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浑身麻木,但叫一声的力气还是有的,连忙张嘴大叫:“卧槽!什么东西?!”
方希他们立即朝我望来,紧接着发现了从石缝里伸出来的那个手臂,那只手还在动,紧紧的贴在岩壁上后,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
乔正阳一见就大叫道:“石缝里有人!”
我定睛一看,发现石缝里探出一个人头来。
方希照向石缝,仔细观察石缝里出来的人,突然叫道:“是傅老师!”
我听见方希这么说,再好好打量了下对方,猛然发现他的身形样貌的确像傅老师,依达亚提和乔正阳七手八脚的把傅老师从石缝里抬出来,傅老师浑身都是泥巴,身上有多处伤口,流出的血又和泥结成一块,弄得他几乎没有人样。
傅老师一出来就软在一旁,依达亚提弄了点水给他清洗伤口,傅老师这时问:“有没有吃的?”
方希拿出来一袋干粮,傅老师赶紧吃起来,边吃边说:“幸亏遇见了你们,我都以为自己死定了!”
方希问:“傅老师,你怎么会在这?”
傅老师说:“我从上面跌下来,掉进了一个水潭里,我爬上岸想去找你们,结果这地下暗道纵横交错,我千回百转,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
傅老师说着,看了看我们这些人,问道:“就你们在这吗?其他人呢?”
大家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我便回答道:“除了逃回大本营的,其他人都死了……”
傅老师一听就愣了,这时那条女人蛇不停的挣着绳索,还不停发出龇牙怪叫,傅老师看见了它,当即瞪大了眼睛,问我们说:“你们……你们抓了个活的?”
方希说:“是的,傅老师,你碰见过这种生物?”
傅老师摇摇头说:“当然,这种生物凶狠异常,我浑身上下的伤,就是它们造成的!”
依达亚提说:“幸亏您的伤口都不深,傅老师,能在这么多人蛇的围攻下脱身,您真是老当益壮啊!”
傅老师说:“年轻人,你就别笑话我了,我不过就是跑得快而已!”
乔正阳问:“傅老师,这些半人半蛇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生物?”
傅老师道:“你们可知道,我们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伏羲和女娲是什么样子的?”
我听了就惊讶道:“傅老师,你该不会认为这种东西会是伏羲和女娲吧?”
傅老师说:“女娲是上古时代的传说,是我们民族对蛇类的一种古老崇拜,但是传说也不见得全是空穴来风,这种人身蛇尾的生物,先民们一定在上古时期见过它们,后来加以想象融合,就变成了伏羲和女娲的形象。”
依达亚提听后说:“在古代神话里,不仅仅伏羲女娲是人首蛇身,水神共工是赤发人面蛇身,他的手下相柳是九首人面蛇身,此外,还有不少神也是人首蛇身,这其中固然少不了先民对这些古神形象的艺术加工,但也可以佐证,古人与这些人蛇一定多次接触过!”
乔正阳问:“接触?怎么可能?这些人蛇住在地底下,怎么会跟人类接触?”
傅老师说:“也许这些半人半蛇的生物一开始并不是住在地下的,在很久以前,它们应该是和人类杂居的。”
我说:“这么说,这些怪物以前生活在地面?”
傅老师道:“它们不是怪物,而是一种被人类遗忘了的生物!”
我们互相望了望,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方希说:“傅老师,你下来这么久,有没有发现什么出去的路?”
傅老师说:“没有,这洞穴暗道错综复杂,而且有很多分层,就像龙宫一样,我根本没发现出路。”
乔正阳说:“傅老师,你也觉得这里跟龙宫一样啊?这地下说来也古怪,不仅仅地形像龙,里面的东西也跟蛇类有关,从那条大巴蛇出现,再到蛇藤,然后是人蛇,我怀疑我们是不是真的闯进龙宫了!”
傅老师眉头一皱道:“蛇藤?”
乔正阳说:“是啊!我们发现另一张幽灵石碟的时候碰见的,柏培勇还被蛇藤咬了呢!”
傅老师说:“你们找到另一张石碟了?”
方希说:“是的,我们发现这地下的地震活动非常有规律,除了有地层强静电场提供能量外,一定还有什么东西在控制这些活动,于是我们抽出了石碟,没想到石碟就是这地下机关的主脑,这不,抽出后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发生地震!”
傅老师点点头说:“你们也意识到了,那就好啊!这里就是一座巨大的陷阱,从我们进来的那一刻起,我们就被算计了!”
我搓着自己的手脚,想让四肢尽快回暖,听见傅老师的话,我就问:“算计?是什么人在算计我们?”
傅老师说:“不知道,那是一个我们一无所知的对手,我甚至都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人!”
我陷入了沉思,傅老师说的话和方希说的话是那么相像,他们都认为这天坑下的一切是个陷阱,而且这个陷阱是一个我们所不知道的文明种群设置的,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一路所见所闻,发现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难道,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之外,真的还存在一个地下世界吗?
