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泉源】
颜素衣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可是他们永远不会懂,还是以为有了钱就等于有了一切。”
张冠傣一阵苦笑,心想:“我为了钱弃亲远行奔波劳累,而颜素衣却是为了亲情视钱如粪土,自残身体!老天,你可真是造物弄人呀。”禁不住说道:“你太傻了,为什么非要给你自己身体过不去?”
“唉!”颜素衣重重叹了一口气,绕开话题说道:“我们都怎么了,干嘛尽说些不高兴的事情,来,我们今夜只管喝酒,不醉不休!”
张冠傣情场失意,心情本就十分低落,虽日日饮酒作乐,奈何有酒无伴,喝起来终究不甚尽兴,而颜素衣生性豪放不拘小节,同她喝酒牛饮斗量,确实是件分外快活的事情,但瞧她玉颜酡红,盈盈浅笑款款举杯,张冠傣不禁豪气勃发,吟道:“天涯陌路喜相逢,但教对樽醉方休!”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颜素衣一听,笑得更甜了,拍手道:“好句‘天涯陌路喜相逢,但教对樽醉方休!’张大哥,你不但酒量好,文采亦是一流,来,小妹再给你斟上一杯。”张冠傣受这一捧,心里美滋滋的极是舒畅,颜素衣斟一杯喝一杯,待第四杯酒下肚,只觉身轻如燕,飘飘然如履九层云霄,忽听颜素衣轻叹了一口气,连声说道:“可惜……真是可惜!”
“颜妹,可惜什么?”
张冠傣此时已有几分酒意,说话口气比之先前亲昵了不少,只是那一双眼睛似睁非闭,少了一分活力,却多了一分轻佻。
“可惜你适才念的那两句词呀,只有上半阙,给人觉得不完美。”
“噢。”张冠傣点了点头,续道:“词有上半阙自然也有下半阙,看我和来。”睥见颜素衣脂嫩肤白,面若芙蓉,心里一动,脱口道:“酒不醉人人自醉,笑看韶华芙蓉颜。”
颜素衣平常哪里听过人如此夸赞她?只觉脸颊一热,一颗心怦怦直跳,她喝酒后本来脸就显得分外红润,此刻血液加速,一张俏脸就涨得更加红了,好在酒吧里灯火昏暗,外人不易瞧见,也不至于有多尴尬。她嘴唇微微轻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话语,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身畔一个冷冷的声音叫了起来:“张冠李戴,你好自在逍遥呀!”张冠傣一听这声音好生耳熟,醉眼微抬,但见一个女孩身着红衫黑裙,双眼圆睁,略有轻嗔薄怒之色,那不是杨小贝还会是谁?
杨小贝自那日拒绝张冠傣的求爱告白,心情也是沉闷之极。第二天见张冠傣请了半月长假,还道他心情不好真是回家调养,是以她也没加劝阻,岂知今夜下班出来吃夜宵,经过忘情酒吧时,依稀听得有张冠傣的谈笑之声,出自好奇,便进了酒吧来。走进酒吧后,遁声寻去,果然是张冠傣,她也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两人说笑,心想:“你前几天还口口声声地说爱我,才过得几日,你就跑来酒吧与这女子勾搭厮混了?”
又见张冠傣为颜素衣作诗诵句,杨小贝身为女孩子,听了如此亲密的话语自是不免吃醋,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大喝一声,转身便往门外走。张冠傣心里连叫糟糕,欲追去解释,岂料刚一直身,顿觉脚底虚浮,身一歪,趴倒在了酒桌上,竟是没了半点动弹的力气。颜素衣不明情由,眼见杨小贝走出酒吧后,才问道:“她是你什么人?”
张冠傣一急,酒气上涌,头脑迷迷糊糊,却哪里听得进耳去?颜素衣一连问了三遍,张冠傣也没有作声,凑近一瞧,才知张冠傣已昏睡了过去。颜素衣无奈,低低叹了口气,只好把账结算了,将张冠傣扶进车里,径自开车回家去了。
张冠傣这一睡,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下午两点多钟了,才开始对外界有所知觉。迷蒙之际,只觉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屋子里飘散着一缕淡淡的幽香,无比舒适,心里不禁起疑:“这是哪里?”于是下意识的把手往侧一探,摸着了一件温圆的物事,入手柔软滑腻,像是一个肉球,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只手继续向上游走,却又抓着了一束滑不溜手的柔丝,心里大骇,还以为摸着了什么怪物,忙睁开了眼睛。
这一睁眼不由惊得目瞪口呆,他手里握的哪里是什么柔丝,而是颜素衣的一束头发!
颜素衣这时也醒了过来,不禁又羞又怒,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两人你瞧着我我瞧着你,愣在那儿不知所措。
昨夜颜素衣开车回到家后,张冠傣忽然发起了酒疯,好不容易哄他上床休息后,已是累得气喘吁吁。她一个女子扶一个大男人上楼本来就已经够呛了,路上又被张冠傣这一阵搅和,她只觉全身像是散了架似的,整个人也虚脱了下来,倒在张冠傣身旁闭目养神,谁知这一闭眼,竟而睡着了,是以他们两人才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突然,两人同时大叫了一声!
颜素衣怒叱道:“下流!”一脚踹了过去!
