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家实在是太穷了,首先,她必须要改善一下这个家的生活水平,作为一个享乐主义,她实在没兴趣体验这犹如原始社会的艰苦生活。
君瑶拧着眉毛躺在火炕上,一双漆黑的眸子此刻呈放空状态,无神的看着屋顶,细数着屋顶破洞的个数,神情依旧泰然。但其实一心二用的她此刻心中已经是狂轰滥炸了!
原主小时候就被遗弃了,是个弃婴,杨兴夫妇发现了她,关于她身世的线索只有当时她身上的一张纸条。
上面用鲜血写着君瑶和生辰八字,杨兴的爹是秀才,从小倒也识过几个字,估摸着君瑶是她的名字,收养了她之后也就没有给她改名,直接叫君瑶。
当时杨兴夫妇收养她的时候还只是十五六岁的年纪,那年他们刚刚才成亲。他们把君瑶抱回去之后,遭到了父母一致的反对,毕竟那时他们还太年轻,连自己的小孩都还没有。
但是,杨兴的娘是个贪心的,看到君瑶手臂上戴着的玉镯子和脖子上挂着的金锁之后,就很自然的改了口,同意他们的收养。
本来杨兴夫妇是不乐意的,他们都是生性淳朴的人,没有那么多的贪心,但是他们毕竟年轻,也不懂那些弯弯绕绕,被他娘忽悠了几句,也就不了了之了。
起先几年,许是看在在她身上得了好处的原因,杨秀才一家对她也没有为难,反而像是对待亲生的一般照顾她。
但是好景不长,过了四年之后,杨兴夫妇先后有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血缘亲疏总是有差异的,更何况,他们还没有血缘关系呢,对待她也不似从前那般亲密了。
杨兴他娘也渐渐忘了从她这里得到的好处,又开始对她各种看不惯,无论她做什么都是挑三拣四的。杨兴夫妇也没有管,听之任之,杨秀才自诩文人的高雅,对家里这些他认为的零碎琐事向来是不管的。
逐渐的,四岁的她倒是成了杨秀才家的一个免费的劳力,而且还是吃力不讨好的那种。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就算了,虽然干的活比较多,至少在吃食方面倒是不曾苛待过她。
只是好景不长,八岁那年,遭了灾,收成不好,杨兴夫妇那几年又生了两个女儿。而君瑶的三弟,也就是杨兴唯一的儿子,那年身体却不大好,全家也因此变得阴霾。
杨老婆子更是视她如眼中钉,死活认为她是个灾星,把收成不好和三弟的病全部怪在了她的头上,说她小时候生辰八字就是用血写的,不吉利。
俗话说一件事情被念叨的多了,原本不相信的人也会怀疑了,在杨老婆子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杨兴夫妇也渐渐的把怨气洒在了她的头上。从此,她就过上了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牛多,吃得比猫少的水深火热的日子。
因为孙子病重的原因,以前从未对她有过半分关注的杨老秀才也注意到了她,但是先入为主的观念,杨老秀才对她的处境非但没有半分的同情,还抱着一种放任的态度。
老天似乎觉得这些苦难还不够,四个月之后,三弟还是去了。君瑶的日子从那开始就更加的难熬了,但是明白自己地位,又渴望亲情的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苦苦支撑。
为了少得到责骂,干活比以往更加努力了,心灵手巧的她还跟着村上的几个婶子开始利用空闲时间,给镇上的大户人家做一些绣活,赚些外快,添补家用。
但是杨秀才一家已经彻底的将三弟的死归结到她的身上,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他们看她的目光总是不自觉的带着一丝怨恨。
不过,君瑶渐渐地也就习惯了,她不在意了,她有了自己心灵的寄托,也有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君瑶虽然从小过的就不好,杨秀才一家也不喜欢她,但是杨家村的很多人还是很喜欢这个勤快的小女孩的。
而且说实话,八岁的君瑶虽然年纪还小,但是不可否认,已经颇具倾国倾城的风貌。
十二岁的杨业正是青春年少,一次偶然的机会窥得君瑶的的清颜,自此就深深的恋上了。死乞白赖的求着家里,要和君瑶订亲。
因为君瑶在杨家村的风评很好,虽然在家中没有多少地位,但是杨业的父母对自己儿子的眼光还是很满意的,也就上门提了亲。
杨秀才家对君瑶可以说得上是各种的厌恶,巴不得君瑶快点离开,也就欣然同意了。
满心以为自己的苦日子熬到了头,君瑶高兴的做了杨业的童养媳,但是却不知她只是由一个火坑跳到了另外用一个火坑而已。
杨业因为学业的原因,经常不在家,杨业的母亲可是个尖酸刻薄的,杨业的父亲则是不理事的,全家都是杨业的母亲说了算。
到了杨业家,君瑶干的活非但没有少,反而变本加厉。但是也许是一直过得是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日子,君瑶并没有反抗,只是逆来顺受的接受。
时间飞逝,一晃七年过去了,君瑶到了十五岁的年纪,杨业也有十九岁了,差不多该正式成亲了。
那段时间应该是君瑶短暂的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杨业进京赶考,出发前,深情的承诺,回来就娶她过门,高中之时就是他们成亲之日。
满怀希望的君瑶一心期待着未来夫婿的回来,又是每日祈祷杨业高中,达成所愿。
又因为杨业不在家中,对未来公婆的服侍更加的尽心尽力,也开始绣着嫁衣,为自己的大喜之日做准备。
但那时的她有多么幸福,以后就会有多么痛苦!
三个多月后,杨业高中状元的消息传到杨家村的时候,君瑶正在地里干活。巨大的欣喜包裹了她,让她都没有注意到传信人欲言又止的神情。
顾不上干活,草草的提着锄头回了家,杨业父母显然也得到了消息,俱是一脸的欣喜。
杨业母亲也一改往日的尖酸刻薄,认为君瑶是个福星,大手一挥,全家开始兴冲冲的准备杨业的婚事。幸福不要来的太突然,君瑶觉得自己简直是最幸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