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本就不适,再加上昨夜感冒没睡好,此时早已疲惫不堪,故而林依兰沾床就睡,一夜好梦。应龙天则不同,虽然中间隔着一条棉被并无肌肤触碰,且背对依兰而睡,但习武之人嗅觉较常人灵敏,从身边传来的女子体香还是隐隐扰乱他的心神。
她难道不知道他魔鬼的化身吗?不怕他丑陋恐怖的面容,还敢和他同床而眠,没有人也没有任何时候使他这么想了解一个人,竟然还是一个女人,而且还能给他很安心的感觉。
好奇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应龙天侧过身去,细细打量,她长相并不是很精致,但却也称得上漂亮,不是精致的不可亵渎的美丽,而是那种容易接近的很舒服的美丽。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她不曾怕过厌恶过这张脸,还这么信任自己,应龙天心里就一阵暖意。
应龙天觉得自己很好笑,亏他还自恃冷清,从未曾过分关注过任何人,怎么对一个刚见过一天的人就有想留她在身边的念头?而且还从未对她表现出冷清,夜凉如水不忍她露宿屋外,否则早在她碰触到他的床的一霎那就把她扔出去了。
依兰周身所散发的体香本就扰得应龙天难以安眠,不料某人体质畏寒,似草履虫般有趋性,不过不是趋光性而是趋热性。习武之人体温略高,依兰即便在梦中也不自觉的向应龙天靠去,抓起他一只臂膀当作抱枕,像猫咪一样蹭了蹭,捡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可真是整苦了应龙天,纵使冷清终究是男人,温玉在怀,世上又能有几个柳下惠?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应龙天不自觉的浅笑,用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依兰的鼻尖。此时若有人看得到一定不相信这么冷清的人竟还有这么温柔的表情。
可惜依兰看不到。
目不转睛的看着依兰,直至视线开始模糊,一向浅眠的应龙天几乎也要睡去了,却被依兰梦中的呓语吵醒了。
“谁是向天?”应龙天听清她梦中说出的名字,附在她的耳边问。
“向天是我最爱的人,可是他不爱我了。”睡梦中的依兰,竟像有知觉似地回答。
“最爱?”应龙天本来快乐到顶点的心情一下子坠落,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原来你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我对你不重要,才不介意我的容貌,而我还傻呆呆的幻想什么。”
这一夜应龙天几乎是在煎熬中度过,到了三更天才渐渐有了睡意。
自小养成早起练功习惯的应龙天,一如往常醒来,只是今早有所不同,他并没有起床,只是静静地看着睡在自己身边以自己臂膊为枕的女子。不知为什么,看着她在他身边熟睡的模样,心里就有一种满足感。只是一想起她心里有个最爱的人,心里也是一阵的酸涩。
舍不得她醒来。怕她醒来后就会离开自己,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
依兰感觉一直有道目光盯着自己,睁开眼睛正好对视着应龙天那双深邃的眼睛。早上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床上多了一个男人,睡意一下子全消,坐了起来。仔细看了看房间和那男人之后,依兰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已经穿越了,淡淡一笑,“小天,早安。”
应龙天并没有说话,将抱着自己胳膊的依兰推至一边,起身走了。不是自己的恐怕留也留不住,与其将来受伤,不如及早抽身。
“干什么吗?这人怎么这么奇怪,不就是碰一下胳膊嘛,我都没嫌吃亏。”依兰从不曾看过寒颤心底的目光,不禁心头一震,想起自己抱着他的手臂,脸又是一红。
知道他似乎讨厌与人接触,想起自己昨晚也许已经造成了他的困扰,依兰一整天都惴惴不安,只敢在吃饭的时候和应龙天才有接触,且两人都自顾自的吃饭,并无言语,其余时间都尽量避免见面。
应龙天同样面临着烦恼,一直期待遇到一个不在乎自己容貌,能交心的红颜知己一起终老。为什么正庆幸遇到了一个可以度终身的人,到头来却是白日梦一场。
人心就是这样,本来简简单单的事情,只愿在心中猜忌,隔了一层薄薄的肚皮就变再也看不清,看不透了。
但是晚饭后又该如何?
依兰在厨房磨磨蹭蹭,心想也许等到他睡熟了自己再进去会比较好一点。
躺在床上许久不见她回来,应龙天心里不禁有所担心,她是不是已经不愿意再接近他了。一闭着眼睛,脑海里全是那个惹人心烦的小身影。
估计着他已经睡熟,依兰蹑手蹑脚的走进屋来爬到床里侧。看着那张安详熟睡的脸,再没有逼人的冷漠,依兰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一道道疤痕,心中竟然一阵痛楚。这疤痕应该已经很久了,还这么明显,伤口应该很深,想必当时一定很痛。见他紧闭双眼,似乎已沉沉睡去,便大胆的抚上他的脸。
应龙天只是在假寐,见她对自己的相貌并没有嫌恶和恐慌,心里也是一大堆的疑问,想知道有幸得到她欢心的那名男子究竟是什么样子,想知道她说的最爱的人不爱她了又是怎么回事,想着想着就闭上了双眼,似乎只要有她在身边总能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