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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毛泽东韶山就到群众中去

1958年的“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使得以高指标、瞎指挥、“浮夸风”和“共产风”为主要标志的错误严重泛滥。毛泽东采取了许多措施来纠正错误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问题并未完全解决。

1959年6月,他实地考察了冀、豫、鄂、湘四省的情况,告诫全党同志“不要做热锅上的蚂蚁”,要冷静对待问题。

回到韶山后,毛泽东第一件事就是走访群众。他走到谢家屋场门口,停下来问:“附近有没有食堂?”

“这里就是食堂。”一位陪同的同志往屋里一指。

“我正好要去看看食堂。”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堂屋。一条醒目的标语吸引了他:“公共食堂好,集体饭菜香,哥哥嫂嫂喜洋洋。”

毛泽东连念了两遍,既称赞又怀疑似的说:“你们还搞得不错嘛!饭菜样样香,能样样香吗?”

这时,房子的主人毛霞生从田里跑了回来。他穿着短裤,脚上泥巴都来不及洗干净就进了堂屋。屋里摆有长板凳和木靠椅,毛霞生搬过木靠椅请毛泽东坐,毛泽东指着木靠椅对毛霞生说:“你是主人,应该归你坐。”说着便一屁股坐在长板凳上。在询问了毛霞生的姓名和当地一些老人的情况后,他说:“你们这个房子住多少家?”

“我们这里是集体伙食、集体劳动,住了13家。”

“原先只住3家,如今住这么多人,怎么住得下呢?住不下,我那边有房子,可以住人。”

“您老人家的房子要供群众参观,不能住人,我们社员都不愿意去住。”

“有什么关系?参观、住人两不误嘛!”

“你们食堂的粮食是如何管理的呢?”毛泽东继续问。

“我们是公社、大队食堂统一管理,指标到户,按人定量。”

“那就分得你们自己没得家当了!你们每餐吃多少粮食?”

“每人一钵,有3两的、4两的、5两的,用老秤称的。”

“够不够呢?”

“有的够了,有的不够。”

“你们应该能吃饱饭呀!不是讲有的地方亩产几千斤、几万斤吗?你们说每餐一人一钵,如果来个客人怎么办?来个姐姐、来个岳丈、来个舅舅,那不只得回家吃饭吗?”

“客人自己带米来。”站在后排、抱着小孩的一妇女插话了。

毛泽东回过头去望了她一眼,问:“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呀?”

“我叫汤瑞仁,在食堂当炊事员。”

“是喝芋头汤的那个汤吗?名字蛮好听的,你当炊事员贪不贪污呀?”毛泽东与她开玩笑了。

“主席,我不贪污。”

毛泽东发现她脚上穿着皮鞋,又问:“你爱人在哪里工作呀?”

站在汤瑞仁旁边、留着两条辫子的一个女同志抢着回答说:

“她爱人在部队里,现在是中尉。”

“啊,原来还是个军官太太哟!”他又指着那留长辫子的女同志问:“你是哪里人?”

女同志犹豫了一下,壮起胆子回答说:“韶山人。”

“你是韶山人,怎么不讲韶山话呀?”

“她不是本地人,是省里下来的工作队同志。”汤瑞仁如实地说。

“是嘛,你开口就不是讲的韶山话,你瞒不了我这个老韶山啊!我看你就嫁到韶山来做媳妇吧!”毛泽东的玩笑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好吧,我们还是言归正传,继续来谈食堂吧!我想,你们为什么不能按人定量、粮食到户、节余归己?”

“这个办法是好,但有人吃得多,要是给他吃了,几天就吃光了。”汤瑞仁说。

毛泽东指着公社书记毛继生说:“你们干部要做工作,少数人不节约用粮,可评他个浪费户。你们能不能把粮食发到户,自己管理?”

“可以。”毛继生答。

“你们当着我的面就说可以,背着我就做不到了。”

“保证做到。”毛继生答复得很干脆。

“这就好。我老在想,吃食堂,有人要吃咸的,有人要吃淡的,青年人要吃干的、硬的,老年人要吃软的、稀的,你们这样吃不行。”说到这里,他转了个话题,指着屋前的稻田问毛霞生:“你们这个田每亩能打多少谷呢?”

这可难住毛霞生了。当时浮夸成风,说多了欺骗了主席,何况这田是毛泽东小时候种过的,他胸中有数;说少了怕挨干部的批评,往后日子不好过。他想来想去,来了个折中调和,说是亩产800斤。

毛泽东听后连连摇头:“你们又在欺骗自己。这个田能亩产800斤?我看能打500斤就谢天谢地。你们要实事求是啊!”

看来是骗不了毛泽东,收割的时候,那丘田亩产只有548斤。

正谈得兴浓时,随行人员提醒毛泽东到离开的时候了。他无可奈何,只得站起身来说:“他们叫我走,我就走,我们是有组织的,我归他们管,我要服从组织。”

1959年6月,毛泽东又回过一次韶山。他这一次来到汤瑞仁家。女主人尽管上一次在公共食堂见过毛泽东,但这一次见毛主席来到她家里,而且后面还跟着那么多干部,神情未免有点紧张。

“你姓什么?”毛泽东问。

“姓汤,叫汤瑞仁。”

“是不是芋头汤的汤?娘家很远不?还记不记得我们上次见过面?”毛泽东问得风趣,汤瑞仁不再拘谨了。

“记得。是芋头汤的汤,娘家在如意亭,一个早晨的路。”

有人向毛泽东介绍道:汤瑞仁的爱人在部队工作,是个中尉。

“是嘛,她就是那个在食堂里碰过面的军官太太嘛!”毛泽东笑着说,一眼瞧见躲在汤瑞仁背后的小男孩,他走去搂着孩子微笑说:“你躲么子,叫么子名字?”

汤瑞仁走近毛泽东面前说:“叫毛命军,革命的命,军人的军。”汤瑞仁对孩子说:“快叫主席公公呀!”毛泽东连忙说:“不喊则已,要喊我得喊他小叔呢!他跟我父亲是一辈的。”说着,毛泽东抚摸了一下孩子的头说:“你家是光荣军属哩,你爸爸在外头保卫祖国,妈妈在家里生产劳动。你叫毛命军,长大也当革命军人。”

这时,乡亲们赶来了,大家又惊又喜,有说有笑,摄影师侯波按下快门,拍下一张毛泽东和乡亲们在一起话家常的珍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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