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393000000040

第40章 恩贝

杨显惠

自从2005年在扎尕那结识了达让之后,我真是迷上了扎尕那的风景。只要有空闲的时间,我就往扎尕那跑一趟,去达让家住上几天。虽然扎尕那位于甘南州的腹地距兰州五百公里之遥,但是交通非常便利。从兰州长途汽车站坐豪华大巴出发,穿过七道梁隧道,驶上去临洮的高速公路,在崔家崖过洮河,经过被穆斯林称作“中国的麦加”的临夏市,再过土门关,就进入青山绿水的甘南州首府合作市了。解放前的合作是一片开满了蓝色马莲花的草滩,它唯一的土木建筑是依毛梁下边的黑错寺院,如今它已经变成一座漂亮的草原新城了。从合作往东,经过满目青翠的长长的沙冒沟。这里曾经是强盗出没专事劫持来往商队的地方,再顺江柯河南下就又看见了洮河。过洮河有一个小镇扎古录,再往前就进了车巴沟。沿车巴河溯流而上,地势越来越高,但见山冈如涛,草坪如潮。然后是蘑菇状的岩石挤挤挨挨的扎尕梁。从一处标高四千二百五十米的山口翻过山梁,公路就跌进一片巨大的石林。汽车在石林里穿行,一路下坡跑上半小时,突然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碧绿的原野在脚下铺开,扎尕那到了。

我已经和达让成了挚友,一进他家就把马牵出来骑上去扎尕梁找他,或者打电话把他从牧场叫下来。一起在扎尕那的如画的风景里玩上两天,然后就坐班车回兰州去。

去年秋季的一天,我和达让去扎尕那的拉桑寺院参观。寺院建在东哇村和业日村之间靠着阿尼玛卿山的一片台地上。我们刚刚走上台地,达让捅了一下我的胳膊,小声说,你看,你看那个婆娘。

一位妇女从寺院的正门走出来了。我注意看她,并没有什么特殊。她大约四十几岁了,穿着藏族妇女爱穿的黑色长袍,前襟上还围着一块绿色的围裙,长及脚面。她的身材有点长,现在是初秋,天还不太冷,她把夹袍的双袖都褪出来堆在腰里,这使她穿着一件橘红色球衣的身体显得有点消瘦和颀长。如果说她有什么与人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她的和其他藏族妇女同样是颧骨突出的脸蛋很是白净,眼角上的一撮皱纹很明显。

这个妇女是磕头来的,她的围裙上还沾着尘土。她和我们错身而过,然后从台地边缘下坡去了。

这是个寡妇。看着那妇女下了坡达让才对我说。

她岁数不大呀。

是不大,才四十几岁,可没人娶她。

为什么?

