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只橘子在马拉多纳的双脚上活蹦乱跳的时候,当魔术师空空如也的手中不断出现各种各样的东西的时候,我们往往会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的活计,沉浸在艺术带给我们的享受之中,我们也常常会被一些东西感染,以至于情不自禁,甚至忘乎所以。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状元”们代表了某一行当的最高水平,不起眼的东西在他们那里往往变得十分神奇,异常艰难的事情,他们做起来却几乎是信手拈来、举重若轻。让我们看几个例子吧:
1951年,在北京举行的一次记者招待会上,一位西方记者问周恩来同志:“总理先生,您知道中国有多少钱吗?”周总理微微一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中国人民银行发行的人民币,有18元8角8分。”
另一位西方记者问道:“请问总理先生,中国有妓女吗?”对于这一不怀好意的提问,周恩来仍旧泰然自若地说:“有。”
全场闻言皆惊。总理异常严肃地点了点头,补充道:“在中国的台湾省。”话音刚落,全场顿时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所有的记者都被总理睿智的回答折服了。
也是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上,时任外交部长的陈毅同志被问到了这样一个问题,“贵国最近打下了美国制造的U-2型高空侦察机,请问陈毅先生,你们用的是什么武器,是导弹吗?”这种场合,以“无可奉告”拒绝回答是有损国家形象的,但涉及国防机密,也确实不能实话实说。这时,陈毅同志举起双手在头顶做了个动作,说道:“记者先生,美国飞机经不起导弹打,我们是用竹竿子把它捅下来的呀。”“说”和别的东西一样,也分层次,也是有境界高低的。如果粗略地分,我们可以把人们大体分为三类:懂说的人、会说的人和精于说的人。懂说的人很多,从咿呀学语的黄口小儿到白发苍苍的耄耋老者,比比皆是,他们一般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从不顾虑什么,当然也说不出多大动静;会说的人就不算太多了,他们掌握了一定的技巧,谙熟于说话的规则,他们深思熟虑,说出的东西颇具匠心,他们惜“话”如金,从不乱说,说则必有大用;精于说的人可就少了,这些人不再拘泥于条条框框,他们的话雅俗共赏,他们运用起语言来随心所欲,常常出人意表,化腐朽为神奇。懂说的其实是在用嘴说,会说的是在用心说,而精于说的人,则是在用智慧说。周恩来、陈毅等无疑都是能够用智慧去说的人。
如何用智慧说话呢?
一是幽默。有些人说话正儿八经,常给人以说教的感觉。这样做当然没错,但缺少一些灵性。不如来点幽默,既增强效果,又活跃气氛。毛泽东同志在重庆进行和平谈判时,去天官府看望各界人士,结果有人问到了这样一个问题:“毛先生,有没有信心战胜蒋先生呢。”毛泽东微微一笑,凌空虚写了一个“蒋”字,然后说道:“蒋先生的蒋字是将军的‘将’字头上加棵草,他不过是个草头将军而已。我这个‘毛’不是毛手毛脚的毛,而是一个反‘手’,意思是代表大多数中国人民根本利益的共产党,要战胜代表少数人利益的国民党,易如反掌。”这样的说话方式,令人拍案叫绝,是“正儿八经”所绝对难以比拟的。
二是在理。说话必须要说得有道理。如果不讲理,你就容易遭到对方的反击而陷于被动。“晏子使楚”中有这么一段故事:酒席间,两个吏卒把一个犯人绑到了楚王跟前,楚王就故意问:“这是哪国人,犯了什么罪?”吏卒说:“回大王,是齐国人,犯了盗窃罪。”楚王笑嘻嘻地问晏子:“你们齐国人都善于偷盗吗?”应该说,楚王的这句话根本就是不讲道理,可惜的是,他碰到的是晏子。晏子的回答比他更不讲道理,他不慌不忙地说道:“橘子生在江南,又大又甜,可到了江北,就成了枳了,又小又酸。为什么呢?是因为水土不同啊。现在这个人在齐国时并不偷盗,到了楚国却开始偷盗,是不是楚国的水土善于让百姓偷盗啊?”
三是善于出奇。出奇的方式很多,其要诀是与人的正常思维背道而驰,使人产生突兀的感觉而加深印象。比如把难题留给对方回答即是一法。按一般思维,应该是有问有答,将问题留给问者回答,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能够用智慧说话的人不一定非得是智慧的人,但一定是个善于创造的人。“人”这个字虽然只有一撇一捺,可包含的东西实在太多,因而要做个智慧人是很难的。但说则不然了,它只是人的一个方面,只要你有一个不算愚笨的脑袋,只要你总是能够从尽量多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学会分析,学会创造,做到用智慧说话也并没有多难。当然,这是个过程,有大量的工作要做,但既然是创造性的活动,打破常规肯定是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