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即逝,很快便已经过了三天。
这一日,灵引村的四大长老都齐聚村长家中的议会厅中。厅外,也是围满了许多好事的村民,一个个切切私语,似乎都在讨论着几天前发生在禁地之中的事情。
议会厅中,身为一村之主的殊离端坐主位之上,咒法通明四大长老分别就坐,殊蓦与殊笙则分别安静的站在殊离的两侧。
厅堂之上,玄青、玉萄与殊殇排成一字跪在地上,各自低着头,默不作声。
族中这几个重要人物均是一脸严肃的看着三人,一种无形的压迫让三人只感全身神经似乎也在这一刻绷紧。
“咳咳咳!”虽然服过殊离的灵丹妙药,但是玄青所受之伤实在太重,即便休养了一段时间,却也没有彻底好转。
殊离心中微微一痛,柔声道:“青儿,你身上的伤势是否仍未好转?”
玄青暗自压下伤痛之感,对殊离说道:“启禀村令,玄青无事,不必担心!”
殊离岂会不知他在强自忍耐。但既然他已经如此说话,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四大长老后,对玄青三人严肃道:“今日我等将你三人叫到这里,实为几天前我村中禁地发生的那件事情。玄青、玉萄、殊殇,你三人可知自己犯了重罪?”
三人头不敢抬,弱弱的道:“知道!”
殊离听到这里,冷冷哼了哼声,微微怒道:“原来你们还知道,真是难得呀。我灵引村几百年来便一直遵守祖训,除了村令和四位长老,任何族人都不可擅自闯入禁地之中,可是你们竟然将祖训抛诸脑后,更是险些犯下弥天大祸,可还对得起我灵引村的列祖列宗?”
三人默默低头,不敢出声。殊离冷冷看了看三人,对身后的殊笙道:“笙儿,按照祖训,这三人该当何罪?”
殊笙心中一震,犹豫不决。殊离见女儿如此表现,喝道:“说!”
殊笙深吸了一口气道:“擅闯禁地,应被废去一身功力,若令禁地受损,便应该…”
“该如何。”
“就地正法。”
随着殊笙此话一出,玄青三人均是大惊失色。
殊笙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似在求救。
就在这时,一对中年夫妇神情激动的跑了进来,也不管厅堂之中几位重要人物的脸色,一下子跪在地上,自是玉萄的父母了。只见其母双眼含泪道:“村令、四位长老,玉萄一时糊涂,我在这里求求你们了,念在我们夫妻俩只有这一个女儿,就放过她这一次吧!”
“村令,我们夫妻也算曾为村子出过不少力,还请您绕过我那糊涂女儿一回,如果非要惩罚,就让我们作父亲代女儿受过吧!”
玉萄的父亲也是不停的苦苦央求道。为人父母,又有几个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女受苦?
玉萄眼见父母如此说话,忍不住含泪而出:“爹、娘,女儿不孝,我对不起你们!”
玉萄之母一把抱住女儿,哭道:“女儿呀,你是我十月怀胎所生,是我的心头之肉呀。你叫我怎么能够忍心看着你受苦而无动于衷呢?”
一时间整个厅堂之上尽是哭声,其父也是不停苦苦央求,殊离看在眼中,猛然间重重拍了拍座椅把手,怒道:“哼,都给我住口!”
村令发怒,现场顿时安静下来。这时,殊蓦也站了出来,对父亲尊敬的鞠了一个躬,道:“爹,可否听我一言!”
殊离看了看他,思索了一下,示意他说话,殊蓦道:“爹,他三人不守我族中祖训却是该罚,不过毕竟三人年轻,只怕其中另有什么隐情,不然凭他们三个小辈又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进入禁地之中,并令封印受损!”
殊离问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殊蓦道:“爹,我的意思很简单,我灵引村一向赏罚分明,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何况眼前的是我灵引村的将来,还请父亲斟酌!”
