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了汪家堡,项风与霜晴并未马上返回客栈,反倒是接着一路向东,朝着四方镇相反的方向而去。
“扬州?我们去扬州干嘛?”,霜晴十分不解,“你难道是想要去找到我爹吗?虽然我听说过有人在扬州一带发现了他的踪迹,但是也只是道听途说,况且扬州这么大,要想找一个人恐怕是大海捞针吧”。
“没关系,我既然说要去的话自然会有我的办法”,项风轻轻拍了拍乌骓,后者会意,又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好吧……”,霜晴只得点点头,扬州跟鄂州之间的距离几乎有跨半个大楚的长度,因而二人也不急于一时,反正有老板娘的经费与汪家堡送的财物,因而半个月的时间,项风与霜晴一路游山玩水,似乎忘记了自己接下来想要干的事情。
行驶了半个月的路程,一行人终于到了扬州城。
“真不愧是江南最为繁华之地,就连鄂州也跟这里差了不少,恐怕只有杭州跟苏州能跟这里一较高下”,项风刚刚踏足扬州地界,便不由自主的感叹道。
“那是自然,当年我爹便是从扬州城开始发迹的,短短二十年不到,成为了一统江南商界的领袖”,说起自己父亲的光荣事迹,霜晴不由自主地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自豪。
“嗯,我知道,当年我爹也曾盛赞过‘财神’的高超手段与恐怖人脉,想来被老头子赞过的人应当不会被人如此简单的挟持而去……”,项风拍拍霜晴的肩膀。
二人在熙攘的街上一路走来,乌骓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满满当当的一口袋小玩意儿。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霜晴将手中的棉花糖一口吃完,扭脸看向项风。
“这里……”,项风用手向前一指,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街道上看起来最为繁华的一家店。
“咦?春宵阁……这是什么地方?”,霜晴顺着项风指的方向不住地打量起来面前的那家店。
“嗯,我们进去吧……”,项风迈步便要向里面走,霜晴一脸好奇地从后面跟上。
“哎呦,这么俊的小哥从哪儿来的呀,奴家可是第一次见呢……”,一进门,便有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凑上前来,围着项风一阵娇笑,并且将胸口若有若无地蹭着。
“啪!”
只听身后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项风猛地一凌。
“好强的杀气……”,犹自在心中感叹道,项风一回头,却见霜晴低着头,手里握着半截断掉的门柱,浑身的煞气不亚于当日硬闯汪家堡的自己。
“哎呦,打哪来的野丫头,竟然敢把我们春宵阁的门柱都给掰折了,还有没有王法了……”,莺莺燕燕散开,簇拥着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走上前来。
饶是霜晴再怎么单纯,见识到这个阵仗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在见到那个中年妇女走上前来之时,霜晴心中猛地一震。
“天呐……什么人可以长得如此不负责任……”
只见那中年妇女腰肢粗如水桶,全身上下浑然一体,丝毫看不出三围的存在。这还不算,原本就狰狞的五官上涂抹的是更加狰狞的妆容,厚厚的****宛若糊墙的石灰,一开口说话便“唰唰唰”直往下掉,唇红更是涂得宛若生吃过血豆腐一般,血盆大口让人不寒而栗,再加上一张嘴便袒露出的几颗稀疏的黄板牙,霜晴一见此人便仿佛好像被人在脑袋上用重锤猛击了一般,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小丫头,你知不知道我们春宵阁是什么地方,我……”
中年妇女的话还未说完,却见项风从莺莺燕燕中奋力杀出,冲着那人喊了一声:“雪花姨……”
“咦?!”,项风的一声呼唤将雪花姨的注意力完全从霜晴的身上转移开了。
“哎呦我的天呐,少主您可要了老身的命了……”,雪花姨看清了项风的面容,顿时激动地不能自已。随手拨开挡在身前的莺莺燕燕,拉过项风的手便泣不成声。
“少主您可回来了……这些年在外面没吃什么苦吧,老身派人去四方镇找了您好多趟,却总是被您给推辞了……”,雪花姨的眼泪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沟。“外面再好哪有住在家里舒服……您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只要招呼一声,老身把那个老板娘绑来就是了……”
“老板娘对我有大恩,你们对她都要客气一些……”,项风替雪花姨擦擦眼泪,对霜晴说道:“霜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雪花姨,是从小照顾着我长大的……”
“我……”,霜晴的脑子已然有些当机了,这唱的是哪一出,项风与雪花姨站在一起活脱脱是一场“帅哥与野兽”的舞台剧啊。
“咳咳,雪花姨您别见怪,霜晴是我的朋友……”,项风拽着尚在呆滞状态的霜晴跟在雪花姨的身后向内堂走着。
“啧啧啧……真是了不得,看这个长相气质想必肯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吧……”,雪花姨笑眯眯地看着霜晴,哪里还有方才怒气冲天的架势。
“唔……雪花姨好”,直至进了内堂,霜晴这才回过神,礼貌地向雪花姨打了一声招呼,顺带用怜悯的眼神看向项风。
真是可怜的孩子,童年时光不仅被练武所占满,还要每天面对这样……长相奇特的看护人。
春宵阁的内堂并非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因而内堂里只有雪花姨,项风与霜晴三人。雪花姨走到一座书架之前,轻轻碰了几个十分不明显的机关,只听“啪”的一声轻响,书架倒向了一边,露出了一道隐藏颇深的暗门。
“少主,霜晴姑娘,请……”,雪花姨轻轻一抬手,率先走了进去,项风与霜晴二人赶忙跟上。
“少主上一次来此恐怕还是一年以前吧……”,雪花姨头前走着,突然说道。
“没错,的确已经过了好久了……难道有了什么变动吗?”,项风奇道。
“嗯,主人说老身年纪已经大了,不再适合担任舵主一职,便委派下来一位新舵主坐镇我们金燕帮的扬州分舵”,雪花姨轻声说道,暗道已经走到了尽头,项风恍惚间从面前的一间暗室内看到了一个纤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