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方才醒来,双眼正对着胖球儿那双滴溜溜的小黑珠似的眼睛,看胖球的小腮帮子一鼓一鼓,尖尖的嘴巴似在咬着什么东西似的,顿时清醒,这小崽子把月出老头的那本他觊觎许久的《灵海疏经》给吃了。
待凤鸣追着胖球满屋子跑了又跑,方才抢回已经破烂不堪的卷轴残骸,啃食的倒是不多,只是多出被这小胖球的牙齿肆虐过,一个个小洞,又被它叼着在房间里窜来窜去,是而也破损了许多,唯剩下三分之一还可辨析清楚。
一时气急,凤鸣一把抓起小胖球儿往问门外一扔,这小玩意球似的在地上滚了几圈,屁颠屁颠地要跑回来,被凤鸣大门一甩关在了门外。只听见木门上小爪子呲呲呲挠墙的声音,和委屈的呜咽声。
狠下心来不开门,得好好教训它一下,凤鸣便专心研究其疏经残卷起来。
残卷之中,心法内容运用起来也倒还通顺,虽然不知道被损毁的内容,但是按照那残余灵力运用起来倒是得心应手,十分符合他的气性,只觉得身体对周围的灵力愈发的敏感起来,空气中一丝一缕的灵力波动,都能够在他的灵海之中引发微小的触动,身体之中每一条经脉之中,涌动着灵力,此时的灵力比以往的更加稳健,运用起来也更加灵活。
灵力源源不断地涌出体内,在身体周围盘旋,引发出一股子旋转的气流,吹起凤鸣的衣物和有些散乱的头发,浅鹅黄色变得愈发的沉闷,化作隐约显现的纯黄色,变得不再透明。
凤鸣只觉得身体似乎有些不受控制,灵力喷薄而出,小小的房间里更是狂风大作,油灯落在地上炸开,外层的布片便熊熊燃烧起来,火焰被风吹斜,不一会儿便熄灭,椅子已然被掀翻在地,桌子亦是摇摇欲坠。
身体仿若置身于山川大河之中,悬空而坐,周围亦是阳光猎猎,耀眼异常,照的他周身俱是火热起来,世界周围从白昼的光色变深,天空之中,大小不一燃烧着的陨石划过天色落下,照的世界俱是变成了橘黄之色,太阳亦是发了魔疯一般,照向大地,染得一片橘红。
灵力已然不受控制,凤鸣只觉得身体火热火热,强行切断灵海源头逼迫自己冷静,却是完全不起作用,头上束发的发带已然烫毁脱落,衣物在热风里被鼓起,脱离皮肤,眼前已然迷糊起来,整个人竟是从床榻之上浮到了半空之中。
“凤鸣——”一道声音惊雷似的破空而来,凤鸣只觉得从头到尾被灌了一桶冷水一般,顿时灵力消散而去,房间正中间处稳稳地矗立着月出老头的手中那柄拐杖,月出老头却不见踪影。
清醒回来后,凤鸣觉得全身的器官似是重生了一般,都散发着活力起来,灵海之中对于灵力的把握更加精准,愈发收发自如起来。
回过神来,他方才想起门外的胖球儿来,打开房门,正是艳阳高照,哪里还有那毛茸茸的影子,凤鸣这下子心中悔恨不已,小东西对这里极不熟悉,怕是闹起脾气来走丢了,更为恐怖的是难保不会有冥罗这般喜爱吃狐狸肉的独特口味的同门在。
凤鸣换了身衣裳,随意洗了把脸便往璇玑中间人多的地方前去打听起来。
今日似乎特别热闹了些,走了没几步,凤鸣方才恍然大悟,原是自己修习那灵海疏经时太入了迷还是如何,已然过了四日之久,今日便是复选开始了,现今接近中午,想来已然开了两场了。
胖球儿喜爱冥罗至极,现在赶去擂台处,问了冥罗再做决断。这样想着便往擂台处去,此刻那里正是人山人海,虽然约莫是饭点,大家的热情却是丝毫没有褪减,这一场正是进入复选的年纪最小一组,十一岁的小师弟楚末与十三岁的留慕之战。
喝彩之声在人海之中此起彼落,震破天际,呐喊声亦是不觉如耳,凤鸣身子矮小,又挤不进人群之中,故而爬上了远处一个小山坡上观战。
此刻三尺之高,十丈见方的擂台之上,留,楚二人正杀的昏天黑地,楚末习得体修,故而主要利用的实打实的身体,若要伤及敌方,多要近身才有效,防御之术用的也是实打实的身体,剧烈的伤痛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实在是有些勉强,偏偏还遇上一个使长剑的对手,看似是被克的死死的。
台上一道道的黄色的灵光闪过,楚末他有条不紊的用灵力护身接下对方凌厉的剑气,他的确是对于体修天赋异秉,璇玑岛多年未有出过体修的能人,怪不得小气的云流长老为了让他专心修炼,狠心把鲛人泪给了他表弟肖良救治脚伤。
想到小肖良,凤鸣叹了一口气,待今日结束了,得去瞧瞧他现在如何了,毕竟璇玑太过注重实力,对于医者之类的总是带着轻蔑的情绪。
留慕出剑快准狠,俱是练习了剑道凌厉的长处,总归年纪小了一点,缺少实战的经验,约莫也是极少遇到体修的人,不能够准确判断对方的弱项,预判对方的行动的能力也缺乏了些。
凤鸣想起冥罗在地下那会子和自己用火把对战的招式,看似无力,却是招招紧逼,以身体最小幅度的变动就令他失了还手之力,这家伙虽然是云流长老门下,的确也是少见的修灵天才,平日里狂傲目中无人,大家皆是认为正常。以前听他说起想学剑术,以为他只是随口一个玩笑,与留慕这番看来,这厮是真去学了剑术,不过几月,还学的比别人练了七八年的还有筋道,老天有时候真是太不公平。
今日剑术的比试,冥罗定然会来瞧两眼,正好寻到他问问胖球儿的下落。果然在那擂台高台之上,那穿着放荡的一身绿绸衣翘着个二郎腿,鼻孔朝天之人正是冥罗,正要赶去问胖球儿的踪迹,却是那远远看见个小白球儿在旁边桌子之上,尾巴一摆一摆,往冥罗身上蹭着,那圆点模样,似是胖了许多,冥罗完全不理会与它,自顾自地摆弄着把破扇子,正装着风雅。
心中大石一落,接着便是感慨这胖球儿真是没有下限,也就专心看起赛事来,心中为楚末默默加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