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离随殊蓦进入山中,四周村民一见村令驾到赶忙行礼。
殊离点了点头,在殊蓦的指引下来到一片树林之前,顿时脸色一变,不禁眉头紧皱。
只见这片树林树木尽数枯萎,寸草不生,时而可以看到野兽惨死的尸骨,大多破败不堪,可谓是惨不忍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的味道,让人闻后,便有一种作呕的感觉。一同赶来的殊笙惊见如此惨状,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凉气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变得如此?”
殊蓦低声道:“爹,看来我们灵引村附近暗藏妖物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虽然没有找到那妖物,可是单以这片树林来看,那妖物的修为定然不低,只是不知道是从何而来。”
殊离点了点头,向前走了几步,俯下身来仔细观察附近一只比较完好的野兽尸身,一团阴云围绕眉间:“好厉害,吸**血不留外伤,究竟是何方妖魔,竟然有如此道行?”
殊离缓缓起身,看了看四周,突然转过身来对殊蓦道:“蓦儿,速速去将咒字长老殊尘请来!”
殊蓦眼前一亮,道:“是呀,殊尘长老精通术算,必定可以推算出这妖物的方位与身份。”
殊蓦点了点头,华光一闪,化为一道金光向远处飞去。
……
过不多时,殊尘长老便与殊蓦赶回,对事情了解之后,殊尘先是对四周进行一番勘察,他蹲下身来抓起一把泥土,细细观察,发现泥土松软无力,与普通土质大不一样,而起微微发黑,竟然似乎有一种被灼烧的迹象。
见此情景,殊尘心中充满疑问。他双眼一闭,右手认真掐算起来。片刻之后,他右手一停缓缓睁开眼来,却是一声不吭。
众人屏住呼吸,等待着殊尘的答案,可是迟迟不见他说话,只是眉头紧锁,不知在想着什么。
殊离见他如此表情,忍不住上前询问:“怎样?”
殊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村令,请恕鄙人无能,我竟然无法掐算出那妖物究竟是什么。”
此话一出震惊所有人,殊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问道:“怎么会这样,殊尘长老一向精通术算,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什么是您无法掐算而出,可今日为何会…”
还不等他说完,殊尘苦笑道:“我并非万能,世上我无法掐算之事也实在是太多。要知道乾坤阴阳宇宙万物,并不是单凭一个人,一张嘴,就可以随便揣测。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切都是天理循环,非人力所能改变!”
说到这里,殊尘也不理会众人,慢慢向远处而去。
看着殊尘离去的方向,殊蓦哼了几声:“这个殊尘长老,平日里就爱装模作样,真不知道像他这般人物当,年怎会晋升为我灵引村中的四大长老之一。”
“蓦儿,不可胡言!”殊蓦口不择言,身为一村之主,殊离沉声提醒。
“爹,您说殊尘长老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以至于不方便将自己推算之事告知我们?”殊笙凑到殊离身边,小声问道。
殊离思索片刻,点了点头。殊摸询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殊离下令众人,决不可将今日之事传进村中,以免村民们产生恐慌。并叫殊蓦这几日继续巡查,务必要小心谨慎,一有什么发现不要善作主张,先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交代完之后,殊离命令众人返回村子休息,毕竟已经忙了一天,所有人都已累坏,听村令如此说话,众人心中自是愿意。虽然那隐藏在山中的妖物始终没有找到,但总也好过一直在这样的地方久待。
接下来的六天,殊蓦率领族中精壮之士继续严密搜查附近山林,却是始终毫无任何发现。时间一长,人们的担心也就随之慢慢消失。渐渐的,又过了数天,殊蓦见始终没有什么发现,便认为那妖物很有可能是路过这里,在途中不巧与小七相遇,这才令他不幸丧命。慢慢的,这件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不在被人提起,当然除了一个人之外。
这段时间里,玄青一直没有放弃。他独自一人进入山林中进行巡查,虽然每一次也都一样毫无任何收获,但是他却绝不会因为这样而有一丝的动摇。
就在那一刻,在他再一次决定走出房屋的时候,就已经在心中许下了承诺,那是他与毕生挚友的约定,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放弃,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执着而又倔强的家伙。无论他的外表多么的冰冷,可他的内心,却始终燃烧着一团炙热的火种。
繁星点缀着那迷人的夜空,又是一个难以入睡的夜晚。整整一天,玄青都在山中徘徊,结果还如同往日一样,一久毫无收获。面对那安静的夜空,看着那动人的星光,是否有一颗就是自己的好友呢?
