最底层,为了生活而奔波劳碌,梦想高高在上,却先要埋下头填饱肚子。幸好那时身边有个朋友,他和我一样,也在为梦想挣扎,我们那时常来往,彼此鼓励安慰。虽然前路黯淡,步步艰难,我们总是互相温暖着,才没有失去希望和力量。那时我们也常在一起喝酒,特别是在谁有了困难遭受了挫折时。我们两个,没有不能说的,那样的时刻,一个倾述,一个倾听,借着眼前的酒,用最纯粹的友情消解着心中的块垒。也有的时候,我们庆祝自己取得的小小的成功,喝着酒,唱着歌,任豪情满溢。

记得有一次,他在干得很好的时候却遭遇辞退,这让他很是纠结,正逢那时,他的女友和他分手,家里的父亲突发重病。一时之间,各种坏事都向他集中。我找到他,依然是薄酒素菜的。那个晚上,他一直跟我说着他的一切,包括过去和理想。我知道,这是他最艰难的一次,没有说太多安慰的话,只是听着,他举杯的时候陪他一饮而尽,陪他醉倒。第二天醒来时,他说:“兄弟,我会永远记得昨天晚上,你怎样听我说陪我醉的,放心,我不会放弃的。”

后来,我们都离开了北京,许多年后,也算是各有所成。内心深处,那段岁月却已经留下深深的印痕,因为,我们有着真诚的朋友,有着可以醉时悲伤或欢乐的朋友。如此,那些曾经黑暗无比的日子,在回忆里,因为有了那份友情,而变得闪闪发亮。这就足够了。

更多的时候,即使不喝酒,能有一个人默默地陪着你,也是一种幸运,一种幸福。

一个朋友的母亲去世,大家都去帮忙,安慰的话说了一大堆。朋友虽然神情平静,可是却掩盖不住眼中的那抹伤心与痛苦。和他是多年的知交,所以感同身受,心里也是沉重无比,只在人群外望着。

料理完后事之后,人们都散去,我却没走。从饭店出来,我和他来到公园里的河边,坐在草地上,望着远山近水,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就那样默默地坐着,我仿佛能感受到他心中所有的悲痛与哀思。直到夕阳西下,我们才往回走,分开的时候,他冲我笑了笑,一种释然的感觉。

后来他多次提起那个下午,我们无言地坐在草地上的时刻。他说:“那么多人都来真心地劝慰我,可是失去亲人的痛苦,不是言语所能平抚的。那个下午,你一直陪我坐着,没有说一句话,后来,心里就轻快多了,谢谢!”

是的,有的时候,沉默的相伴胜过千言万语,那是一种无声的抚慰、无言的交流。而那静默的时光里,会流淌着一种穿透人心的温暖力量。

“鱼儿攻略”

年轻的时候不孤单,有那么多朋友围绕在身边。可是,在你成功时高兴时,举杯共庆的会有无数,而在你失意时彷徨时,与你共醉的有几个?所以,生命里一定要有几个以心相交的朋友,贫贱不忘富贵不移,永不丢弃,那是一生中最珍贵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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