此话一出,一向心软的玄禁长老也是站起身来,对殊离道:“村令,蓦儿的话有道理。这三人毕竟只是一介小辈,只怕其中另有其他隐情,我们何不细细询问他们事情发生的经过,以免错罚无辜!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们三人无过,不过毕竟念在他们年少无知,我们也要思量清楚再行发落才是呀!”
咒字长老殊尘点了点头,也表示赞同:“老玄头说的对,他三人毕竟也是晚辈,我们理应将事情盘问清楚再行定夺。对于这件事情我没有什么意见,不知其他两位长老意下如何?”
百长老与观长老也是毫无异议,纷纷表示赞同。
殊离这才将态度变得缓和起来,道:“既然四位长老都如此说了,殊某人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了。我问你们三个,你三人进入禁地究竟是否识受人教唆,或是另有其它难言之隐?尽管如实说出,我与四大长老自会秉公处理,绝对不会让你三人受到任何委屈!”
三人低着头半饷不语,殊蓦转过身来,看了看三人,道:“你三人尽管说,不必有后顾之忧,只要如实禀报,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们!”
殊殇战战兢兢,玉萄也是不住喘息,不停的颤抖身体。一旁母亲擦拭了眼泪,对她柔声道:“玉儿,到底这中间有什么隐情,你就如实告诉村令吧!”
“我,我…”玉萄不知该如何是好,偷偷看了殊殇一眼。殊离一直细细观察三人的表情,将一切尽数看在眼中,眉头随之一皱,心下更是大怒:“还不从实招来!”
玉萄与殊殇都是吓了一跳,玉萄之父大急,对女儿道:“孩子,你快说呀!”
殊离看了看玉萄,又看了看殊殇,气愤之下顿时站起身来,殊蓦心知父亲眼光锐利,心中一惊,干咳了两声,暗自瞄了玄青一眼。
“殊殇,是不是…”
“村令,一切都是我的所作所为,是我对禁地之中产生好奇,便有了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但当时却被玉萄,殊殇发现,我不听两人劝说,这才犯下大错!”
还不等殊离说完,玄青一咬牙,双拳一紧,猛然脱口而出。众人都是一惊。
殊离啪的一下坐回座位,玉萄难以相信的看着玄青,此刻的她早已经如傻了一般。与众人相比,殊殇却是已经明白其中含义,心中顿时一松,一颗大石似乎落地,心知只要有父亲在就绝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便也不再想那么多了!
殊离稳定了一下心情,喝问道:“玄青,你此话当真?”
玄青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与他二人无关,还请村令与四位长老明鉴,不要冤枉好人!”
“你个天煞的转世瘟神,你差一点害了我家玉萄呀!”
玉萄之父对玄青只恨的咬牙切齿,之后又对村令激动道:“村令,玄青此举如此恶劣,险些害了我家女儿,还请村令与四位长老为我们做主!”
咒字长老殊尘眉头一皱,站起身来,问玄青道:“你可要想清楚,此事关乎到你自己的命运呀!”
玄青淡然一笑,心中对殊尘长老产生无尽的感激之情,道:“长老,玄青愧对灵引村的列祖列宗。如今犯下如此大祸,险些令藏在禁地之中的魔物重现人世,无论受到怎样的惩罚我也都认命了,多谢长老一直以来对玄青的关心,我必定铭记于心!”
殊尘长老见玄青说的如此认真,当下摇头叹息,坐会座位。
百道陵性如烈火,怒道:“哼,早就知道此子乃是我灵引村的祸根,村令,今日您可不能再有所偏袒,如不将此事秉公处理,我等可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殊尘长老黯然叹息默不作声,观长老当下随声列举玄青种种罪状,就连一向心软的玄禁长老此刻也说要对此事秉公处理,决不能姑息玄青。
玉萄父母煽动其他村民,要求殊离对玄青法办。
然而,殊离最为了解傲寒,料定此事必定错不在他。可如今面对如此局面,如果不将他处罚,自己这一村之主又如何服众,到时必定令村中人人不满。
一想到这里,便忍不住心中怒火,重重拍了一下把手,对所有人喝道:“好了,都给我住口!”