玄青坐在村北的一颗大树上抬头仰望,右手上托着一个酒壶,不自觉的竟然露出淡淡的笑意:“七步兄,当年我们还都是孩子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喜欢我。是呀,直到现在,村中的大多数人又有几个人愿意与我走在一起?可是就在那个时候,同龄的孩子之中,除了你几乎就再无任何人愿意与我为伴。你知道吗,在我的心理,我早已将你看做是我的亲生兄弟,只可惜。只可惜如今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什么都变了。当然,就连她也已经变得不再像是我曾经认得的那个人了。”
说着说着,玄青狠狠饮了一口酒道:“其实我知道,凡事不能太过勉强,玉萄并没有错,只能说我们的缘分已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祝福她吧!殊殇是村令的孙子,早晚有一天会继承整个灵引村,而我只不过是受全村人唾骂的天煞孤星,确是给不了她任何幸福!”
又饮了几口道:“七步兄,你放心吧,我答应过你,我一定会找到那个将你害死的妖物。我有一种预感,那家伙定然没有离开这里,只要我玄青还有一口气在,也要将它斩杀,不然我妄称你的兄弟。来,今晚我们两个就好好喝他个痛痛快快!”
一杯酒,一句话,道尽人世沧桑。一段情,一颗心,又有几人留恋。
并非我自寻烦恼,而是放眼这大千世界,却是如此让我肝肠寸断。玄青高举酒壶,自嘲一笑,饮进那无尽思愁,就让所有的一切都随风而去吧。风,轻轻的吹着,那俊美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如此的迷离。
玄青忘我的饮酒间,却在此时走来了一个熟悉的倩影。玄青惊讶间仔细查看,却不是玉萄是谁。
只见玉萄慢慢走到自己所在的那棵树下,观其神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玄青心中一痛,借着枝繁叶茂小心隐蔽,不用多想便也知道她在此处所等之人是谁。
果不其然,不多时,只见殊殇从远处赶来,两人一经见面先是一番柔情蜜意。
玄青身在大树之上,心中一阵酸痛,微微侧过头去,本想施展轻身功夫就此悄然而去,凭他修为自信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离开,可刚要有所行动,却在此时听到了两人的说话。
“你这个坏蛋,这么晚了把我叫到这里说有一件要紧的事情和我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嘿嘿,我既然这么说了,自然十分重要。你可知前一晚我无意中听到了一件有关咱们灵引村的大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殊殇将嘴凑到玉萄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玄青侧耳细听,无奈声音太小,根本无法听到。
片刻之后,却见玉萄一脸惊讶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殊殇笑道:“那还有假,我可是听老头子和四大长老秘密商谈时亲口说的。”
玉萄显然极度不安,来回走了起来。玄青人在上方,心中莫名其妙,心想灵引村中究竟藏有怎样的秘密,自己从来都没有听村令提过,只怕事情非比寻常。
殊殇笑眯眯的走到玉萄的身旁道:“我们今晚就去见识见识那东西是否真如传说一般了得,怎么样!”
玉萄急忙摇头道:“你别胡闹了,事关整个灵引村,我们最好不要这么做。”
殊殇道:“怕什么,我是村令的亲孙子,就算他知道了还能把自己的孙子怎么样?况且我日后迟早也要继承灵引村,将来的村令前去查看一番,应该也不为过吧!”
“这?”玉萄犹豫不决,始终难以做出决断。
殊殇微微一笑,将她搂在怀中,柔声道:“好了,不用担心,我不是说了吗,就算爷爷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的。再说了,你难道就不好奇,不想见见那个传说中的东西吗?我们只是去看看,看完了咱们就走,我保证不会胡来!”