方希说:“我们找到了一座墓穴,从里面带出来这个!”说着她拿出那具奇异的头骨给傅老师看。
傅老师看了一遍说:“现存人类的骨骼不是这个样子的,这是另一种人类的头骨!”
依达亚提说:“那这地下陷阱会不会就是这种人类干的?”
傅老师说:“除了这些骨头,你们还有其他发现吗?”
依达亚提摇了摇头说:“就这些……”
傅老师道:“没有发现,一切都可以猜测!我们一定要把这具头骨带出去,将它复原,看看这地下到底住着何方神圣!”
方希说:“傅老师说得对,我们一定要出去!”
“咳……咳……”柏培勇这时又咳嗽起来。
傅老师问道:“柏培勇怎么啦?”
方希说:“柏培勇被蛇藤咬后就中毒了,我虽然用抗生素延缓了毒性的发作,但还是减轻不了他的痛苦!”
傅老师皱起眉头说:“蛇藤这种植物,又叫毒龙花,只在一些零星的古籍中记载,没想到这里会有!”
我问:“那被蛇藤咬了能治好吗?”
傅老师说:“现在有很多药物都能中和它的毒性,只是在这里没有那条件,恐怕柏培勇得多受会苦了!”
柏培勇说:“我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依达亚提对他说:“坚持一下,等出去就没事了!”
乔正阳则犯难的说:“这地下暗湖想不出的大,四周也都是峭壁,我们从哪能出去啊?”
傅老师说:“不要慌,我在这附近发现了几条暗道,虽然我没进去看过,但总有一条是出路!”
方希说:“要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大家休息一会儿吧!等调整好了再赶路!”
听到这话,我如释重负,疲累了一天,我早已困倦不已,所以方希话音刚落,我就闭上了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在睡梦中,我发现自己一个人走在黑暗的岩洞里,方希他们都不见了,我怎么也找不到出路,怎么喊也没有人答应,在这样的环境里,周围笼罩着黑暗,而我一个人身处其中,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突然一股莫名的孤独和恐惧感涌上心头。
就在我茫然无措的时候,黑暗中出现了一道亮光,我定睛一看,一个通体发着微光的人走到我面前,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爸爸!
“爸!”我叫道。
爸爸看着我,脸上露出微笑。
我说:“我这是在做梦吗?爸,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些年你去哪了?”
爸爸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的看着我。
我走上前去想要抱他,可是爸爸的身体总是跟着我的脚步往后退,似乎是我的影子一般,我怎么也追不到他。
我知道这样做是徒劳的,就停了下来看着爸爸,爸爸的脸还是那么慈祥,这么多年了,他的样子没有一点变化。
我忍不住伤心起来,对爸爸说:“爸,爷爷去世了,桑榆和妈妈在一起,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是爸爸没有理睬我,而是拿出了一把小刀,在一块岩石上刻下一行字:“桑绍良来过此地。”
然后他收起小刀,静静的走到一处悬崖前,张开双臂,纵身跳了下去……
“爸爸!”我从梦中惊醒过来。
其他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看见大家都早已醒来,在一旁收拾这装备。
依达亚提对我说:“你怎么醒了?我们大家都没敢吵你,希望你能多睡一会儿!”
方希说:“小寒,你怎么了?”
我伸手盖住自己一边脸说:“没什么,一场梦而已。”
方希听后就没太在意,继续收拾自己的背包。
依达亚提和乔正阳正在收拾那条人蛇,它浑身不停扭动,就是不肯配合,乔正阳说:“真不听话,要不要再给它打针麻醉剂?”
依达亚提把人蛇的尾巴对折在一起,边绑边说:“把它捆紧了再说!”
我说:“带上它其实很不方便,我们为什么不把它放了呢?”
柏培勇道:“不行,它是珍贵的研究对象!”
我听了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反正现在睡不着,干脆起身穿戴衣服。
傅老师对我说:“我们还要过一会儿才启程,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我说:“不必了!”
傅老师见我执拗,便摇了下头,转身准备走,我这时看见他的背影,突然感觉就像看见了爸爸一样。
“等等!”我忍不住叫住了他。
傅老师回过身来,奇怪的望着我,我从刚才的恍惚中回过神来,见傅老师打量着我,我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便说:“刚才你……”
我实在不好说他的背影像我爸爸,于是我改口道:“我今天看到爸爸了!”
傅老师听后一惊,眼睛睁得老大,问道:“你今天看到他了?在哪看见的?”
我说:“其实我没看见他人,我看见他留下的字了,‘桑绍良来过此地’。”
傅老师睁着大眼睛说:“你看见他的字了?”
我点点头说:“嗯,他一定在这地下洞穴某处,等大家安全了,我一定要回来找他!”
傅老师叹了口气,说:“出去了就别再回来了,我……你爸爸绝不会想你身陷险地!”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把自己的安全帽戴上,什么也没说了。
这时候,黑暗的湖面深处突然传来“噼里哗啦”的响声,像是有很多条大鱼正在朝这里跃来,弄得湖水“噼啪”作响。
我们所有人都愣在了那,傅老师皱着眉头说:“湖里有什么东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