我和达让围着寺院走了一圈,把回廊里整齐排列的经桶拨着转动,然后进了寺院。看完寺院的经堂和佛殿,回业日村的路上,达让讲了这个寡妇的故事。

她是东哇村的媳妇,名字叫恩贝。十多年前,她的男人叫人杀过了。那是个贼大胆,那时候连着偷过人家的几头牛。男人的名字叫桑杰。

偷哪儿的牛?我问。

偷哇巴沟的。扎尕那的牛他不敢偷,偷就抓住哩。扎尕那有几个老汉,辨牛蹄印辨得好得很,牛丢过了能找着。桑杰有个联手是益哇沟贡巴村的人,比他小四五岁,名字叫闹柔。那时候他已经三十二三岁,闹柔二十七八。有一次他们从哇巴沟里偷了一头牛,卖到车巴沟去了。结果,他偷牛的事叫哇巴沟丢牛的人知道了,把他抓去审讯,叫他交代他的联手是谁。他不交代,人家打他,打个半死撇在装煤的房子里冻他,他还是不交代。后来派出所的人说,你不交代也罢,我们把你放出去,你把联手分下的钱要来,缴回来,就不追究了。放出来在家里缓了几天,他就去找联手了,把情况说了。但他的联手是个翻脸不认人的家伙,把他骂出来了:你滚出去,我不认识你!谁是你的联手?我啥时候和你偷过牛?他也觉得自己理亏,他们一搭儿偷牛的时候就订过攻守同盟。不管把谁抓住了,打死也不能供出另一个来。他赶紧就给闹柔解释,我没供你,我跟派出所说牛是我一个人偷下的。可是你分下的钱你要拿出来,我给人家赔上,这案子就过去了。可是闹柔不给他钱,把他撵出来了,他就回家了。可是就在他去闹柔家要钱的时候,派出所布置下的人监视着他。他回家不久,派出所就把闹柔抓去了审讯。审讯的时候警察说,是桑杰供出你来的,你们两个人联手偷了牛。闹柔赖不过去,赔了钱,拘留了半个月。闹柔放出来以后气坏了,跑到东哇村把桑杰叫到村外的沟里骂了一顿,说桑杰把他供出来了!桑杰说没供他,两个人就打了起来。打着打着闹柔就掏出手枪连开了两枪,把桑杰打死了。

桑杰死了,闹柔就被派出所抓到县上去了,交到法院了,说是故意杀人,还有私藏枪支罪,两罪并发,一定要判死刑。一听说要判死刑,闹柔的家里人着急了,跑到东哇村找恩贝,求她给法院说情,说他们愿意赔命价,人不要判死刑。闹柔家里愿意赔命价,恩贝也同意他们赔命价,恩贝就到法院去了,求法院把闹柔放了。两个村的村民调解委员会也到县法院说情,不要判刑,还是赔命价吧,赔命价对两个家庭都有好处,闹柔保下一条命,桑杰的婆娘能得到一笔钱拉家务。但是法院不听他们的话,说我们按法律办事呢还是听你们的?后来还是判了死刑,不过是缓期两年执行。这事到底也搞不清楚,是村民委员会和恩贝说话了才判成死缓了,还是本来就该判死缓的。结果反正是闹柔活下来了,而且刑期一减再减,坐了十一二年监狱就放出来了。但是放出来的闹柔自己知道,桑杰的家人不会放过他的,就没敢回村,跑到岷县去了,在铁池梁上给一个汉族人家放牧。那个汉人家有钱,买了一大群牛发展牧业,可是不会放牧,就把他雇下了放牧。他后来把婆娘娃娃也接过去了,婆娘在那边挤牛奶。

我问达让,闹柔家没给桑杰家赔命价?达让说没赔。闹柔家的人说了,判死缓是按法律判的,并不是扎尕那村民调解委员会和恩贝说情的原因。人家就不赔命价。

达让接着说,这个婆娘年轻的时候长得俊着哩,皮肤是我们扎尕那的姑娘里最白的一个,男人桑杰死的时候也还年轻着,才二十八九岁。可是她当了寡妇以后再也没有改嫁。你知道的,我们这地方,男人当和尚的多,男人们骑马呀放牧呀也爱出事故,总之是男人比女人少,不管是哪个村子,都有嫁不出去的姑娘。所以恩贝虽说长得漂亮,但她还带着三个儿子一个姑娘,不管哪个男人也不愿意再娶她。她就再也没有结婚,一个人拉娃娃着哩。桑杰死的时候她的姑娘十二岁,大娃娃十岁,二的七八岁,最小的才六岁。

恩贝一个寡妇拉娃娃也真是不容易,在扎尕梁的牧场里,别人家都是男人荡牛婆娘挤奶打酥油,可她的姑娘那时候还小帮不上忙,啥活都要她一个做。早晨起来挤奶子,挤完奶子又要满山坡跑着荡牛呢。白天荡牛还行,就是多跑些路多辛苦些,可是,为了叫牛多吃草多长膘,傍晚挤完了奶还要荡牛去。一去就要守到半夜,不光是怕牛跑丢了,还要防止贼把牛偷了,还要看着不叫狼把牛娃子吃掉。半夜里回到帐房,还要打酥油,煮曲拉。越是刮风下雨越是要往山坡上跑着看牛,越是刮风下雨牛越是乱跑。有时候牛跑丢了,三天五天,十天八天,很多人都看见过,恩贝漫山遍野地跑着找牛,风里来雨里去的。

