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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毕业后,叶枫也回过集美几次,每次都会去母校看看,但每次都像是匆匆来去的游客一样,走马观花似的浏览一遍。望着曾经无比熟悉的校舍时,叶枫的心里偶尔也会泛起一丝涟漪。仅此而已,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故地重游总是感慨万千。三年大学生活,叶枫始终都过得有点郁闷。没能与辛虹共读一所大学,也不在同一个城市里,而且还远隔万水千山,对此,他一直都耿耿于怀。对集美这块风景宜人的土地,他有种说不出来的讨厌。虽然叶枫很清楚,辛虹的离去与他俩没在一块上大学,并没有多少联系,但他就是迁怒于此。他总是想着,如果他俩在一起上大学的话,辛虹就是要离开他,也绝不会不辞而别,而且是一别十一载,杳无音信。集美在叶枫的心中,就是一个让他感到失落,感到伤心的地方。

金辉办完事后,叶枫开车和金辉、杜平回到了母校。这一次叶枫的感受和以往迥然不同,在金辉声情并茂、滔滔不绝地述说中,叶枫也随着他打开了紧闭的回忆之门,让逝去的时光一点点在脑海中倒流。走过到处都裸露着沙粒的足球场时,叶枫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场场激动人心,扣人心弦的比赛,他看见自己带着球衔枚疾走,满场飞奔,看见自己挥洒的汗水滴落,他还看见自己力拔千钧的拔脚怒射。闭上双眼,叶枫能感觉到足球如离膛的炮弹一样,带着呼啸而过的风声飞进球网。然后是山呼海啸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从四面八方响起,群情激昂的欢笑。自己和队友们振臂欢呼,击掌相庆;对手则满脸的沮丧,无奈地垂下头颅。教室、宿舍、食堂、图书馆,还有川流不息的校门口,以及门旁拥挤,狭小的食杂店,叶枫都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略显瘦削的身影。它们原来已深深地烙在脑海里,镌刻在心里,只是他没有用心去感受曾经的激情,去寻觅飘逝的岁月留下的踪迹。

走在校园里,叶枫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年少时的蓬勃朝气,如同树梢上的鸟儿一样,清脆地欢叫,自由自在地飞翔。原来自己也曾如此生活过,原来生活并没有抛弃自己,而是自己一次次地拒绝了生活真诚的拥抱,从而顾影自怜,乃至故步自封,用孤独、惆怅、失落、迷茫来阻隔一切美好的回忆。叶枫开始怀念那段看似平平淡淡,实则精彩纷呈的岁月;开始想念曾经朝夕相处,而今天涯海角,音信皆无的同学们。金辉的到来让叶枫犹如醍醐灌顶般蓦然醒悟,他就像是一位沉睡了很长很长时间的盲人,突然间醒了,突然间又看见了光明,又感受到了温暖,而在此之前陪伴他的只是无尽的黑暗,阴冷和孤独。

送别金辉后,叶枫也匆匆踏上了回归故里的路程。在机场挥手与泪眼蒙■的周芸依依惜别时,叶枫的心中既有甜蜜,又有酸楚。他从周芸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爱意和深深的期待,可她的脸上又若隐若现地闪过一丝忧郁,甚至还夹杂着胆怯和惶恐。回眸一笑,叶枫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周芸。周芸也笑了,就连她的泪水也闪动着微笑的光芒,她对叶枫轻轻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可叶枫已经完全明白了她的心意。他走了,带着坚定的信念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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