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415500000003

第3章 “硬译”与“文学的阶级性”(1)

听说《新月》月刊团体里的人们在说,现在销路好起来了。这大概是真的,以我似的交际极少的人,也在两个年青朋友的手里见过第二卷第六七号的合本。顺便一翻,是争“言论自由”的文字和小说居多。近尾巴处,则有梁实秋先生的一篇《论鲁迅先生的“硬译”》,以为“近于死译”。而“死译之风也断不可长”,就引了我的三段译文,以及在《文艺与批评》的后记里所说:“但因为译者的能力不够,和中国文本来的缺点,译完一看,晦涩,甚而至于难解之处也真多;倘将仂句拆下来呢,又失了原来的语气。在我,是除了还是这样的硬译之外,只有束手这一条路了,所余的惟一的希望,只在读者还肯硬着头皮看下去而已”这些话,细心地在字旁加上圆圈,还在“硬译”两字旁边加上套圈,于是“严正”地下了“批评”道:“我们硬着头皮看下去了,但是无所得。硬译和死译有什么分别呢?”

新月社的声明中,虽说并无什么组织,在论文里,也似乎痛恶无产阶级式的“组织”,“集团”这些话,但其实是有组织的,至少,关于政治的论文,这一本里都互相“照应”;关于文艺,则这一篇是登在上面的同一批评家所作的《文学是有阶级性的吗?》的余波。在那一篇里有一段说:“……但是不幸得很,没有一本这类的书能被我看懂。最使我感得困难的是文字,简直读起来比天书还难。现在还没有一个中国人,用中国人所能看得懂的文字,写一篇文章告诉我们无产文学的理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字旁也有圆圈,怕排印麻烦,恕不照画了。总之,梁先生自认是一切中国人的代表,这些书既为自己所不懂,也就是为一切中国人所不懂,应该在中国断绝其生命,于是出示曰“此风断不可长”云。

别的“天书”译着者的意见我不能代表,从我个人来看,则事情是不会这样简单的。第一,梁先生自以为“硬着头皮看下去”了,但究竟硬了没有,是否能够,还是一个问题。以硬自居了,而实则其软如棉,正是新月社的一种特色。第二,梁先生虽自来代表一切中国人了,但究竟是否全国中的最优秀者,也是一个问题。这问题从《文学是有阶级性的吗?》这篇文章里,便可以解释。Proletary这字不必译音,大可译义,是有理可说的。但这位批评家却道:“其实翻翻字典,这个字的涵义并不见得体面,据《韦白斯特大字典》,Proletary的意思就是:A citizen of the lowest class who served the state not with property,but only by having children。普罗列塔利亚是国家里只会生孩子的阶级!(至少在罗马时代是如此)”其实正无须来争这“体面”,大约略有常识者,总不至于以现在为罗马时代,将现在的无产者都看作罗马人的。这正如将Chemie译作“舍密学”,读者必不和埃及的“炼金术”混同,对于“梁”先生所作的文章,也决不会去考查语源,误解为“独木小桥”竟会动笔一样。连“翻翻字典”(《韦白斯特大字典》!)也还是“无所得”,一切中国人未必全是如此的罢。

但于我最觉得有兴味的,是上节所引的梁先生的文字里,有两处都用着一个“我们”,颇有些“多数”和“集团”气味了。自然,作者虽然单独执笔,气类则决不只一人,用“我们”来说话,是不错的,也令人看起来较有力量,又不至于一人双肩负责。然而,当“思想不能统一”时,“言论应该自由”时,正如梁先生的批评资本制度一般,也有一种“弊病”。就是,既有“我们”便有我们以外的“他们”,于是新月社的“我们”虽以为我的“死译之风断不可长”了,却另有读了并不“无所得”的读者存在,而我的“硬译”,就还在“他们”之间生存,和“死译”还有一些区别。

