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心里一阵恶寒,可是脑袋一阵眩晕,刚才喝的酒劲现在似乎才开始上来,晕晕乎乎地看着面前的叶澜靠近过来。
她以为就这样完了,被叶澜带回酒吧。
结果一道身影突然横在叶澜的面前。
至今想起来,第一次见到萧沛然不是看到他的样子,也不是听见他的声音,只是模模糊糊地看着那样宽厚安全的背影,以及拂过她鼻息的辛香。
那样的辛香在充斥着各种味道的酒吧里,像冲突黑暗的阳光。在好多年里,都不敢遗忘。
叶澜也喝多了酒,大概是想起冲突的时候,被赶过来的好友拦住了,默然用手扶着身后的桌沿,等叶澜被朋友带走,她才全身失去力气,双腿一软。
她的酒量真的是极浅,这样便醉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一个男人躺在她的身边,长手长脚挂了一半在床外面,睡得很沉,眉目俊朗。
默然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睡觉可以睡得这样安静,他皮肤很好,闭着眼睛,睫毛整齐而有着好看的弧度,在眼睑投下浅浅的影子。搭在床外的手,手型很漂亮,很修长。
床边还放了一个水盆,搭了一条白色的毛巾。大概是昨晚有人帮她擦脸的原因。
她的衣服完完整整,头还有些微疼。默然就这样抱膝坐着,怔怔地看着这张睡脸,才想起昨晚的事情。
直到男人眉心突然皱了皱,她才受到惊吓一样,蹭地从床上站起来。
她迅速换上鞋从宾馆里悄悄离开。
天才蒙蒙亮,她回到学校,宿舍门还没开,却看到彩玲在门口等她,彩玲递给她一个信封,她打开,是厚厚的一沓人民币现金。
她抱着彩玲就哭了起来,彩玲说:“傻丫头,我们是好朋友,有什么事都应该互相帮助的。”
可她只知道哭,那大概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哭得那么凶。
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丢失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那样东西,纵是再多年,也无法弥补的。
那是独属于她的骄傲。就这样被叶澜毁了,被自己的无知毁了。
萧沛然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曾经是两个人的影子,现而今她一个人孤孤凄凄,在那昏黄的灯光如此的寂寞。他的心遽然疼痛起来,那些回忆那些伤害,一遍遍地啃噬着他的心。
他花了四年的时间设了局,布了陷阱,把父亲一手创立的公司推入绝境,这样来威胁母亲解除婚约,母亲咬牙切齿地说:“我怎么生出这么个狠心的儿子!”
不然怎么说母子呢?连所用的手段都是这么惨烈的。
她当初既然可以为了骗他离开她,而设一个骗局。四年后,他为什么不可以孤注一掷?
原来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他也逃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