她不光要管牧场,还要管扎尕那家里的那几亩山坡地。扎尕那的人每个家庭都是分成两摊子,一摊子是年轻人在扎尕梁的牧场上放牧,另一摊子是老人或者兄弟们在家里种地。虽说扎尕那气候凉,山坡地打不下多少粮食,但是总不能撂荒过吧。哪怕是种燕麦、种青稞当饲料,总是要种上,秋天还要收割。这时候她就又要回到村子里来,叫自己的娘家人或是请邻居帮忙种地。这时候牧场里就剩下三个儿子和一个丫头撩乱去了。桑杰的父亲早就过世了,因为他家是富牧成分,他的父亲1958年当过土匪,“文化大革命”清理阶级队伍中抓去判刑了,死在天祝县的石膏矿了。他的阿妈因为多年在牧场里做活,得了类风湿性心脏病,根本出不了门做不成活。桑杰只有一个妹妹还是个弱智,整天淌着涎水,看见人就傻笑,根本帮不上忙。

说起恩贝的娘家还有一段故事。恩贝是扎尕那四队达日村的姑娘,她的父亲从前是扎尕那大队的大队长。父亲当然不愿意姑娘嫁给一个富牧的儿子,但是女儿却恰恰就看上了富牧的儿子。桑杰敢说敢当,长得很英俊。女儿知道父亲不会同意她和桑杰的婚姻,所以就没叫桑杰的家人来提亲,而是在80年代的初期,在一天夜里和等在村外的桑杰私奔了。他们从扎尕那西北方向的石林里上了扎尕梁,然后走了两天两夜出了车巴沟,再到合作,再到兰州坐汽车去了拉萨。他们往西藏磕头去了。一年后回来,怀里抱着她和桑杰生的不到五个月的姑娘。她,父亲也不得不认了这门亲事。恩贝终于熬出来了。大概是桑杰死后的第八个年头吧,她的姑娘出嫁了,大儿子也能满山跑着荡牛了。又过了两三年,三个儿子齐刷刷地长大了,长成三个大小伙子了。大儿子成亲了,和媳妇在牧场荡牛,二儿子和小儿子都在益哇乡中学上学,一个上高中,一个上初中。她就回到东哇的家里和桑杰的妹妹种地。那时婆婆已经去世了。就在这时候闹柔从监狱出来了。她听说了,就把三个儿子叫到一起说,你们知道你们的阿爸是啊么死了的吧?儿子们都说知道。她说,杀下你们阿爸的那个人出来了,你们知道不知道?儿子们又说知道。她又说,闹柔就是杀下你们阿爸的人。你们的阿爸过世十几年了,他还活得好好的。儿子们听了她的话都默默不语。

儿子们不出声是有原因的,父亲死的时候他们还小,这么多年过去,父亲在他们心中已经淡漠了,在这个家庭里,他们只知道阿妈,是阿妈把他们拉大的。他们明白阿妈跟他们说这话的意思,那是要他们给阿爸报仇。但是他们也都知道,报仇的结果是很严峻的,是要付出代价的。弟兄三个人总是有一个要拼出一腔子鲜血来的。这样的事他们要慎重考虑,起码他们还没下决心。

但是恩贝却总也忘不了这事,每当儿子们聚到一起的时候,总是要说他们:你们听说了吗,杀下你们的阿爸的那个人跑到岷县去了,给汉家荡牛去了。他知道他做下亏心的事着哩,他把他的婆娘娃娃都带过去了。他这是害怕你们找他算账,可是你们没有一个找他算账的。他杀下你们阿爸的事你们就像是忘过了!

儿子们还是默默的不出声。于是她这样说儿子们:你们都长大了,杀下你们阿爸的人还活得好好的,你们还算是儿子娃吗?