我也就是新月社的“他们”之一,因为我的译作和梁先生所需的条件,是全都不一样的。

那一篇《论硬译》的开头论误译胜于死译说:“一部书断断不会完全曲译……部分的曲译即使是错误,究竟也还给你一个错误,这个错误也许真是害人无穷的,而你读的时候究竟还落个爽快。”末两句大可以加上夹圈,但我却从来不干这样的勾当。我的译作,本不在博读者的“爽快”,却往往给以不舒服,甚而至于使人气闷,憎恶,愤恨。读了会“落个爽快”的东西,自有新月社的人们的译着在:徐志摩先生的诗,沈从文,凌叔华先生的小说,陈西滢(即陈源)先生的闲话,梁实秋先生的批评,潘光旦先生的优生学,还有白璧德先生的人文主义。

所以,梁先生后文说:“这样的书,就如同看地图一般,要伸着手指来寻找句法的线索位置”这些话,在我也就觉得是废话,虽说犹如不说了。是的,由我说来,要看“这样的书”就如同看地图一样,要伸着手指来找寻“句法的线索位置”的。看地图虽然没有看《杨妃出浴图》或《岁寒三友图》那么“爽快”,甚而至于还须伸着手指(其实这恐怕梁先生自己如此罢了,看惯地图的人,是只用眼睛就可以的),但地图并不是死图;所以“硬译”即使有同一之劳,照例子也就和“死译”有了些“什么区别”。识得ABCD者自以为新学家,仍旧和化学方程式无关,会打算盘的自以为数学家,看起笔算的演草来还是无所得。现在的世间,原不是一为学者,便与一切事都会有缘的。

然而梁先生有实例在,举了我三段的译文,虽然明知道“也许因为没有上下文的缘故,意思不能十分明了”。在《文学是有阶级性的吗?》这篇文章中,也用了类似手段,举出两首译诗来,总评道:“也许伟大的无产文学还没有出现,那么我愿意等着,等着,等着。”这些方法,诚然是很“爽快”的,但我可以就在这一本《新月》月刊里的创作——是创作呀!《搬家》第八页上,举出一段文字来——

“小鸡有耳朵没有?”

“我没看见过小鸡长耳朵的。”

“它怎样听见我叫它呢?”她想到前天四婆告诉她的耳朵是管听东西,眼是管看东西的。

“这个蛋是白鸡黑鸡?”枝儿见四婆没答她,站起来摸着蛋子又问。

“现在看不出来,等孵出小鸡才知道。”

“婉儿姊说小鸡会变大鸡,这些小鸡也会变大鸡么?”

“好好的喂它就会长大了,像这个鸡买来时还没有这样大吧?”

也够了,“文字”是懂得的,也无须伸出手指来寻线索,但我不“等着”了,以为就这一段看,是既不“爽快”,而且和不创作是很少区别的。

临末,梁先生还有一个诘问:“中国文和外国文是不同的,翻译之难即在这个地方。假如两种文中的文法句法词法完全一样,那么翻译还成为一件工作吗?我们不妨把句法变换一下,以使读者能懂为第一要义,因为硬着头皮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并且硬译也不见得能保存原来的精悍的语气。假如硬译而还能保存原来的精悍的语气,那真是一件奇迹,还能说中国文是有缺点吗?”我倒不见得如此之愚,要寻求和中国文相同的外国文,或者希望“两种文中的文法句法词法完全一样”。我但以为文法繁复的国语,较易于翻译外国文,语系相近的,也较易于翻译,而且也是一种工作。荷兰翻德国,俄国翻波兰,能说这和并不工作没有什么区别么?日本语和欧美很“不同”,但他们逐渐添加了新句法,比起古文来,更宜于翻译而不失原来的精悍的语气,开初自然是须“找寻句法的线索位置”,很给了一些人不“愉快”的,但经找寻和习惯,现在已经同化,成为己有了。中国的文法,比日本的古文还要不完备,然而也曾有些变迁,例如《史》《汉》不同于《书经》,现在的白话文又不同于《史》《汉》;有添造,例如唐译佛经,元译上谕,当时很有些“文法句法词法”是生造的,一经习用,便不必伸出手指,就懂得了。现在又来了“外国文”,许多句子,即也须新造,说得坏点,就是硬造。据我的经验,这样译来,较之化为几句,更能保存原来的精悍的语气,但因为有待于新造,所以原先的中国文是有缺点的。有什么“奇迹”,干什么“吗”呢?但有待于“伸出手指”,“硬着头皮”,于有些人自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不过我是本不想将“爽快”或“愉快”来献给那些诸公的,只要还有若干的读者能够有所得,梁实秋先生“们”的苦乐以及无所得,实在“于我如浮云”。

