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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大早的阳光直射入窗内,她眯着眼仍不能适应时差。一边的唐信急了,捏着她的鼻子,想叫她醒来。谁知她一把打开他的手:“李钰庭,我要睡觉,别处闹去!”一翻身又睡。她把他当成她弟弟了?

他又拎她耳朵正要喊,她又不耐烦地打开他的手,“拜托,我要睡觉啦。别吵我——零钱在抽屉里,自个儿拿。”什么?零钱在哪也说出来了?这丫头以为在家睡觉呀!

“李钰铭!”他大叫一声,果然起了作用了,看样子前几个方法太斯文了,李钰铭条件反射地坐起来。

“迟到了,迟到了!”她跳下床,飞快地刷牙,洗脸,梳头发,太过用力以至于头发掉了好几根。可一转眼她不禁对着镜子问:“我这是在哪里?我在做梦吗?”

“不是!你没做梦!”唐信叹为观止,“我说李小姐,该上班工作啦。”

“啊——”李钰铭一声尖叫,“你怎么在我房里?”

“拜托!”唐信头痛起来,“你已经到了法国,该去参观这次合作的伙伴集团啦。快点换衣服,我在外边等你。”他摇头叹息,这个小丫头还要怎样表现?他可越来越有兴趣了,他期待着她的表现。

早该明白,这个小女人肯定会出人意料的,自己的表达能力那么差,可她居然也听懂了那些法国佬在讲什么。唐信瞪着这个小女人,一边的吴莹莹还在翻译给她听,却未发现她更早一步记录下了主要内容。

工作之余,更另他惊奇地发现她居然和法国大厨们打成了一片。酒店的老板甚至还请他品酒品菜,免费服务,超级盛情了吧?

“你的法语是因为没有多练习,才会这样别扭。要多练习,多跟别人对话。”一在大厨比划着跟她慢慢地讲。

“哦,好的,我试试吧。”她的发着确实有些别扭,她的中国式法语让法国人感觉有点好笑。

她的手却没有停,她好象在和那些厨师们做什么菜。

她们一边聊着一边做菜,聊得似乎很开心。而那些厨师们对她做的菜也赞不绝口。

“你在干什么?”唐信冷不丁地闯入。

“学法语啊。”她倒挺干脆,“顺便赚点外会啦。”

唐信无奈地白了她一眼,她居然有脸说他会赚钱,她不是更会赚嘛!

“你尝尝,我刚跟他们做一几盘烧鹅。”她又用叉子叉了一块鹅肉,沾了点酱就送到嘴边,经不住她的诱惑,他真地吃了下去,而那些厨师们则用一种期许的目光看他,他有点不好意思,可是那么丁点的鹅肉却香溢满腔,不油不腻,软软滑滑地,他忍不住点了点头。

“再给我一口尝尝,味道不错!”他开始有食欲了,有多久没这样好吃了?是小时候才这样的吧。没想到这小丫头还真有一手呀。

那些厨师们笑了起来,没一会儿就将盘子里的肉吃了个干净!

几天繁忙的谈判结束了,李钰铭挥泪告别了大酒店里的厨师、经理们。又踏上了她讨厌的飞机行程。法国到德国坐火车也是可以的嘛!可是老板却是“时间就是金钱”信条的执义者。认命吧,还得坐飞机。

偏偏她又和唐信坐到了一起。她听着音乐,看着朵朵白云擦窗而过,一阵暇思。到了午餐时间,空中小姐按着座位次序询问是否用餐,她瞄了眼牛排,面包,意大利面,没有什么胃口地拒绝了。然后就看她从小背包里掏出一个食盒来,从食盒里取出一张薄饼来,又从另一个小盒子里舀一勺腌菜,用薄饼将那腌菜卷了起来。唐信放下意大利面,好奇地看着她的小饼,“这是什么?”

“咸菜。”她满嘴的食物,说话也含糊起来。

“好象很好吃的样子。”他盯着她吃的那么香,忍不住问,“我尝尝可以吧?”她不管她同意与否,拉过她的手,向着小饼咬了一口,咦?味道不错嘛!接着三口两口吃得只剩下手心里的一小口了。

李钰铭急了,“吃你的意大利通心粉好了。”一下子吞掉手中仅剩的一小口,浑然忘了这张饼被他咬过了,这算间接接吻吧?

唐信犹不过瘾地看着食盒,手更快地抢出一张薄饼,毫不客气地卷了些腌菜,也不管李钰铭拿大眼瞪他。厚着脸皮地说:“腌菜是什么做的?我以前怎么没吃过?”