恩贝在家里说的话慢慢地在村子里传开了,有些好心的婆娘到她家串门的时候就劝她:你跟娃娃们再不要说那样的话了。齐刷刷的三个儿子你非要折过一个吗?你不心痛吗?她回答,我们心痛了十几年了,这个事不办过是我的心还痛哩。劝她的婆娘又说,你真是不想叫那个人活了吗?你的娃娃们愿意吗?她又回答,那他们商量去,不给他们的阿爸报仇,他们还是儿子娃吗?

又过了两年,就是前年的夏季,已经考到合作师专的二儿子放暑假回到扎尕那来了。小儿子也上高中二年级了,也放暑假在家里蹲着呢。凑巧的是那两天她的大儿子的媳妇要生娃娃,大儿子从扎尕梁的牧场下来叫恩贝到牧场去挤几天奶。那一天三个儿子都凑到一起了。正好那两天县委县政府在腊子口搞腊子口红色旅游艺术节,请下的州文工团和迭部县的民间歌手们在那里表演舞蹈和民歌大赛。这样的事在迭部还从来没有过,扎尕那的人们张罗着租了汽车去腊子口看节目。弟兄三个人商量一下,一块去了,也说去看节目,其实他们是去找闹柔的。

腊子口离着岷县近得很,翻过铁池梁就是眠县的牧场,那一天在崛县给汉人荡牛的闹柔骑着马也到腊子口来看歌舞表演了。看节目的时候,那弟兄三个人就找着闹柔了,但闹柔不认识这三兄弟,三兄弟跟着他他也没认出来。后来表演结束了,人们都要回家了,闹柔到树林子里去牵马,看见三个年轻人站在那里。其中一个还喊了一声,闹柔!闹柔不认识他们,一边从树上解马,一边说,你们是啊里的,我怎么不认识?这时候老大说话了:扎尕那的桑杰你认识吗?闹柔惊了一下转身要跑,但三个人从三面围住了他,忽地围上来抓住了他。老二老三一人拧住了他的一个胳膊,老大用一个胳膊夹住了他的头,然后一把刀子从脖子底下一抹,血就喷出来了。血淌了一地。

那天我也去腊子口看节目了,节目演完后我们正上汽车的时候看见人们乱纷纷地往拴马的沟里跑,有人喊:杀下人了,杀下人了!我们跑过去看的时候,警察正把弟兄三个扭进腊子口宾馆去,嘴里喊着叫人们散开。三个月后,老大枪毙,老二判了八年,老三判了五年。

这件事发生以后,扎尕那的人们议论了好长时间,有的人说恩贝的脑子进水了,是个傻子。劝过她的一个婆娘在路上遇见她,说她,这下你的心里窝也了吧!她回答,啥窝也不窝也?杀人偿命,不偿命赔命价,我们的先人们不是这么做的吗?

我问达让,这件事你怎么看?

达让说,哎,扎尕那又多了个寡妇。

原载《上海文学》2009年第2期

点评

《恩贝》取材于甘南地区的牧民生活,描写了藏族女子刚烈不驯、勇于复仇的性格,表现了牧民特有的生活形态,以及他们从传统走向现代化的身影。恩贝的男人桑杰与闹柔合伙偷牛,两人立下誓言,如果一个被抓住,另一个不能供出同伙。桑杰被公安抓住后,遵守了诺言,被打得半死也没有招供。却不料在被释放后中了公安人员的计策,同伙闹柔被发现,并受到法律制裁。闹柔由此认定桑杰出卖自己,在争吵中愤而杀死桑杰。十几年后,闹柔经过一再减刑,出狱了。恩贝的三个儿子已经成年。仇人获释,儿子成人,似乎必然预示着悲剧的继续上演。当这一组对立统一的命运砝码,同时摆在了寡妇恩贝的面前时,恩贝全然不顾村人的劝阻,开始固执地反复念叨复仇的事情。终于,三个儿子在一个节日里,合力杀死了闹柔。结果,他们毫无悬念地受到了法律的严惩。面对大儿子被枪毙,另两个儿子也被判刑的结局,作为母亲的恩贝却异常平静:“杀人偿命,不偿命赔命价,我们的先人们不是这么做的吗?”她一直按照先人的做法行事,她甚至不太在意大儿媳将重复自己守寡的命运。在恩贝的逻辑中,复仇是必然的,然而,在现代法律面前,这又是一出不折不扣的人为的悲剧。小说的张力正是源于现代与传统的错位,也正是二者的落差和矛盾,导致了悲剧的一再发生。作家对于情节的虚实处理和故事的张弛把握恰到好处,小说在刻画个体命运的同时,也展现出时代行进的面容,作品叙事风格简约朴素,而又不失厚重含蓄。