但梁先生又有本不必求助于无产文学理论,而仍然很不了了的地方,例如他说,“鲁迅先生前些年翻译的文学,例如厨川白村的《苦闷的象征》,还不是令人看不懂的东西,但是最近翻译的书似乎改变风格了。”只要有些常识的人就知道:“中国文和外国文是不同的”,但同是一种外国文,因为作者各人的做法,而“风格”和“句法的线索位置”也可以很不同。句子可繁可简,名词可常可专,决不会一种外国文,易解的程度就都一式。我的译《苦闷的象征》,也和现在一样,是按板规逐句,甚而至于逐字译的,然而梁实秋先生居然以为不能看懂者,乃是原文原是易解的缘故,也因为梁实秋先生是中国新的批评家了的缘故,也因为其中硬造的句法,是比较地看惯了的缘故。若在三家村里,专读《古文观止》的学者们,看起来又何尝不比“天书”还难呢。

但是,这回的“比天书还难”的无产文学理论的译本们,却给了梁先生不小的影响。看不懂了,会有影响,虽然好像滑稽,然而是真的,这位批评家在《文学是有阶级性的吗?》里说:“我现在批评所谓无产文学理论,也只能根据我所能了解的一点材料而已。”这就是说:因此而对于这理论的知识,极不完全了。

但对于这罪过,我们(包含一切“天书”译者在内,故曰“们”)也只能负一部分的责任,一部分是要作者自己的胡涂或懒惰来负的。“什么卢那卡尔斯基,蒲力汗诺夫”的书我不知道,若夫“婆格达诺夫之类”的三篇论文和托罗兹基的半部《文学与革命》,则确有英文译本的了。英国没有“鲁迅先生”,译文定该非常易解。梁先生对于伟大的无产文学的产生,曾经显示其“等着,等着,等着”的耐心和勇气,这回对于理论,何不也等一下子,寻来看了再说呢。不知其有而不求曰胡涂,知其有而不求曰懒惰,如果单是默坐,这样也许是“爽快”的,然而开起口来,却很容易咽进冷气去了。

例如就是那篇《文学是有阶级性的吗?》的高文,结论是并无阶级性。要抹杀阶级性,我以为最干净的是吴稚晖先生的“什么马克斯牛克斯”以及什么先生的“世界上并没有阶级这东西”的学说。那么,就万喙息响,天下太平。但梁先生却中了一些“什么马克斯”毒了,先承认了现在许多地方是资产制度,在这制度之下则有无产者。不过这“无产者本来并没有阶级的自觉。是几个过于富同情心而又态度褊激的领袖把这个阶级观念传授了给他们”,要促起他们的联合,激发他们争斗的欲念。不错,但我以为传授者应该并非由于同情,却因了改造世界的思想。况且“本无其物”的东西,是无从自觉,无从激发的,会自觉,能激发,足见那是原有的东西。原有的东西,就遮掩不久,即如格里莱阿说地体运动,达尔文说生物进化,当初何尝不或者几被宗教家烧死,或者大受保守者攻击呢,然而现在人们对于两说,并不为奇者,就因为地体终于在运动,生物确也在进化的缘故。承认其有而要掩饰为无,非有绝技是不行的。