“废话!你家那么有钱,当然吃不到腌菜了。”她又捅他,他有钱也是罪过?冤枉呀,从小到大他是吃过不少大餐,可是不合他的口味,以至于他弄下了个胃病。

“我也吃过韩国泡菜呀。”他说得好委屈,不过不影响他吃饼的速度。

“每个穷家小户都知道用雪里红做腌咸菜,好过冬!”她白了他一眼。

“现在是夏季,”他更申辩,“我家里人又不会腌,否则应该也吃的。这跟钱没关系!”

“你们家有钱买新鲜蔬菜,一年四季有各种菜式,哪吃得上这个?”

“可是这腌菜在夏天里怎么搁得住?我家也没有的。”董经理也伸手拿了张薄饼包起腌菜来。

“对呀,我家的腌菜怎么没你家的这么好吃呢?有加料吧?”萧经理也从另一边捞过来吃小饼。

“味道真的不错,你也吃点?”方经理自己还没吃多少就张罗刘经理也吃一张了。刘经理也不多话,放下牛排就吃起方经理递过来的小饼。

“那是我外婆的秘方!她一向对食物有办法的!”她骄傲地说,“那些法国大厨也很崇拜我外婆的手艺哦!”她还没回过神呢,唐信正和那四位经理大啖她的美食。哎,她还没吃饱哪!抢人家的饭也太、太那个……不道德了吧?

德国,一个融汇多国文化的国家,历史积淀着的传统和现代文明在这样的国家里竟是那么的和谐,它始终是那么美丽、俊秀。

李钰铭深深吐了口气,在法国没机会游玩,在德国倒意外地捞了半天的时间。于是和唐信,四个经理一同出游。看着街道的密集,她有一种晕眩感,早就辨不清方向了。左左右右的金发碧眼,天哪!她居然成了他们眼中的外国人。在广场上一时着迷去喂鸽子,一转眼就和唐信他们失去了联系。她迷路了!她甚至一句德语也不会讲。好后悔在补习班偷懒睡大觉。一种被抛弃的孤立感侵袭着她的身心。噙着泪花,大声呼喊“唐信——、董秀岑——、萧岩——,方文斌——,刘景汉——”可是没有人理她,她又怕又饿,要命的是她太依赖唐信的钱包而忘了带钱。一路乱走地来到一家小饭馆。闻到一股肉得味,摸索着进去。老板问她,她也听不懂,好可怜哦。在她执着的手势下,终于老板明白她没饭吃,塞给她一块抹布,又指了指盘子,,又做了吃饭的样子。她立即明白地点头,擦洗盘子去了。终于忙到了下午,饥肠辘辘的她吃了一顿西餐。饱了就好,有什么可挑的?她安慰自己,可是现在要命的是怎么回去呀?她连自己住的饭店叫什么名字都忘了,这小餐馆又能呆多久?“唐信呀,你们在哪里呀,快点找到我吧!”她诚心地祈祷着。

终于,到了午夜。她也可以有点空闲了。却看见老板一个人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地忙些什么,只见他尝了一口汤,皱着眉在那里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一锅肉汤又倒进了盆里。另外地又收拾材料重新煮起来。老板娘在边上说着什么,明显地是对他的浪费有意见!李钰铭撇了撇嘴,他们在干嘛呀?老板娘见她好奇地看着这边,冲着她摊开手耸耸肩。李钰铭笑了笑,走近了看看,老板所选的配料比较零碎,又闻了闻肉味,好象是蜡肉!她摇了摇头:“NO,NO,这样不行的。”

“NO?”老板娘也理解似地点头,费力地比划着什么,李钰铭并不明白她所表达的意思,却想帮他们做上一锅好汤。她又看了看配料,比起外婆的厨房,这里的配料是少太多了。没办法了,只有简单地做些料理了。

她洗净手,将所需的配料收拾好,又从冰柜里取出上等里脊肉,一番小炒,又将料煮好,然后将肉入味一起煮。最后装盘。只见她不紧不慢地操作,动作纯熟得让人只有瞪大眼睛看的份,老板和老板娘本来还不解她要做什么,只是没想起来阻止她,可是看她切菜,炒菜就觉得很精彩了,再看出来的肉汤就更吃惊了,没想到他们也会遇到真正的中国厨师了。李钰

