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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情是何物

【文:泉源】

“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若非一番寒澈骨,那得梅花扑鼻香。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看人间多少故事,最消魂梅花三弄。口白:梅花一弄断人肠,梅花二弄费思量,梅花三弄风波起,云烟深处水茫茫。”

姜育恒唱的这一首《梅花三弄》,其词婉转缠绵,雄浑悲怜,带着一股浓浓地情意飘荡在杨小贝家中的每一处角落。

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

问是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多么朴实的词,多么感人的情啊……

人从娘胎破脐而出踏步红尘开始,能逃过这“情”字纠缠的人有几多?

韶华易逝,红颜易老,悠悠岁月,弹指一挥。小贝回到家,不知不觉就过了三月有余了。

这三个月来,在妈妈张莉的催促下,小贝硬着头皮去相了三次亲。这三次相亲,其结果不言而喻,试想一个有了故事的女人又怎么会再轻易地投入另一份感情呢?更何况现在小贝的心已被那个给了她希望之后又亲手粉碎了她梦想的大笨熊深深占据了。这三个月,小贝的手机号码没有更换,每到深夜她就会痴痴地望着手机,期盼着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大笨熊会偶然地想起她,给她一个电话,哪怕是一句简单的安慰。然而这些日子来,大笨熊压根儿就没有给过她电话,给她的还是夜复一夜的思念和伤痛欲绝的眼泪……

“丫头,你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你个人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想的呀?你天天就这样看着电视,你倒是要给妈妈说说呀。”

张莉一进屋,一脸不快地把手提包撂在桌子上,冲着小贝语重心长地说道。

“哎,妈妈,你就别为我的事情瞎操心了啦,女儿自己心里有数。”

“哟嗬,你还心里有数?丫头,就拿你上次相亲来说吧,你一见人家老赵就损人,说什么太瘦了是不是营养不良,今天妈妈好不容易托杨姐给你另说一门亲事,嘿,你倒好了呀,才瞅人家照片一眼,又说人家胖乎乎的像个肉冬瓜,外强中干不可靠,你说说看,有你这样相亲的吗,也不想想你多大啦,二十六岁的女人还这样挑三拣四,难道你就十全十美、完美无瑕?又或者你有演电视剧的大牌明星李冰冰和萧蔷一样的美丽……”

“好啦够啦,妈,你能一天不数落我吗?我知道,我不好,我脾气坏,人又长得不够好看,没人要那没关系,我有手有脚能养活我自己,真的,我一点也不在乎!”

小贝歇斯底里吼出一大串话,只觉心中阵阵酸痛,眼泪也就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张莉静静地看着满面泪水的小贝,没有说话。

老实说,张莉这样天天责难着小贝,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小贝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所谓母子连心,看着小贝天天这样不欢言笑折磨着自己,她的心里能好受吗?然而刀子嘴豆腐心的张莉,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唉,你走吧。丫头,我告诉你,你的事情妈妈以后不想管也懒得管了,你就这样耗下去吧!”

张莉丢下这句话,就跑上二楼卧室,一头钻进被窝,暗暗地哭了……

第三天后,小贝踏上了东上的列车。

临走时,张莉还是千叮呤万嘱咐了一番,送别小贝后,张莉的脸也湿透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一切杨小贝没有看见,她更不会知道。

经过三十多个小时的折腾,列车又到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东莞。

小贝看着回家时坐过的公交车,眼睛再次迷糊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站在异地他乡的大地上,她想起了在家的妈妈。“家”的温馨,让她拿起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妈,我到了。”就这短短的一句话,小贝的心情舒畅了许多。

“哦,丫头,那你吃饭了吗?可别饿着啦,那边现在冷吗?冷就要多穿点衣服,身体要紧。”电话的那端,张莉迫不及待说。

情是何物?杨小贝一听,心里又是一阵剧痛,曾几何时,那个大笨熊也这样深情地关切过自己啊,问寒问暖,而如今,他人又在哪里呢?

“妈,我刚刚吃了,这边天气也不冷,你就安心吧。”

小贝说罢,早已泣不成声,她忙挂断了电话。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片刻间,后面冲过来一个黑衣男子,趁小贝不注意,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手机,拔腿就跑了。

“抢劫!”

小贝愣了半晌,才嘶声喊了起来。

说来也巧,那歹徒兴许也是第一次犯案,这一听小贝喊声,心虚之下一个不注意左脚竟踢在了石阶上,身前倾,一头撞上了公交站牌,顿时痛得他呲牙咧嘴,头晕目眩动弹不得。

小贝忙赶将过去,夺回了自己的手机。

这时,两个治安队员开着巡逻车也赶了过来,朝那歹徒一阵拳脚后,押着他回治安亭去了。

“靓妹,你很幸运啊。”

两个男孩子笑嘻嘻的走过来和小贝搭讪。

小贝在外面闯荡了不少日子,对于这样的人,她以一贯的方式去迎合,扭开头,默不作声。

那两个男孩子见小贝不亦理睬,互望一眼,另一个男孩子又说道:“靓妹,你是不是刚从家里面出来呀,提这么多的东西,要不要哥哥帮你一把呢?别累着啦。”

小贝好不耐烦,干脆拿出耳机,听起歌来。

两个男子见状,也自觉没趣,悻悻走开了。

其中一个男孩子吐了一口唾沫,说道:“老哥,你说这世道都是水,又何必装纯呀?”