张冠傣来不及回避,整个人像是一颗弹珠滚下了床,卷缩在地上,痛的哀哀大叫。
颜素衣羞怒之下,胡乱踢出一脚。岂知这一脚踹去,竟不偏不倚的踢到了命根,一时也不由吓得花容失色,慌忙下床将张冠傣扶到床沿边坐下,柔声道:“你……很痛吧?”
张冠傣咬着牙,铁青着脸,豆大的冷汗涔涔滚落,一时间哪里说得出话来?只好低垂着头,蓦见颜素衣的睡衣纽扣松脱了两颗,她此时俯着身子,半边胸脯不由全裸露了出来,那挺拔的胸峰尽收于眼底,直瞧得张冠傣血脉怒张,怔怔出神,心里暗道:“适才我摸着滑腻温圆的东西……该不会是这……”
颜素衣似有所觉,脸颊一红,忙站直了身子,整理好衣衫,干咳了一声,说道:“好啦,你好好在这里休息下,我去冲个凉。”
张冠傣说不出话,只好点了点头,心想:“张冠傣呀张冠傣,你也活该遭受此劫,你哪儿不好摸,偏偏摸到人家女孩儿的那个地方去,你这不是欠抽吗?”想到此,又觉得好笑,但身子痛楚难当,又哪里笑得起来呢?这模样瞧在颜素衣眼里,当真是滑稽至极,撇嘴一笑,收拾好衣服进了浴室。
她冲完凉,又放了一缸温水,让张冠傣冲洗。颜素衣那一脚踢得也不重,张冠傣休息了这么久,下身已不再疼痛了,眨巴着眼睛,问道:“我也冲凉?”心想:“我可没有换洗的衣服呀。”
只见颜素衣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笑盈盈的说:“这是我爸爸的衣服,这家他很少回,所以很久没有穿了,我看你和我爸爸身材相似,你若不介意的话,冲完凉就穿上它吧。”
张冠傣嗅了嗅衣袖,一股酒酸味儿扑鼻而至,不由皱了皱眉,吐了吐舌头,只好拿了衣服,进去冲凉了。
待他冲完凉从浴室出来,颜素衣突然从旁跳了出来,叫道:“张大哥,你看我美吗?”
张冠傣猝不及防,不由吓了一大跳,只见颜素衣双手叉着腰,已换了件红色小西服,穿着一条浅绿色的休闲裤,脚踏一双朱古力色系的高跟鞋,确是今年最为时髦的搭配,更难得的是她双耳吊坠,是两块上好的碧玉精细打磨而成,市价少说也值万儿八千,颈上挂的项链更是名贵,是一条千足金,这可不是万儿八千能够买得到的了。那项链金光闪烁,熠熠生辉,与颜素衣红润的脸庞相映,也不知是人面为金增添了光辉,还是金为人面增添了贵气?
张冠傣不看罢了,一看之下不由得呆了,过了好半晌,才呐呐道:“你……你……”
“我怎么啦?不美吗?”
“不……”
他心一急,一句话竟是说不出来了。
颜素衣误以为说她不漂亮,娥眉一竖,喝道:“你说什么?”
张冠傣挠了挠头发,急道:“不……不是了啦,你很美。”
颜素衣脸上如绽放了一朵鲜花,笑得甜蜜之极。
张冠傣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颜妹,你今天怎么想起如此打扮了呀?”
“你叫我的呀。”
“啊?”张冠傣不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问道:“我什么时候叫你了?”
颜素衣眨了眨眼,反问道:“你不记得了?”
“我昨天才和你相识,几时又叫你打扮了呀?”
“嗯,看来你真是不记得了。这也难怪,昨夜你喝醉了酒,想来你现在连昨夜做了什么事情也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吧?”
张冠傣一听,脸上一红,心想:“听你的语气,那是话中有话呀,莫非昨夜我对她做了些什么不耻之事么?”一念及此,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问道:“我做什么事情了?”
“咦,瞧你急得那猴样。”颜素衣莞尔而笑道:“你放心好啦,我又没说你对我做了些什么。”
张冠傣心里正担心他醉酒时做了什么事情,此刻经颜素衣口里说来,听在张冠傣耳里不由成了反语,不由急得他冷汗直冒,说道:“莫非……我们……”
“切!你想到哪儿去了。告诉你,若是你昨夜对我做了什么事情,我早就踢飞了你!”
张冠傣长长出了一口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连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颜素衣哼了一声,心想:“瞧你的样子,若是昨夜真和我做了什么,岂不让你比死了还难受?”想到此,心里不禁有气,恼道:“口是心非的家伙!”
张冠傣一听,心里不禁也来气了,叫道:“喂,我怎么又是口是心非了?”
颜素衣从冰柜里拿出两个苹果,扔了一个给张冠傣,问道:“你适才是不是说我漂亮?”
“嗯,我是说了,那又怎么了?”
“你既然说我漂亮,为什么你一听说对我做了什么事情就这么害怕?”
张冠傣啃了一口苹果,没有说话。
颜素衣又道:“我只相信一点,一个男人若是认为一个女人很漂亮,他就该抵不住这女人的诱惑。”
“噢。所以你就说我口是心非?”
“对!难道你不想与我有……更亲密的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