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之内没有不虚无痕的,一旦化虚谁都奈何不了他,他却随时可以出来害人,说起暗地里下刀子的本事,世间无出其右,惹了他真得吃不了兜着走。
“不枉我疼了你一回”,娘娘动情道,明灭不惯这种氛围,低着头不说话,娘娘眼中都有了泪水了,稳住心情后,认真道:“孩子,此次大劫从人间起,至天界止,其中最大的变数就是你了,若是天地人三界能度过此劫,你善莫大焉”。
“我哪儿有这本事”,明灭回道。
“秤砣虽小,能压千斤,不要小看了自己,记住了吗”,娘娘越说声音越关切,明灭如何听不出其中的意味,分明是要自己不要自暴自弃,感动的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道:“我先回去了,青云那里还在等我”。
蛮儿听他要走,脱口喊道:“呆子”。
明灭头未抬就扔出一句话,“以后各走各路”,说完掉头就走,蛮儿冲口喊道:“不,我要走你的路”。
爱至切,言至简。
一句话扎进明灭心里,明灭一阵心痛,心道已经害你们一回了,难道还要再害你们,要害到何时为止,况且与你们的快乐都已不在,还纠缠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想罢断然道:“再世为人,你我形同陌路,我是黑帝,有我本心,不要再来烦我,我只留龙儿一个足以”,说罢大步流星的去了。
几句断肠话将蛮儿打的浑身乱颤。
娘娘一晃身形追了出去,没想到这须臾间明灭就到了洞口,娘娘心道跑的这么快,分明是心里有鬼。
见他驻足不前,知他刚才只是一时气急之言,割舍一个人哪里会那么容易,即使当时说了,事后回想起来多半有后悔的成分,她是过来人晓得其中的滋味,上前故作生气道:“你这孩子说话怎么一点儿没有分寸,你一句恶语相伤就足以杀了她”。
明灭身子一颤,越发沉默不语。
娘娘见了,知道他还未真正离恨情绝,又道:“你执意要忘了她们,一条路走到黑,真正到了尽头的时候,就什么都剩不下了”。
明灭心道现在剩下的都是些什么,不如什么都不剩下。
娘娘深深一叹,语重心长道:“孩子,你应该听过你肩上不离的歌儿吧”,说完盯着他。
明灭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娘娘道:“你可曾听过它唱出欢快的歌?”,明灭摇摇头。
娘娘苦笑一声,“因为以前的黑帝就不曾高兴过,没人知道他为什么那样,只是他只喜欢离歌,只喜欢悲歌,就连他的天都是黑的,他宁可把所有的‘光’收进心底也不放出一丝一毫,你好好想想吧”。
娘娘说完不再劝他,默然转身回去了。
明灭痴然而立,‘就连他的天都是黑的,他宁可把所有的‘光’收进心底也不放出一丝一毫’。
我以前难道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还是也被夜芒伤过,想罢暗暗一叹,心道反正也想不起来了,就算不为自己,为了她们,自己也还是和她们断了的好,免得牵累她们。
想罢又想起父母,心道要不要也将他们忘了,还记得他们会不会把他们牵累了,自己是个不幸的人,遇劫生劫,在劫难逃的人,总记挂他们是不是不好,‘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娘,你要我如何,忘是不忘’。
想着想着,明灭只觉胸中烦闷异常,仰天长啸,‘忘是不忘’,声音在山间回响着,仿佛在向群山询问,‘忘是不忘’。
牧云和慈安一出来就看到这幅情景,二人静静站在他后面。
娘娘刚回洞中就看到蛮儿泣不成声,风后一旁使劲劝她,“那个小子有什么好,人长得丑,脾气又臭,是蛇一身冷,是狼一身腥,他那样子这辈子是改不掉了,下辈子也够呛,听我的,以后给你找个比他好百倍千倍的”。
娘娘一听就不高兴了,心说灭儿哪里长得丑了,怎么看都是一个铮铮男儿,刚要为他说几句好话,一旁的飞雪突然插口道:“你和我想到一块儿了”。
“你怎么还没走?”,娘娘没好气道。
“姐姐,你这是…”,飞雪疑惑的望着娘娘,心道我刚刚逃过一劫,姐妹还没说上几句话你就撵我走,再说我往哪儿走。
娘娘道:“你家帝君就在洞口,去吧”。
风后一听就火了,心想姐姐这是厚此薄彼,有了儿子忘了姐妹了,怒道:“你要二姐去跟那个混蛋?”。
她一边说着一边瞪着娘娘,见她不答,穷追猛打道:“就为了你那个不知快乐为何物的儿子?”,娘娘一听就火了,道:“难道他想那样”。
好吗,二人竟吵了起来,倒把飞雪晾在一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