(王秀涛)

同类推荐
  • 寻访“画儿韩”

    寻访“画儿韩”

    画儿韩和甘子千曾是一对擅鉴古玩字画的好友。解放前,混迹于市井的小报记者那五安排了一场恶作剧,使他们之间产生了隔阂;画儿韩被迫离开文物界。@解放初期,政府有关部门打算录用画儿韩,却因甘子千个人得失作祟,没能成功。十年浩劫后,文物界人才荒芜,青黄不接,甘子千怀着内疚和忏悔,想到了画儿韩。于是他不顾重病在身,四处寻访,终于如愿以偿。
  • 剩男宝根闯北京

    剩男宝根闯北京

    乡村剩男宝根陷入婚恋绝境,突发奇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扛着行李闯北京。在北京他认识两个人,齐百荷和阿花。齐百荷是个独立上进的大龄白领剩女,姐弟恋失败,宝根的出现,促成了她与小男友秦帅的复合。阿花是宝根的初恋,离异后开餐馆营生。京城重逢,宝根和两位剩女演绎出特别的故事。
  • 房子房子

    房子房子

    欲要结婚成家的任宁,决定买一套房子。他跑了多家楼盘,终于找到了中意的房子,交了订金,只待开盘。任宁的姐夫是平原市的副市长,分管土地城建等,正在为土地拍卖忙活。任宁的父亲是退休老教师,常常因身边的人事困惑。他认为的好孩子——大儿子任宝下了岗,小儿子任宁为房子困惑,调皮捣蛋的二儿子任宇却发了财。他认为不可救药的赖学生德运,如今却成了大房地产商,过上了致、酒醉金迷的生活……任宁预料不到的是,交了订金的房子开盘时,房价猛蹿得让他无法接受。房市仍一路蹿涨。土地越拍越贵,地王一个个出现。然而,幕后的土地交易并非常人所知。
  • 别给我希望

    别给我希望

    本书描写当代大学生活的长篇小说。大学里,校草们校花们在舞会碰撞较量相知。男生的围墙,女生的篱笆,大家需要为自由而战。不在功课与考试中沉沦,就在恋爱与兼职中升华。大学是象牙塔,是皇宫,也是滋生一切欲望的温床,最后一抹诗意的浪漫被教条挟持着,顽强地在媚俗的包围中妖娆地起舞。
  • 未央·沉浮

    未央·沉浮

    《未央·沉浮》是一部以汉初为背景的长篇小说,故事从吕后掖庭特赦萧清漪并任命她去代国做良家子开始,而代王刘恒却用信任与聪慧的她结盟,相约携手共建帝王霸业。从此淡然的她一步步踏入权利巅峰,最后终于成为历经四朝,两握虎符西汉最荣耀的女人的传奇故事汉家天下,谁主沉浮?一个小小的女子萧清漪,却一手操纵九岁皇后假产子阴谋,谁料机关算尽,到头来算计的是自己!人间万苦人最苦,贵为天子,亦会有自己掌控不了的事情!汉皇刘盈,舅舅娶外甥女的闹剧,毕竟是汉家的悲哀!
热门推荐
  • 苏州竹庵衍禅师语录