铭将肉汤倒入盘中后,又加了点樱桃和得菜做点缀缀。她不会德语,只是习惯性地用中文说话,“这碗蔬果肉汤叫做‘锦鲤荷塘’,是跟我外婆学的,你们尝尝。不过没有我外婆做的好,有好多料不齐呢,我也就只能将就着做成这样了。”忽然又想起他们并不懂她所说的话,只好比划着让他们吃吃看。他们先是愣愣地看,然后才盯着她做好的肉汤,只觉得汤是如此清凉讨喜,老板娘先忍不住用勺子尝了一口,“哇,GOOD!”“GOOD!GOOD!”老板也在尝过后说着半吊子的英文,大家好象都不太精通外语嘛。嘿嘿!老板的神色一会儿表现出惊奇,一会儿表现出佩服,老板娘也跟着抢起肉来吃,不一会儿,连肉带汤地全都被吃完了。然后,两个人竖着大姆指,拉着她看录像,原来是厨艺节目呀!可是她并不知道那其实是厨艺大赛。像他们夫妇俩这样的小餐厅想去比赛,若没有拿手的招牌菜是不敢参加的,但不去吧,又不甘心。所以他们俩一心要跟她学这道菜。李钰铭倒没什么保留思想,反正在法国她就已经外传了好几道菜,当然大半是自创,一小半传自于她的外婆。外婆曾想让她来继承饭店的,可是李钰铭并不想永远呆在厨房里,所以学归学,玩归玩,她再喜欢吃也不想拿这个当自己的事业,她想经历更多的事情,好象凌青那样出色。

第二天,她就和老板娘去菜市场选材了,然后又教老板如何烹制这道菜。结果没过两天,他们就上了电视,她莫名其妙地拿了个冠军,她和老板拿了奖杯和奖金。正当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时,从场外来了个华人,他的黑头发十分地抢眼,定睛一看——唐信!哇!好激动,终于可以回家了!

已经失踪了近四十八小时,他才来呀!不管平时有多讨厌他,但此刻他是救星,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跳起来抱住他大哭,“死唐信!坏唐信,你把我丢在德国,我怎么办呀!这里人说什么我都听不懂……呜……死唐信,你怎么才来找我呀!呜……”

唐信一脸的憔悴,两眼通红,抱着她哄她:“我哪有,才一转眼你就不见了,害我在广场上到处找。分公司的人也都出来找你了,若不是有人在一家餐厅看到这个厨星大赛节目,我哪里知道你竟有本事参加比赛!小傻瓜,你以为我们真的不要你啦!”

李钰铭嘟着嘴,瞪他:“就是你不好,明知人家没出过国,当然会迷路的,还把我给弄丢了!”眼泪更是嚣张地落个不停。

他疼惜地为她拭泪,四个经理这才气喘吁吁地陆续跑进来。

“李钰铭,拜托你,下次别玩失踪了……好不好?”董经理咽下口水,还处于气喘状态。

萧经理仿佛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剧烈运动,弯着腰喘气,指了指李钰铭,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方经理也是对着李钰铭指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把我们害苦了!”

刘经理则是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你知道不知道少副总裁和我们急得要死!你这小姑娘——”他大喘了两口气,“他把我们丢在车外跑,自己冲过来,简直是开火箭冲过来的呀!”

“原来是这样啊!”李钰铭这才破涕为笑,对唐信说:“对不起,冤枉你了。不过,你以后可不能把我丢了呀。”

唐信笑了笑,抱紧她,仿佛这样才能安抚自己受惊的心。

“嗨,中国人。”老板拉着老板娘过来了,“谢谢你帮我们拿到这个奖项,这是奖金,分你一半!”

“不用了,”唐信笑道,“若不是你们照顾她,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正是你们参加了这场比赛,我才找到家妹的呀。”他用德语和老板交谈,听明白的四个经理惊讶地看着李钰铭,都不明白李钰铭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妹妹?有问题哦。

李钰铭问唐信:“他们在说什么?”。

“要给你奖金的一半。”唐信和老板握手道别,拉着李钰铭的手就要走。

“是德国马克吗?”她好奇地看了一下外币,“我只拿一张不行吗?”

“要钱?”唐信挑眉看她。

“我做个纪念不行呀?”她回瞪他,四经理一齐摇头,这两个人怎么又来了?!