殊离痛下决心,但始终希望可以保住玄青,见众人不在吵闹,叹了口气,对玄青道:“玄青,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一直对你抱有很高的期望。只是没想到如今你竟然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举动,真是让我痛心疾首。私入禁地以是重罪,可你毕竟是我灵界村的奇才,再加上你令破损的封印重新复原,也算是弥补了一些罪孽,不过始终也是过大于功。从今往后你这一生都要在我灵引村中的监牢中渡过,以此反思自己今日的罪过!”
殊蓦听到这里,忙对父道:“爹,玄青此次所犯之罪如此严重,更何况此子乃是天煞孤星转世,如果在留在我们灵引村不知道还要发生什么事情!”
殊蓦一出口,其他村民也是相继附和,殊离皱了皱眉,沉声道:“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
殊蓦冷冷一笑,斜视玄青一眼,回答道:“既然留着他始终也是一个祸害,到不如就地正法,以换我灵引村的安宁!”
玉萄听到这里,一颗心都沉了下来,只见她不停的失魂摇头,口中一个劲儿的说着“不“字!
殊笙忍无可忍,站出来道:“大哥,你这么做未免也太狠毒了吧。玄青他才只有十八岁,难道你就非要斩尽杀绝不成吗?”
“哼,既然是祸害,与其留在人间祸害他人,不如就此将他了结。妹妹,你身为灵引村的灵女,如此偏袒一名村中的罪人,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不成?”
“够了!”殊离震怒,喝道:“你们两人都给我退到一边去!”
父亲动了真火,殊蓦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当下不敢再多行言语退到一旁。
殊笙冷哼一声,也退回殊离身边。一时间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村令与玄青的身上。殊离沉默了片刻,沉声道:“玄青所犯之罪却是罪大恶极,但是毕竟也为对灵引村带来任何巨大的损失。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已经决将玄青终生囚禁,因念在他此刻重伤未愈,暂不对其进行废功之刑,以锁神叩将其一身功力封印!”
说到这里,殊离看了看除咒字长老之外的其他三位长老。三位长老感受到殊离双眼寒光不停跳动,各自对望几眼,玄禁长老代表其他人说道:“既然村令已经做出决定,我等便也再无意见,就念在玄青尚年轻,并且未造成什么太过重大的损失,判他废去一身功力,并且终身囚禁吧!”
殊离面色惨白,如同生了一场大病,微颤着身体,继续道:“来人,将这个灵引村的不肖子孙压入监牢之中!”
“是!”
两名族人应声来到玄青身边,将他原本就已经非常虚弱的身体扶起。跪了这么长时间,玄青双腿发软,险些摔倒,可还是强行忍着站了起来。
殊离心中一痛,颤抖着双唇,头一侧,不在看他。
玄青苦笑一声,随着两名族人便要离去,玉萄忍不住含泪叫道:“玄青哥哥…”
玄青微微停了一下,背对着她说道:“玉萄,一切也都是我咎由自取,你不必放在心上,以后同殊殇好好在一起吧!”
说完,便这样离开了玉萄的视线。
眼泪模糊了玉萄的眼睛,那难以言喻的感动令她如今内心竟是这般的痛苦不堪。那熟悉的身影,俊美的脸孔,无时无刻不让她的心一阵刺痛。为什么会是今日这般的结局,为什么你要如此的傻,自己究竟哪里值得你这样不顾一切?
她是多么想要冲到玄青的身边将他一把抱住,多么想要问一问他。可是,现实是只能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也许这个答案玉萄永远也不会从玄青的口中得到,又或许爱一个人本身就不需要任何理由!情到深处,又有多少人会计较那么多?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心甘情愿而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