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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优秀领导守信任百姓不觉有领导

老子把管理人分为几等,均以百姓对其的态度作标准。这是他研究历史和观察现实所得出的结论。他特别指出了最优秀的管理人的根本特点,最重要的是无为而治,对人民最讲诚信和无声无息地进行领导。

“原文”

太上,不知有之①;

其次,亲而誉之②;

其次,畏之③;

其次,侮之④。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⑤。

悠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⑥,

百姓皆谓我自然⑦。

“注释”

①太上,不知有之。王弼本作“太上,下知有之”。马王堆甲、乙本及吴澄本、《永乐大典》本均作“太上,不知有之”,从之。王弼注:“太上,谓大人也。大人在上,居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为始,故下知有之而已。”其实,“不”字更合原意,即百姓不知其存在,不知道其管理的存在。

②其次,亲而誉之。王弼注:“不能以无为居事,不言为教,立善行施,使下得亲而誉之也。”

③其次,畏之。王弼注:“不能复以恩仁令物,而赖威权也。”

④其次,侮之。王弼注:“不能法以正齐民,而以智治国,下知避之,其令不从,故曰,侮之也。”

⑤信不足焉,有不信焉。王弼注:“信不足焉,则有不信,此自然之道也。”《春秋左传》有“无信患作”。

⑥功成事遂。马王堆甲、乙本作“功成遂事”。意思相同。

⑦百姓皆谓我自然。《诗经》有“帝力于我何有哉”。

“译文”

最优秀的国家领袖,人民不知有其及其管理的存在;次一等的领袖,人民亲爱并拥戴又赞美他;再次一等的,人民畏惧他;最次的,人民轻蔑甚至侮辱他。国家领袖不讲信任,人民也不会信任他啊。最优秀的领袖是那样的无为悠闲啊,他金口玉言不轻易发号施令,他领导事业成功了而从不显露,老百姓都会说:“我们本来就是这样生活的。”

“解说”

老子认为国家社会领导人可分为四等。有百姓不知其存在的,有百姓亲近而加誉的,有百姓畏惧的,有百姓辱骂的。他显然认为优秀的领导人应不为百姓畏惧和唾骂。被百姓辱骂,一定是贪得无厌、荒淫无度、欺骗百姓、不听劝谏、祸国殃民的,即既无功业更无德行的。为百姓畏惧的,一定是使用酷刑以致杀戮太多而缺乏宽容品德的独裁者。此两者如周幽王和殷纣王。史载周幽王荒淫无道,殷纣王则杀害忠良,连王叔比干也难逃厄运。被老百姓亲近并加以赞誉的,一定是无私、爱民如子、治国有道,使百姓安居乐业,进而建有大功业的。尧、舜、禹以及文王、武王、周公等就是典型例子。至于最优秀的领导人,则品德更为高尚,对“道”更为深通,是无为而治,无为而无不为的。

最优秀的领导人,一是老百姓并不知道有其存在,说明其不居功,不要名,更不作秀;二是最纯真,最守信,说明其不以智治国,视百姓为孩童,抚育培养他们犹如母亲;三是寡言少令,起居悠然,说明不骄不躁,不作为包括生活不作为,不刻意建功;四是不居功,功成事遂而归于人民,百姓也竟然不觉其有功有贡献,百姓甚至说我本来如此,自然而然。这些特点集中起来就是“无为”。老子认为这才是最合乎“道”的国家社会的优秀领导人。林语堂先生说,尧舜时代,郅治之世。并引《诗经》说当时人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掘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

我们党和人民的优秀领袖周恩来同志就是这样的好领导。他用一生的言行为我们树立了这样一个伟大的榜样。胡长明先生在《解读周恩来的迷人魅力》中说:正因为早年便对老子哲学有过浓厚的兴趣和较深的研究,所以周恩来后来与人谈论老子哲学时也是驾轻就熟。1939年,他在故乡绍兴与《战旗》杂志社的曹天风有过一段耐人寻味的对话。曹天风说:“道家思想对于革命、对于社会改造虽然无用处,但对于个人修养却是有帮助的,能使自己过好‘黄金关,权力关,美人关’。”这时周恩来反问道:“道家最精彩的话是什么?”曹天风一时回答不上来,周恩来笑着说:“‘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大概是道家最精彩的话了吧?”从老子五千言中选出这十二字作为最精彩的话,显然是比较推求的结果。虽然周恩来在20世纪30年代才讲这番话,但这个认识应当说在他青年时代便形成了,因为“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正是道家自然主义宇宙观和人生观最为集中的表达。

特别有意思的是,周恩来一生实践着老子的上述思想并说出了与老子思想相通的惊人妙语。据胡长明先生研究,周恩来曾说:“领导群众的方式和态度,要使他们不感觉我们是在领导。”这与老子在本章所说的“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的思想一脉贯通。周恩来认为一切成功都是人民自己的成功,管理者应当把自身的活动“消融”在人民的创造过程之中,“无处无我而又看似无我”。如人民大会堂的设计和施工,本来凝聚了他的智慧和心血,但当人民大会堂落成时,他考虑的不是如何突出自己的政绩,而是一再感谢那些为工程的顺利完成付出了努力的人们,他甚至特意安排搬迁的群众回来参观并观赏文艺演出。他的无私和淡泊,给中国人留下了悠远的回忆,也为东方式的管理树立了一座丰碑。

“诗赞”

百姓心中有杆秤

侧目品评古国君

老子力劝要诚信

功成事遂免荣勋

尤赞管理民不觉

一切水到渠已成

优秀领袖优点多

发扬光大世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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