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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三

5月12日2点28分,李肃祥副支队长象往常一样,穿上整洁的蓝色警服,正准备出门上班。当他拧开门锁时,突然觉得头晕目眩,站立不稳,他还以为自己病了。他本能地关上门锁,背靠在门上,此时他看到电视机、柜子、椅子、沙发、音响等家什在剧烈地摇晃,房屋发出“喀嚓喀嚓”的巨大声响,紧接着,瓷器、花瓶等移碎物品砸在地板上,地板上顿时一片狼藉,“地震了!”他自言自语道,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他的心头。他本想跑下楼去,但由于震感强烈,他怎么也跑不动。于是,他用手抓住门锁,任凭地震将他摇来晃去。

大约持续了1分钟,地震终于停下来了。他理了理自己的思绪,马上从惊慌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不知单位的楼房好着没有,不知单位同事好着没有?”在这危机关头,他想到的不是自己的亲人,而是单位和同事。想到此,他顾不上整理零乱的房间,马上锁好门,急匆匆向交警支队机关赶去。

一路上,他看到大街上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群众,人们奔走相告,叽叽喳喳谈论各自地震时的感受。回望隐隐绰绰的南山,但见烟尘滚滚,腾空而上,仿佛暗藏杀机,整个武都城弥漫着一股呛人的土腥味。许多楼房墙面瓷砖剥落,时不时砸在地上,人们纷纷远离楼房行走。

约5分钟,李肃祥赶到机关大院。他与其他领导立即召开由各部门负责人参加的抗震救灾紧急会议,在这次会议上,成立了由市公安局副局长、支队长张耀科为组长,政委张存良、副支队长张春民、李肃祥为副组长的抗震救灾指挥部。根据领导分工,李肃祥负责全市交警部门的后勤保障工作。这就意味着他要为全市干警们排忧解难。他深知责任重大,当天下午他立即组织人员,充分利用机关大院的有利场地,用彩条布搭建了700平方米的临时帐篷,解决了部分民警家属的余震避险问题。

忙碌了一天的李肃祥,晚上只吃了一包方便面,喝了一瓶矿泉水,他和大多数灾民一样,由于余震不断,家里不敢住。虽说机关院子里搭建了一些简易帐篷,但为了同事们的生命安全,他主动让出了帐篷。夜幕降临时,他便到街上转悠。转到12点多钟,他又饥又饿,身体渐渐支撑不住了。他只好返回到机关大门值班室,那里有一组破烂的三人沙发,他和衣而睡,渐渐进入梦乡。正当他酣睡之时,一阵剧烈的余震把他从沙发上摇到地上,他大吃一惊,立即跑出院外。院外的民警们喊:“地震了!”看来“土地神”成心和这位副支队长作对了。他在机关大院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回踱步,当他看到干警们三四个人挤在警车上过夜时,他的心象针扎一样难受。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想方设法解决全体民警的帐篷问题。没有帐篷入住,干警们晚上休息不好,白天如何开展工作。转了1个多小时,他觉得困乏不堪,又来到值班室沙发躺了下来。刚一躺下,余震又来了,如此折腾了一夜。第二天5点钟他从沙发上起来,感觉到腰酸背痛,头脑昏昏沉沉,精神惶恍恍惚惚。他简单地涮洗了一下,便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5月14日下午3点多,甘肃省交警总队捐赠的100顶帐篷象及时雨,卸在机关大院内。这些帐篷有大有小,有12个平方的,有20个平方的,有30个平方的,如何将这些帐篷公平合理地分发下去,做到人人无怨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李副支队长首先对机关和下属9个大队的家庭状况进行摸底,然后登记造册,根据家庭人口数量、困难程度等因素进行分发,随后组织人员挨家挨户进行搭建。这些都是具体工作,然而工作量很大,李副支队长经常是废寝忘食,但他没有一句怨言,他常说:“比起那些埋在废墟里的人,我们很幸运了,起码我们还活着,这点累和苦算得了什么。”在分发帐篷过程中,支队领导和大队领导率先垂范,先保证一线交警、离退休人员和抚恤人员、伤病员有帐篷住,自己有没有无所谓。正是领导的带头作用,才保证帐篷分发工作顺利完成。

帐篷问题刚一解决,李副支队长又投入到受损房屋的评估上。为了具体了解机关办公大楼和家属楼的受损情况,他亲自挂帅,从这家进去,从那家出来,上楼下楼,累得他气喘吁吁。他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确实感觉到有些吃力。为了使房屋评估科学合理,他让人先对房屋进行拍照,然后测量、登记、造册,统一汇总,最后上报甘肃省交警总队。

李肃祥副支队长在做好“后勤部长”的同时,还多次为中央首长执行警卫任务。在抗震救灾期间,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胡锦涛、温家宝、贾庆林、李克强、周永康等五位领导来到陇南灾区视察灾情,指导抗震救灾工作,慰问受灾群众。说起为中央首长保驾护航,李副支队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他说:“作为一名普通警察,能为国家领导人开道,感到十分荣幸”。说着他从书架上取来一张24寸的大照片,照片上他全副武装,微笑着站在温家宝总理身后。他说,温家宝总理比电视上看起来还和蔼可亲,他对民情体察很细,见了群众就问:“家里群众怎样?”“受损情况怎样?”“房子倒了没有?”“政府的补助拿到了没有?”群众一一回答。李副支队长回忆说,由于连日劳累,总理面色憔悴,头发白了好多,身体消瘦了好多,当问到一小孩父母均被倒塌的房屋砸死时,总理的眼眶湿润了,在场的人无不潸然泪下。他说,中央领导到灾区是那么的廉洁,那么的朴素。胡锦涛总书记在陇南军分区帐篷里只吃了一碗米饭、半碗菜,温家宝总理只吃了一个土豆和一根玉米棒。当总理离开陇南时,他站在越野车拖板上,频频向群众挥手告别,群众说:“温总理,您太辛苦了,该歇歇了,歇歇了。”总理满含深情地说:“乡亲们保重,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当温总理的车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几乎所有在场的人流下了热泪。李副支队长说,当时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痛哭了起来。尤其当他想到总理在四川灾区匆忙的脚步、沙哑的声音、哭泣的场面,他更是放声大哭。多么好的总理啊,您把人民的安危冷暖装在心里,而把个人生死置之于度外。您始终牵挂着人民,人民怎能不挂念您呢!

说到这里,李副支队长声音哽咽了,他想了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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