但梁先生自有消除斗争的办法,以为如卢梭所说:“资产是文明的基础”,“所以攻击资产制度,即是反抗文明”,“一个无产者假如他是有出息的,只消辛辛苦苦诚诚实实的工作一生,多少必定可以得到相当的资产。这才是正当的生活斗争的手段。”我想,卢梭去今虽已百五十年,但当不至于以为过去未来的文明,都以资产为基础。(但倘说以经济关系为基础,那自然是对的。)希腊印度,都有文明,而繁盛时俱非在资产社会,他大概是知道的;倘不知道,那也是他的错误。至于无产者应该“辛辛苦苦”爬上有产阶级去的“正当”的方法,则是中国有钱的老太爷高兴时候,教导穷工人的古训,在实际上,现今正在“辛辛苦苦诚诚实实”想爬上一级去的“无产者”也还多。然而这是还没有人“把这个阶级观念传授了给他们”的时候。一经传授,他们可就不肯一个一个的来爬了,诚如梁先生所说,“他们是一个阶级了,他们要有组织了,他们是一个集团了,于是他们便不循常轨的一跃而夺取政权财权,一跃而为统治阶级。”但可还有想“辛辛苦苦诚诚实实工作一生,多少必定可以得到相当的资产”的“无产者”呢?自然还有的。然而他要算是“尚未发财的有产者”了。梁先生的忠告,将为无产者所呕吐了,将只好和老太爷去互相赞赏而已了。

那么,此后如何呢?梁先生以为是不足虑的。因为“这种革命的现象不能是永久的,经过自然进化之后,优胜劣败的定律又要证明了,还是聪明才力过人的人占优越的地位,无产者仍是无产者”。但无产阶级大概也知道“反文明的势力早晚要被文明的势力所征服”,所以“要建立所谓无产阶级文化,这里面包括文艺学术”。

自此以后,这才入了文艺批评的本题。

同类推荐
  • 文学研究会与中国现代文学制度

    文学研究会与中国现代文学制度

    本书吸取了当今文学制度研究的最新成果,并卓有成效地将其运用到对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文学研究会”的考察中,分别从“文学研究会的文学社团组织制度”、“文学研究会的职业作家创作制度”、 “文学研究会的编辑体制与传播制度”、 “文学研究会的文学论争与批评制度”等几方面对“文学研究会”的制度体系进行了探讨,为文学社团研究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一些为传统文本研究、作家研究、审美研究所忽视的材料,也得到了充分的重视,对拓宽与加深我们对中国现代文学的理解具有启示意义。
  • 微雨中的蝉声

    微雨中的蝉声

    夏日去川南玉屏山森林公园小住,令人感到新奇的是:满山蝉鸣,此起彼伏,自晨至夕,不绝于耳。究其原因,方知遍山所植之树,名日“柳杉”;此类树的特别之处,一是颇利于蝉的繁衍与栖息,二是它的气味能驱蚊灭蚊,所以山中整日蝉声不绝,而蚊蚋则不见踪迹。
  • 岁暮长吟

    岁暮长吟

    《岁暮长吟》这里的每一首诗,每一阕词,无不立意深刻,意境深远,感情真挚,风格清新。每一篇都蕴含一种闪光的思想,所散发出的真情,总会在读者心中引起共鸣。且具有强烈的韵律美。吟诵时,抑扬顿挫,朗朗上口,带给读者的是心灵上的愉悦。
  • 幽梦影

    幽梦影

    《幽梦影》是清代文学家张潮所著的随笔体格言小品文集。其内容丰富,文笔优雅洒脱。天上地下、行云雨露、花鸟草木、湖光山色,看似信手拈来,娓娓侃谈,实则深蕴理趣,令人遐思。本书在写作的过程中即得到清初120余位大学者和艺术家的赞赏和评点,影响极大,意义深远!
  • 灵魂劲歌

    灵魂劲歌

    记忆中,幺婆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一张黑黝黝的脸膛和几道被时光的犁铧耕耘过的皱纹,蕴涵着饱经风霜雪雨的沧桑岁月,一双包裹过的脚丫,因为历史的缘故,走起路来依然保留了八字步的姿势。
热门推荐
  • 守乌

