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中国南方的老方和太太到冰天雪地的加拿大去看女儿。说是看望，其实是替女儿看孩子。留学生出身的小两口虽然已是博士毕业，但要请菲佣还是很吃力，于是就把老两口请去。
天气很冷，滴水成冰。而且不断地下大雪。老方就成了智能扫雪机，而方太太自然就成了最称职的保育员。
女婿在第一个假日开车领岳父岳母到商店里去买棉衣、棉鞋。老两口很快找到自己满意的衣服和鞋子，看着女婿掏出信用卡，用流利的他们听不懂的外语与售货小姐交谈。老两口的心里充满自豪和喜悦——这大博士还挺孝顺！
回家来，女婿在客厅里拿着一个本子到老方面前：这是刚才买衣物的账单。妈妈因为照看Baby，鞋和棉衣的钱就我们出吧，而爸爸你的棉鞋和棉衣，你看……在西方都实行AA制……说到最后女婿的声音变小了，到底不是那么理直气壮。
老方心里就来了气，我培养了女儿，花了多少棉鞋棉衣的钱，现在都和你绑在一起过日子。况且这次来还是为你们带孩子！但是，老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方在国内当着国家干部，虽然不富有，但也不至于付不起这些钱。当下就按照账单将钱给了女婿。
但这件事一直让老方的心里感到别扭——儿女和父母还实行AA制？退一步讲，这西方的父母子女之间实行AA制，可是女儿女婿还是我们中国人的孩子啊。来到西方这物质文明如此发达的世界，挣的钱这么多，读的书这么多，却连最起码的道理都不懂了啊？
1999年12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