“奖杯不是更好吗?”唐信指了指奖杯。

“那是要留给他们做为饭店的。毕竟是要做为招牌菜的证明!”她仿佛在看白痴似地看他。他也给她一个白眼。然后他跟那个老板又讲了句话,结果那老板就很大方地把奖杯递了过来,又指了指得奖证书,让她放心似的,双方笑了起来。

终于在德国的公事忙得差不多了,由于李钰铭的原因大家也都耽误了回家的行程。可是也由于这个时间差,让唐信得到了一个商机。他们又启程前往法国,等待从瑞士前往法国的另一个大客户。所以这次出差的日期又得延长了。

这天,李钰铭忽地想起还没买礼物带回家。可是一个人出去吧,怕迷路了,再丢一回可就丢脸到家了。四个经理为了商战忙得昏天黑地的,就连唐信也和他们一起分析如何战胜对手,毕竟是个大的客户,这次的利润可不小呀。弄得她这个秘书成了送菜送饭的打杂工,在晚上八点钟吃了晚餐,四个经理各自回房休息,将文件准备好,要留个好形象在明天谈判。

李钰铭将唐信的文件收拾好,小心地看了看发困的唐信,熬了两夜的他瘦了不少,若叫他陪她逛街,可能吗?可是董经理他们全都拒绝带她上街,不是因为累而是怕弄丢她!这可是不能再捅的娄子了。

她正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怎么啦?小丫头。”他喝了一口她泡来的咖啡,“有什么事吗?”

“我想上街——”她的话还没说完呢,他就开始摇头。

“不行,你再丢了,我怕就找不到你了。”唐信立即否决,再说明天还有重要的谈判呢。他需要好好地休息。

“算了吧,我还是叫克莱姆大叔带我逛街吧。”李钰铭垂下头,其实她也不想和外国人上街的,可是他们都不肯!她不是逛街太久的那种女人,她通常会很快购买到所需的东西就回来的人呀,可他们却都很累了,没有力气和精神陪她这个闲人了。

“什么?什么克莱姆?”唐信愕然地问。

“法国大厨啊,上次送我法国丝巾的那个。”李钰铭说,“你忘了,上次我们在这个饭店里住时,我也在这里帮忙过的。经理还送我两瓶78年的红酒哦!好名贵的,那个要送给我外婆的。不过我可以留下一瓶,你喝不喝?”她有点讨好的拉住他的胳膊,想贿赂他吗?

“你!”他不置信地瞪她,“他们送你的不够吗?还要买什么?”

“我好容易才出国一次,当然要买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送家人了。再怎么说,那是厨师和经理他们给我的礼物,不可以乱送人的。我——”她一个劲地想强调理由,唐信无奈地叹息。

“好吧,我陪你。”他揉了揉眉心,让自己精神起来。

唐信真的搀着她的小手逛街了。她给妈妈买了件法国的时装,又给爸爸买了个烟斗,给外婆买了条披肩,李钰庭最爱玩,就给他买了个摇控的法国汽车模型。一下子她的腰包瘪了。偏在这时,他们来到一个街边小摊,在这里她又看中了一条水钻做的项链,一条直柱体切割成十六面,有点象水晶或是别的东西,在顶端和底部有着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水钻,可能是星座。

她仔细一看,哦,天哪!狮子座和天蝎座!正是她的星座和“他”的星座。好精致哦,不晓得他会不会喜欢呢?

“多少钱?”她惊喜似地,连问句都有些发音不准了。

“二十法郎。”那个年纪大的妇人说,“小姐的眼光真好,这是最漂亮的。这条项链有吉普赛人的魔法哦。听说两个人的星座放在这里镶着,可以让两个人的心灵相通,会让爱情得到圆满的结局哦。我这里只有一条这样的项链呢。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做的,可是它的精致是别处找不到的哦!”

“好的,我买下了。”李钰铭又掏钱包,却只有十五法郎了,她求助地看向唐信。

“假的有什么好?别买了。”唐信却不理她,“回去吧。”他又不是没看到那是天蝎座,不晓得别人是什么星座时,最好别买嘛。

“可是我想买,我喜欢嘛!”她幽怨地看他。

“要我买这个?”唐信问她。

“借你五法郎而已!”李钰铭有点急了,“小气鬼!”

“小气鬼?”唐信的唇角扬了一下,两眼闪着异样的光芒,从钱包里掏出二十法郎,“我买下了。”

“哇噻!太棒了。”李钰铭还未来得及高兴,他却有了下文。

“挂在我家小狗的脖子上正好!”唐信将项链收入自己的上衣口袋。李钰铭立即换上了苦脸,这家伙!

“坏蛋!”李钰铭踩他一脚,“君子不夺人所好。”

“我是个坏蛋不是君子。”他油腔滑调,惹她生气了他就没来由地开心,果然把她惹得气呼呼的。

早知道他这个人太擅长于竞争、太擅长于做生意。这一回的出差可算满载而归,据说他要涨大家的薪水,不过李钰铭的脸还是气愤的表情。她可没忘记这个男人抢了她所钟爱的项链。虽然她也算是满载而归,可是那条对她很有意义的项链,不晓得被他扔哪儿了,好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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