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成哥哥……”
一眼相望,宛如昔年,幼幼表情呆愣愣的,犹若庙里的雕菩萨,以为这是自己临死前出现的癔念。
先前听到呼声赶来,当看清楚前方的女子,孟瑾成简直心魂俱震,情不自禁喊出声:“幼幼!”用力一夹马腹,飞驰过去。
而另一头饿狼正呲牙咧嘴地逼近,幼幼吓得浑身寒毛都立起来,一步一步往后倒退,完全忘记背后就是无路陡崖,她脚后跟碰到一颗松动的石子,咚咚几声滚下崖口。
目睹此景,孟瑾成一颗心恨不得吊到嗓子眼,一边拼命夹马腹,一边拉紧弓箭对准狼身,提醒着大喊:“不要乱动!”
当饿狼扑起一刹,孟瑾成置于弦上的箭矢挟着呜咽风鸣,直直飞去,精准无比地射中狼头,而幼幼哪里见过这等杀戮场景,掩面惊呼,同时左脚往后踏空,便跌了下去。
孟瑾成脸一白,手下猛勒缰绳,几乎是半跌下马背,朝着她的方向疾奔,当往下一看,甫是松弛的心弦瞬间又绷起来,幼幼一只手紧扒着悬崖,整个人掉在半空,摇摇欲坠。
“瑾成哥哥……”幼幼五根手指已经绷到发白突出青筋了,大概知道自己的力气即将枯竭,她满眼绝望地凝着孟瑾成,仿佛在用余生最后一丝力气,拼尽全力地望着他……眼角滑出一线泪痕,被风卷走,空气里荡漾着悲伤的咸味。
孟瑾成迅速抓紧她,另一手按住地面,一点点将她往上拽,听到背后渐近的马蹄声,他挤出笑容安抚:“别怕,马上就安全了。”
然而周身的岩石骤然松动,“咯噔”往下一沉,他意识到不妙,可惜来不及了,背后众人不遑赶来,半边地面已经崩沉,彼此双双跌向崖底。
幼幼在孟瑾成的呼唤中慢慢苏醒,只觉脸上湿漉漉的,也不知是水还是自己的泪,她张开嘴,含含糊糊的,喊着痛。
“是哪儿?哪儿伤的严重?”说来他俩简直命大的可以,这崖虽不高,但直接掉下去,怎么也是粉身碎骨的结果,好在下面是一片巨木树丛,有层层树枝衬托以减缓下降速度,最后临近地面的时候,二人被两根粗壮的树枝挂住,孟瑾成当时尚有意识,是自己跳下来的,幼幼则没那么幸运,被树枝挂了一会儿,衣裳便撕裂开,恰好落掉进下方的一个小水潭里。
若说哪里痛的厉害,幼幼自己也说不清楚,因为她浑身上下跟抽筋裂髓一样疼痛,腿脚是麻的,腰部扭着似的酸疼,连抬一只手臂都费劲。
“胳膊吗?”孟瑾成误以为她是指手臂痛,隔着衣袖,两手跟按摩一般轻轻由她手腕往臂上试探地摸着,一边侧头审视她的反应。其实他刚才把幼幼从水潭里捞出来的时候,以目简单查看了一遍,除了表面的划伤淤青,倒看不出严重问题,但孟瑾成怕就怕她伤在看不到的地方,脱节倒还好,要真是摔碎了骨头哪的……他眉宇深深一拧,不敢往下想。
好在幼幼没有太大反应,可能之前只是有点麻木,经他按揉过后,血液流通,幼幼可以弯动手臂,慢慢便挥动自如了。
孟瑾成还是不放心:“来,我扶着你站起来,你感觉感觉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