另一个呵呵一笑,打趣道:“世界这么乱,装纯给谁看?那我告诉你老弟,别人不看装给自己看呗!像这种特殊现象,一般不是心理有问题就是生理不行。”

在两个男子大笑声中,小贝登上了公交车。

小贝在经历过这次灰不溜丢的遭遇后,一个从未有过的问题就从她脑海里闪了出来:“世界这么乱,‘装纯’给谁看?”

是啊,这个世界如此混乱污浊,装纯给谁看呢?

小贝摇了摇头,唯有苦笑。

下一站,东莞长安镇。

杨小贝下了公交车,就近租了一间房子,日子总算是安顿了下来。为了生计,找工作成了她目前的首要任务。白天她外出找工作,到了晚上就一头扎进溜冰场里,喝酒蹦迪,溜冰唱歌,因为只有在这喧嚣的场合里她才不会觉得她是一个人,人来人往中她才不会觉得寂寞。这样十来天下来,小贝在溜冰场里结识了一个女孩子,她叫曾萍,两人你来我往,渐渐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而小贝的工作,也是曾萍帮忙介绍去她公司做的,同事朋友,所以两人以后的关系也就越来越亲密了。

这天是三月十八日,杨小贝第一天上班。

巨源,是一家电子公司。

杨小贝以前从事服装工作,对电子流程一窍不通,这一天下来,她在车间流水线上闹了个手忙脚乱。当下班的铃声响起,小贝紧绷的心才算落地。曾萍是公司的老职员,正当韶华的她可不像小贝了,只见她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吵嚷着去逛街,全身乏力的小贝一听就直把头摇得跟泼浪鼓似的说道:“啊?萍萍,今天你就饶了我吧,这班上得,唉,天昏地暗呀。”曾萍嘟着小嘴,看着一脸倦容的杨小贝,心里虽有千万个不爽,却也不好强人所难,只好慢声说道:“哦,那好吧,今晚你就好好的休息,明天继续工作,加油喔,小贝。”

杨小贝不听还罢,一听不由大是忧虑,努着嘴道:“加油?萍萍,那你看看这台面,产品都堆积如山了呀,看来明天我是不知道该怎么死了。”

“杨小贝,别气馁哟,我相信你能够把手上的事情做好,并且做得最好!”科长唐胜文不知道从何时站在了她们身后,并不失时机的为下属添油打气。

曾萍素知唐胜文脾性,所谓人老心不老,别瞧他脸色正经八百,实则是色心暗藏,满腹龌龊,都年近四十了也没有婚配,整日里在车间调戏妙龄女子以为乐事。杨小贝初来乍到,岂知这其中原委?面对如此古道热肠的上司,也只好舒颜一笑,举手鼓舞自己:“嗯,一定行,加油!”

唐胜文见状,也笑了笑,说道:“时间不早了,下班去吧,好好休息,记得明天别迟到就是。”

小贝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微笑道:“谢谢唐科长关心,不会的。”

站在一旁的曾萍可急了,此时忙拽起小贝的手,连拖带拉的刷卡下班去了。

“萍萍,你不是要去逛街的吗?”在上宿舍楼梯时,小贝问道。

“哎,还逛街呢,甭提了……”

“怎么了呀?你不就是爱瞎折腾的嘛。”

“小贝,你以为我不想去逛街啊,我现在去逛街,只怕你就要出乱子了。”

杨小贝听得一头雾水,眨巴着眼睛,问道:“哎,萍萍,你这话什么意思喔,我又怎么啦?”

曾萍耸耸肩膀,撇嘴道:“这话可就说来长了,还是先回宿舍在说吧。”

于是曾萍又把话题拉开,两人说笑着回到宿舍。

宿舍空间不大,十来平方的屋子里挤了四个人。杨小贝与曾萍睡一张床,小贝睡下铺,曾萍睡上铺,另一张床下铺睡的叫梦琴,睡上铺的姓谢,名珊珊。

女人天生就是聊天的冠军,谁要和她们扯上话题,只怕没有足够耐心男人是应付不来,因为男人关心的是大事,而她们,叨叨不绝于嘴的都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情。瞧,这四个女孩子聚在一块,那是有着说不完的话,刚刚才谈到街上的某个美容店新上市了一款护肤产品,继而又由此牵出了许多不相干的事情。

梦琴平时就特爱八卦,此刻突然哼了几声,望着小贝似笑非笑的道:“说到美容,小贝,我看你也出落得水灵标致,今天你们那色咪咪的科长有没有……出言调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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