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考脱兰特的耕农词客彭思(Burns, the PloughmanBard)在故乡穷得不了,想飘流到谢马衣加(Jamaica)去的时候,有一天叹着对他的将痕说:
“将痕呀,百年之后,他们大约能知道我的真价吧!”
“Jean, one hundred years hence,theyll thinkmain me than they do now.”
在生前被一般势利的盲目批评家骂得可怜,终于挹郁而死的薄命诗人克子(Keats),只剩了一句豪语说:
“我想我死后总能入英国诗人之列。”
“I think I shall be among the English Poets aftermy death.”
但他的墓铭,仍是一句:
“此间埋着的可怜虫,他的名字是写在水上的!”
“Here lies one whose name Was write in water.”
深自谦抑的伤心之语。
穷途潦倒,死在施医院里的鬼才汤梦生(Francis Thomason)对他心爱之人说:
“……你跟我来哟!
千秋万岁,我将护你前行,你和我将入不朽之域。”
“……Come with me;I will escort thee down the years,With me thou walkst immortality.”
啊啊!古今来的薄命词人,到了途穷日暮谁不是这样的想,但无情岁月,怕已吞没了许多才人的名姓了的吧!我为彭思克子汤梦生泣,我更不得不为我所不知道的许多薄命诗人泣!
一九二三年八月十二日
(原载一九二三年八月十四日上海《中华新报·创造日》第二十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