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捏着银行卡想,幸好他们还有记忆,至少还有。
他摆脱一切禁锢回到她身边,是四年来从不断息的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多少人给自己设个牢笼再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破除这个牢笼,他却花了四年,这说长却也不短,似乎花尽了他一生气力的四年。
打听到她工作的地点于他很容易,然而当那一天他站在楼下隔着雨看着她出来的时候,却没有勇气踏前一步。
很多时候,他们只差一步,只要他们踏出那一步,他们就不会各安天涯。
他按了按门铃,钢琴欢乐颂就这样传进默然的耳朵里,她坐在地板上抱着茶杯,一动不动,那门铃不依不饶,屋里静悄悄的,默然从来没有觉得欢乐颂如此的刺耳,她捂上耳朵,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意识到他是有未婚妻的人,她现在这样的表现实在是莫名其妙。
她慢腾腾地爬了起来,去开门,听到外面有人吼:“大半夜的,不睡觉啊!”
开了门,萧沛然手插在兜里,默然说:“有什么事?”
萧沛然伸手抵着门,声音低沉:“然然。”
默然立刻觉得自己就像傻瓜,砰的一声关上门。
由于前一天失眠,默然的精神很不好,不断地打哈欠,小王说:“默姐,你是不是纵欲过度。”
默然一个飞脚过去,踢得小王嗷嗷直叫:“默姐,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默然说:“让你胡说八道。”
打杂的小妹小李捧了束花进来,满脸笑意,小王问:“走桃花运了?”
小李指了指默然:“默姐的,也不知道谁送的,这么一大束,蓝色妖姬,看来还不是个俗人哦!”
他们工作室里的人一致把送红玫瑰的叫做俗人,默然接过花,也没有卡片,又递给小李说:“找个东西插起来,就放到大办公室里吧。”
中午的时候默然接到一通电话,电话号码有些久远,有些陌生,一串数字跳进她的脑海里迅速组合,铃声响了很久,小李提醒她:“默姐,电话。”她才摁了接听键,那头没有声音,静静地,她轻轻地“喂”了一声,好像过了许久,那头有人轻轻地唤:“然然。”
她嗯了一声,声音很镇定:“你是谁?”
那头好像怔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出声:“然然,是我。”
默然突然觉得很好笑,难道他回来就是要告诉她这些,难道他不知道,四年的物是人非,她早不是当年的那个她了,她笑了起来,笑声很清脆:“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谁。”
说完挂上电话,默然觉得很舒服,就像她看到自己在杂志封面上也一样的光彩照人,他从来不是她的谁,从来不是,她又何苦折磨自己呢!
一天连续收到两束花,一束蓝色妖姬,一束白玫瑰,工作室里的人都在猜测这两个不俗的人到底是谁。白玫瑰里有卡片,签了一个澜字,她想真是有意思,两个人要不出现都不出现,要出现一起现身,她打了个电话让彩玲看了看他们杂志上的小测试,白羊座的是不是最近招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