    苏州竹庵衍禅师语录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美人若伊:七夕新娘

    美人若伊:七夕新娘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前世他是大凉赫赫有名的将军,名为白城。她是大凉最受宠的公主,唤作安陆。白城,安陆,安、白两氏的愿望寄托于此。安陆安陆,安定这片大陆,安家的心愿莫过于此。白城白城,白家的城池,白家的野心昭然若揭。只是安家的天下怎会是白家的城池。前世的他和她结局可想而知。今生他带着前世的记忆款款而来,不记得她的模样,唯独记得那双眼眸。终于——“救我,求求你!”门外的女子双眼通红哭着对他说。在他看见那一双与记忆中重合的眼睛的时候,他叹谓一声:七夕,你终是回来了!身边的人来了又走,走过了又来,唯独心里的人。不管时间过了多久,不管经历了什么,该回来的,终究都是会回来的。
  • 一字佛顶轮王念诵仪轨

    一字佛顶轮王念诵仪轨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全隋文

    全隋文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红绳错:倾国公主

    红绳错:倾国公主

    第156和157是重复的,网页一时跳不开,点了两下,亲不要订阅了。向大家道歉……
  • 重生古武之颜皇翻了总裁牌

    重生古武之颜皇翻了总裁牌

    "芭比,麻麻刚刚出去勾引渣男了!"邪气冲天的某宝大声说道,男人立即飞一样的出门,不久,一辆坦克驶到了一美丽妩媚的女人面前:"老婆,哪个软吊抢了你!,让他滚过来,老子保证不哄死他!!"女人一撩秀发,霸气道:"穆爱妃,我的事你也管?"男人死憋着身体的邪火,笑着说:"老婆,咱们回家爱妃哈,外面得时候给点面子,儿子说你去勾引,额,不,有男人勾引你,我来保护你的。"颜大美人随口道:"其实吧,我觉得隔壁老王长得和我家宝宝更像,我是不是搞错爹地了?!"男人哭笑不得:"老婆,老王他10年前因蛇经病去结扎了,咱们儿子那么英俊潇洒才不是那麻子的儿子,乖,咱们回家聊聊感情~""死鬼"老王:我怎么躺着也中枪啊
  • 寒土

    寒土

    这是一个叫杨树林的火车站,车站广场上很脏,大包小裹、或坐或蹲着许多带着行李卷的人,三五成群、表情漠然,多数都穿着老式的制服……武警、野战、铁路、税务、工商……,不仔细看,像是一支集会大军。
  • 风水阴阳盗墓

    风水阴阳盗墓

    祖传摸金符,祖上是曹操麾下的摸金校尉,根据分金定穴之术,在以风水便可推断出此墓葬的什么人,是否危险,
  • 修仙之我是女娲后人

    修仙之我是女娲后人

    不论你是惊艳才绝、天资过人;还是终其一生碌碌无为,平庸过人;这些都不过是辅助性的,其正真本质是其本心。是神是佛是魔,都不过是一念之间。大道三千,每一条道都截然不同,最终都殊归同道,走向大道的巅峰。可能最终走到的又有几人?终是抵不过三界诱惑,繁华红尘。保持本心的又有几人?无尽的岁月不光耐得住寂寞,更要坚持不断走向大道的彼岸。大道无情亦有情,陆清凌带着守护神兽小黄及要守护的三叔,在修仙界看过形形色色的修士,能否走出属于自己那独特的一条道?完成女娲族的使命,揭开女娲岛背后毁灭的重重阴谋。看一介弱质女流如何一步步完成为人人膜拜的女帝,登上真仙界的女帝的宝座。[男主由你定]^_^
  • 美女总裁的近身兵王

    美女总裁的近身兵王

    神秘少年,嚣张来袭,空降花都,护美女总裁!一代兵王,名号杀戮,横空出世,挡我者杀。各路美女,倾国倾城,命运曲折,妖娆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