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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挂在树上的垃圾

每晚8时左右,一位衣着褴褛的老头,总会准时来到大院捡破烂,然后就默默离去,从不晚点,也从未久留。

第一次见到老头时,他正在与门卫大吵大闹。他要进来捡破烂,门卫不让,说这是县委大院,而且又是晚上。老头便粗着脖子说:“我靠自己的双手捡点破烂糊口,凭啥不让?当我是小偷不成?!”老头很瘦,脖子上扯起根根青筋。他的缕缕白发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后来不知为什么,门卫就让老头进来了。老头每天都来大院垃圾箱里翻找破烂。但与别的捡破烂的不同,他每次都在天黑以后来,而且他捡垃圾就是捡垃圾,除垃圾之外的东西秋毫无犯。这对一度饱受“顺手牵羊”之苦的大院住户来说实在是个惊奇的发现。

后来,我们知道了关于老头的一段凄楚的身世:他是某国营工厂的退休工人,由于老伴长年体弱多病,老两口没少受儿媳的气,倔犟的老头不甘过仰子女鼻息的日子,与老伴租了间破房相依为命。由于原单位倒闭了,生性高傲的他为了凑足为妻子抓药的钱,不得不背上了拾垃圾的蛇皮袋。

了解了这段隐情后,大家都唏嘘不已,从此看他的眼光中就多了几分同情与敬重。一次,邻居大伯担心他晚上捡不到什么,便将一袋上好的桔子递给他。老头一愣,随即嘟哝了一句:“我是捡破烂的,不是乞丐。”拍拍手,提着瘪瘪的蛇皮袋起身就走。接下去的好几天里他都没再来。

大伯默然。几天后,老头终于又出现在大院的垃圾堆旁。趁他离去时,大伯回屋拿出铁锤。在垃圾旁的大树上一上一下钉了两颗铁钉。第二天黄昏,大伯将一些包扎好的食品、用具挂在上面的钉子上,又将一些旧书、旧报捆扎一起挂在下面的钉子上。第二天,捡破烂的老头来了,他取走了挂在树上的那两个食品袋。他当它们是别人舍弃不要的垃圾了。

后来,大院里的许多住户都知道了这一秘密,于是树上的钉子便常常多出许多胀鼓鼓的食品袋来。门卫也很默契,晚上除了让老头进来外,对其他捡破烂的则一律拒之门外。每天晚上,老头进来后总要先在垃圾堆里翻找一通之后,再去取那些食品袋,据经常晚归的小王说,一次他看到老头在取那些食品袋时,竟然泪流满面。

心灵感悟:

付出一份爱,收获一份真诚的感谢。人生就像漂浮在大海中的一叶孤舟,只有相互扶持才不至于被风浪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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