“真是拿你没办法,那咱们就去看一眼!”玉萄偷偷一笑,始终架不住殊殇的软磨硬泡,还是答应了下来。两人手拉着手,朝着北面而去。身在上方的玄青心中一阵担忧,从树上跳下,看着两人远去方向心中有些不安:“奇怪,殊殇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而且他所带玉萄去的方向也是我灵引村的禁地所在,难道那个秘密事物竟是与禁地有关?不行,我要跟上去看看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想到此处,玄青赶忙施展身法跟上,凭借自己的一身修为,殊殇两人毫无任何察觉。
两人一路走来,最后来到一个石洞之前。石洞顶端赫然写着“禁地重地生人勿进”几个大字,一道厚厚的石门将洞口紧闭。
殊殇看了一眼那石洞,不屑一笑,右手双指放在嘴边,嘴中默念着什么。随后顺势右手双指挥出,指向石门,一道蓝光闪出,石门电光游走慢慢打开。
殊殇嘿嘿一笑,拉着玉萄就要进入石洞。突然间一道身影飞冲而出落在两人身后,正是玄青无误:“殊殇,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未经村令准许胆敢擅自闯入禁地之中。”
乍听玄青的声音,两人均是一惊。
回过身来,玉萄一见玄青刚要说些什么,却被殊殇抢在了前头:“原来是你呀,我说玄青,你不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家中带着,没事竟学着老鼠一般鬼鬼祟祟,真是自甘堕落呀。”
玉萄听殊殇话语如此恶毒,用力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心知玉萄一只没有在心中彻底忘记玄青,怒道:“你拉我干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他玄青就是一个瘟神,先克死他的生母不说,如今又将自己的好友克死。其实本少爷有些时候真的很好奇,向你这么一个天煞孤星,究竟是怎么活在这个世上的,看来老天爷的眼睛真的是瞎了呀!”
“殊殇,够了。不要再说了!”玉萄再也忍受不住,对殊殇的恶毒言语出声制止。
再看玄青之时,发现当日那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不知何时竟有几分沧桑,原本乌黑的一头长发,此刻也生出许多白丝。
“玄青大哥…”
也不等玉萄说完,玄青便将她打断,强忍着胸中的怒火对殊殇道:“殊殇,你要怎样,我不会管也不想管,但是擅闯族中禁地,你可知道对玉萄会是怎样的后果吗?你是村令的亲孙子,想来村令也不会将你怎样,但是玉萄呢?”
听到这里,殊殇嘿嘿一笑,恬不知耻的将玉萄搂在自己的怀中。如此突如其来,玉萄一时间慌了主意。她自是不愿在玄青面前如此,可是虽有心想要挣脱殊殇,却因为自身娇小,根本无法办到。
一双眼波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昔日深爱着的男人,只能慢慢闭上双眼将头侧了过去。
玄青心中酸痛不已,双拳紧紧攥成一团,咔咔作响。
殊殇看在眼中,也不忘大肆嘲讽一番:“嘿嘿,怎么样,她,玉萄是我殊殇的女人。既然是我的女人,你还认为她会有事吗?玄青,与其在这里管我们两人的闲事,我奉劝你最好还是先管好你自己。要是哪一天在害死了什么人,到时就算是我爷爷,只怕也救不了你!玉萄,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在理这个煞星,走!”
说完不再理会玄青,拉着玉萄走进石洞之中。
玉萄复杂的看了一眼玄青,最终什么也没有说,随着那个桀骜不驯的殊殇进入了石洞,只留下玄青一个人面对石洞的洞口,愣愣的出神。
也许殊殇自己不知道,就在方才,玄青已经有了杀心。如果不是因为玉萄就在他身边,玄青生怕会将她祸及,再加上念在殊离这十八年来的悉心栽培,现在的殊殇恐怕已经非死即伤。
不过玄青最终还是为自己没有这么做而感到一阵庆幸,毕竟玉萄已经与殊殇有了婚约。如果一时冲动将其斩杀,自己到是无所谓,可玉萄却要被自己害苦。
叹了口气,看着在自己面前敞开的石洞,玄青沉思了片刻,心中终是放心不下,咬了咬牙,快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