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幼幼根本没听进她说什么,大脑一片空白迷惘,恍凝被抛弃小兽,站在崖边对着万丈深渊不知所措。
原来瑾成哥哥现在,已经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她讲了……
他的心里、眼里,全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
他就变得那么讨厌她?不愿见她?
忽然间眼睛变得痒痒的,她用手揉了揉,却发觉越来越痒,痒得要命,有什么遏制不住就快流了出来,她有些害怕,开始使劲揉、不停的揉,恨不得要把眼皮搓破揉烂……
“姑娘!”掬珠惊呼,眼睁睁看着她像小鹿一样,飞快奔入人潮里。
飞鹤楼。
一幕青纱帘子静静低垂,从内传来优美的琵琶声曲,清音绕柱,袅袅婉转,时而拨弦慢捻如杨柳曼舞,时而急管繁弦如沧海狂澜,隐于帘后的歌姬声若莺啭,正轻轻吟唱着:“古婵娟,苍鬟素靥,盈盈瞰流水。断魂十里。叹绀缕飘零,难系离思。故山岁晚谁堪寄?琅玕聊自倚。谩记我绿蓑冲雪,孤舟寒浪里……”
当曲一毕,满室似归于空山静水,只听得窗外鸟儿一声鸣啼。
“好、好一个‘绀缕飘零,难系离思’。”明郡王世子率先拍掌叫好。
帘内女子起身,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复坐,抱着琵琶续续弹,又是一曲。
明郡王世子身子往容欢身边凑了凑,笑嘻嘻地问:“你觉得如何?”
容欢心里想事,盯着眼前斟满玉酿的酒杯一阵出神,结果让明郡王世子连问三遍,才反应过来:“什么?”
“哎,好好的你发什么呆?”明郡王世子早发现了,今儿个他打从一来,便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在明郡王世子一脸探究下,容欢打开手中的象牙骨雅扇,闲闲地扇风摇香,随口道:“没什么,不过酒里飞进只小虫子。”
明郡王世子登时打个激灵,沉下脸朝背后的随从吩咐:“耳朵都聋了?还不快给王爷换一杯!”被他一吼,随从畏畏缩缩地将容欢跟前的酒杯换了,重新奉上新杯,斟满酒。
明郡王世子很快忘记先前问题,按耐不住兴奋地用胳膊肘戳戳他:“喂,你倒说啊,到底觉得怎么样?”
容欢顺他视线往帘内一望,折扇抵着下唇瓣沉吟:“唔……弹得还不错。”
“谁问你这个了。”明郡王世子神情怪怨,他们可是一起寻欢作乐的知己,是心意相通的同道中人,不说别的,光是一个眼神,彼此就能迅速心领神会。
因此明郡王世子对他这次的会错意极不满意,也不知道他是装傻还是真傻,赶紧压低嗓音:“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我当然是指……嘿嘿,我都打听好了,此女年方十五,名唤小双,能歌善曲,模样生得水灵灵的,最主要是货真价实的黄花闺女,只要付了银两,那老头立马同意给人。”他十分仗义地道,“怎么样?你要是看上了,明儿个我就把人弄到你府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