    守乌

    很久很久以前宁静而祥和的炼妖门遭到了不明飞行物的袭击,牧云与毗沙门天同归于尽,以血化盟缔结了同生同死的契约......
  • 第六个夏天

    第六个夏天

    后记:在晴空,寻觅多久,才能幸福的落地…(这是一个半真实的故事,关于友情与爱情)
  • 霸道青梅的霸道竹马

    霸道青梅的霸道竹马

    女主角和男主角因为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所以感情深,因此喜欢上彼此,爱上彼此。但是有一群人,羡慕嫉妒恨,从而拆散他们,,可是他们经过种种困难,最后,终于在一起。
  • 福妻驾到

    福妻驾到

    现代饭店彪悍老板娘魂穿古代。不分是非的极品婆婆?三年未归生死不明的丈夫?心狠手辣的阴毒亲戚?贪婪而好色的地主老财?吃上顿没下顿的贫困宭境?不怕不怕,神仙相助,一技在手,天下我有!且看现代张悦娘,如何身带福气玩转古代,开面馆、收小弟、左纳财富,右傍美男,共绘幸福生活大好蓝图!!!!快本新书《天媒地聘》已经上架开始销售,只要3.99元即可将整本书抱回家,你还等什么哪,赶紧点击下面的直通车,享受乐乐精心为您准备的美食盛宴吧!)
  • 火澜

    火澜

    当一个现代杀手之王穿越到这个世界。是隐匿,还是崛起。一场血雨腥风的传奇被她改写。一条无上的强者之路被她踏破。修斗气,炼元丹,收兽宠,化神器,大闹皇宫,炸毁学院,打死院长,秒杀狗男女,震惊大陆。无止尽的契约能力,上古神兽,千年魔兽,纷纷前来抱大腿,惊傻世人。她说:在我眼里没有好坏之分,只有强弱之分,只要你能打败我,这世间所有都是你的,打不败我,就从这世间永远消失。她狂,她傲,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凌驾这世间一切之上。三国皇帝,魔界妖王,冥界之主,仙界至尊。到底谁才是陪着她走到最后的那个?他说:上天入地,我会陪着你,你活着,有我,你死,也一定有我。本文一对一,男强女强,强强联手,不喜勿入。
  • 女佣假日

    女佣假日

    一个刚高考完的女中学生,利用三个月的假期去韩国给一个上高中迎战高考的纨绔子弟当陪读。复习一年的她,有着对高考的全新看法,也因为这个原因,他希望所有的应届生应该抓住青春好好学习。他以一个大姐姐的形象与一个比他小两岁的男孩子,展开了一段好笑的异国之旅。那么她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呢?敬请看晴空下的暗的新作——女佣假日
  • 沉落之星

    沉落之星

    沉星古陆分三百六十五地域,这里面蕴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看似种族林立,争奇斗艳的世界,却在引发着不为人知的危机.而林可的出现,却又让原本的命运轨迹产生了不可预知的变化.古老的石灯,神秘的黑暗世界,近乎无限的世界边缘,处于人们猜测中的神灵,各个种族不可预知的神通.遍布荆棘之路,林可是否能走完.
  • 仙域永恒

    仙域永恒

    一个妖魔肆虐的时代,王朝崩溃,规则无序。其时,夜晚已经成为了人族的禁区,软弱渺小,唯有被吞噬,人族只能龟缩在宗门的法阵之中,勉强度日。人族当崛起。看我龙的传人,如何与乱世中,搅动风云,定鼎乾坤,成为永恒仙域最强的族群。
  • 朗月行

    朗月行

    六年前这样结束,果然不是真的结束。醒来之后,白冉月还是觉得,那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她从来不会后悔。真的,手牵手,阳光普照,真的很好。
  • 丧尸囚徒

    丧尸囚徒

    在挣扎中学会成长,体会人性的丑恶,当末日来临之际,完整的社会体系崩塌,如何保持本心,努力像人一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