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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儿时的风筝

作者/(上海)崔立

李斯是和爷爷相依为命长大的。

3岁那年,一场车祸送走了李斯的父母,也把李斯留给了孤苦的爷爷。

6岁时,李斯得了一场大病,差点与爷爷生死相隔。爷爷为此一夜之间满头白发,爷爷不想李斯离开他。爷爷到处借钱,终于将李斯从生与死的边缘拉了回来。虚弱的李斯非常懂事的依偎在爷爷怀中,爷爷,我要陪你一辈子。

爷爷笑了,傻孩子,你怎么可能陪爷爷一辈子啊,你要长大,你会有个更广阔的天空。

李斯眨了眨那双黑亮的大眼睛,李斯不知道爷爷在说什么,不过李斯知道爷爷说的肯定是对的。

恢复健康后的李斯很自由,自由的在宽阔的田野上赤着脚游走,在夏日的风中欢笑。

一次,李斯看到一个伙伴在田野上放着风筝,长长的线扯着一张硕大的纸糊风筝,伙伴自在地拉着跑着,一收一放间风筝在风中飞舞,李斯看着快乐的拍着手。

李斯回到家,便缠着爷爷也要放风筝,爷爷被缠着没了方向,只好也做了一个。

李斯于是就有了一个自己的风筝,风筝很精致,非常的漂亮。李斯的线很长,风筝越放越高。李斯笑着,快乐地在田野上欢畅地笑着,跳着。

以后,李斯一空下来就扯着线,拿着风筝去放。不过有时天空没风,风筝放不起来,李斯就很沮丧。爷爷拍拍李斯的头,说,别急,等有风时再去放。

一次,风很大。李斯拿着风筝去放,爷爷拉住李斯说,风太大了,小心风筝逃走了。李斯却硬是不听劝,拿着风筝就走。

那天的风确实好大,把人都能给刮倒。李斯在田野上硬是被风刮倒了,等李斯爬起来,线头还在李斯手里,可空中的风筝已经不见了。李斯看风筝,开始还能看到一个小黑点,到最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风筝飞走了,李斯哭哭啼啼地回了家。爷爷劝,算了,丢了就丢了,爷爷再给做一个更漂亮的。不过,以后要听爷爷劝,知道吗?李斯点着头。

以后,李斯真的学乖了,不过风筝还是破了好几个。放得多了,时间久了,也就破了。要换新的了。

高考完毕,李斯又跑去放风筝,还硬是拉着爷爷陪着一起去。爷爷被缠着没办法,只好一起去了。

那天风比较温和,李斯轻轻将风筝抖动着,风筝缓缓地被放飞到空中,自由地在空中飞舞、摇曳。李斯不断放着线,风筝越放越高。爷爷忍不住说,李斯,放高了,收一些吧!

李斯朝爷爷笑了笑。忽然,李斯扯断了线头,风筝没了牵绊,一下子就越飞越高。渐渐就离开了李斯和爷爷的视线。爷爷看了看李斯,张张口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只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这次之后,李斯被通知考上了大学,考上大学后的李斯再也不放风筝了。

偶尔放个把寒暑假,李斯在家也呆不住,没住上两天就吵着回学校。乡下实在太冷清了。爷爷说去放风筝吧,李斯摇摇头,笑说,那都是小孩子玩的,爷爷我都长大了。

再之后,李斯假期在学校所处的城市找了份工作,李斯便不再回来了。李斯说,爷爷你想我了就来看我好了。

爷爷于是去了李斯读书的城市,人很多,车也很多,什么都急急忙忙地像憋不住了要上茅坑似的。空气也很浑,爷爷一踏入那里,马上就头昏脑涨起来。爷爷从此再没去那个城市。

李斯很聪明,也很优秀,大学毕业后有了份稳定的工作,并留在了读书的城市。

爷爷想李斯时会打电话给他,李斯却似乎很忙,三言两句之间就把电话给挂了。

空下来时,爷爷会去田野。爷爷想去看看那些在空中飞舞、自由翱翔的风筝。但很遗憾,天空没风,没人出来放风筝。

爷爷就盼着天空有风。但等啊等,天空就是没有风。

夜晚的时候,爷爷又拨通了李斯的电话,“嘟嘟……”电话那端就这么响着,却没人接电话。

爷爷的手麻了,爷爷就放下了电话。

爷爷想起了李斯6岁时的话,爷爷想啊想,想到眼泪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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