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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抑郁来袭,此城将倾(2)

傍晚它又回来。从此他们家里多了一个搭伙的食客。有时吃完了它也不急着走,坐在窗台上将自己的前爪舔舐干净。或者干脆将四肢收在身下,俯在窗台上闭目养神,偶尔睁开那一只没瞎的眼睛瞄一眼房里的人。它闭目养神的时候好像将感官世界的门给闭上,完全不会理会周围的任何动静。它的毛色渐渐亮起来,威坐在那里的时候,竟有种高傲的气质。

致善有时会在楼下看到这只黑猫。他去上学的路上走出小区的过道,它眯着一只眼睛看到他,过来和他并排走,走到门口,端坐在那里,他回头,看到它依然坐在门口,望着某一个方向。

他对外祖父说:“不如我们收留这只黑猫吧。”

外祖父把铁盘子洗干净,拿去放在窗台上说:“我们虽然可以给它食物和住所,但未必是它想要的家。猫这种动物骄傲得很呢。现在它来去自由,多好。何必强行去束缚它。”

他想不出反驳的理由。但又不想作罢:“那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既然彼此之间有了些许连接,至少有个名字。”

外祖父想了想说:“叫如墨吧。”

他用木板和纸箱做了一个简易的窝,架在窗台上。如墨依然准时出现享用为它准备好的食物,它丝毫没有搬入窗台上这个新家的意思。就算是打盹,也照旧坐在窗台边缘。吃饱之后,它很怡然自得地眯着眼睛蜷着身子,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咕咕声。

致善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触摸它黑色的柔软的背部,像绸缎一样光滑。如墨感觉到了他的触碰,突然之间睁开眼,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在他手臂上狠狠抓了一下,转身跃上树枝消失在了视线之外。一切突如其来,他尚未反应过来,依然呆呆站在原地。意识到手臂上的刺痛,低头才发现刚才伸出的手臂上被抓了三道红色的印痕。

这之后,如墨有好一阵子没有出现。他每天准时在铁盘内放入食物,暗地里期盼着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重新回到心照不宣的旧时光。但一个下午过去,又一个晚上,食物只有被鸟啄过的痕迹。

大约一个月之后的某一天,他听到窗台上有动静。安放在窗台上的猫窝里蜷着一团黑色的东西。他打开窗,看到一只瘦骨嶙峋的黑猫,身上的毛起了球黏成一小片。尾巴那边的毛掉了一大块,露出血淋淋的皮肤。它转过头望它,瞎了一只眼睛的黑猫。如墨回来了。

他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强装镇定地走入厨房,正好有吃剩的鱼。他夹了半条鱼在盆子里,放在猫窝边上,继而回到房间拿起一本书坐了下来。他尽量装作自然,只是偷偷在书后瞄一眼窗台上的如墨。它缓缓起身,将头伸向盆子,叼起鱼退回了猫窝内。

它在这个新家里住了几天,偶尔也起身走动一下,但不再像以前那样矫健地在树枝上蹿上蹿下。走起路来后脚略微有些跛,看上去竟有些颓老和落魄了。

但依然是我行我素的风格,不亲近人。

外祖父对他说:“致善,它始终是只野猫,养再久,也改变不了它的本性。”

他想,和一只谄媚的宠物相比,如墨就好像一个具有独立身份的朋友,不依附任何人。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也不错。他们彼此渐渐习惯这种保持适当距离的生活。如墨偶尔还是会突然失踪几天,但过后又理直气壮地出现,一副懒得解释无所谓的样子。

他开始发现他的外祖父记性越来越差。开始时是做的饭菜,不是太咸就是太甜。他经常重复说同样的话,问致善一样的问题:“致善,吃过饭了吗?”他点点头,过一阵子,他又问:“致善,吃过饭了吗?”

外祖父自己也意识到记忆力衰退得厉害。这种衰退的方式,有摧枯拉朽般的态势,像是拿起了一块拖布直接将记忆擦拭干净。

有时他一时兴起准备写字,磨好了墨铺好纸,转头又忘了。开始看书。看到书桌上铺好的纸墨问致善:“致善,想写什么字?”

他的精力也开始不如从前。以前在厨房里兴致高昂投入地准备各种点心食物的劲头没有了,常常一个人坐在一把藤椅上翻古帖。致善放学回家,看到他穿着一件橘黄色的毛衣坐在藤椅上,毛衣的肩膀处破了一个大洞,露出几根毛线头。估计是放在衣柜太久被虫咬坏的。

“外公,我回来了。”他唤他。

外祖父抬起头,透过老花眼镜从下往上打量他,眼神里充满了困惑。“你是哪位?”他问他。

“我是致善。”他蹲下来握住他的手,感觉心里像是吊了一块重物。

“致善。”他迟疑了一下,浑浊呆滞的眼睛忽然恢复了光彩,“致善,饿了吗?我去做饭。”他从藤椅上慢慢起身走入厨房。他听到厨房里传来有节奏的工作的声音,听着令人安心。

他想,没有了记忆又能差到哪里,就当每天重新认识一遍。有一天回家,外祖父不在家里。他想,他可能是出去买东西。天快黑了,走道里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开始着急起来,去敲周围邻居的门打听外祖父的去向。有人说看到他提着菜篮子去菜市场,之后就失去了踪迹。他发了疯一样冲进菜市场,夜晚的菜市场早已经收摊,一眼望去只剩下满地的烂菜叶。他跑过每一个摊位,只看到冰冷的水泥砌成的柜台,没有人的踪迹。他又跑出来,沿着周围每一条街道边走边喊,如同走投无路的苍蝇。

两三个小时之后,依然不见踪影。他颓丧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怀着一丝侥幸希望推开门的刹那看到外祖父穿着黄色毛衣坐在藤椅上。房间里漆黑一片,没有人。如墨不声不响地俯在窗边。他去厨房找了些剩菜喂猫。从相册里挑出一张外祖父面容清晰的照片去警局报案。

他在一个公交车站旁边被人发现。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准备去哪里。只是在某一刻他的记忆的残片像未被完全擦拭干净的灰尘一样闪现,他记起了他是谁。

警察对致善说:“你外祖父的老年痴呆已经非常严重,不具备民事能力。你还是未成年人。你们家还有人吗?”

他的父亲安排了一个养老院。他搬去了学校住。每个周末,他就转乘两辆公交车跨越半个城区去养老院探望他。

致善在每个周五的下午出发,整理好周末需要换洗的衣物,带上几本打发时间的书,乘上一辆拥挤的公交车。车上挤满了下班的人,还有和他一样穿着中学校服放学回家的学生。公交车停靠的一个站头附近有一家食品公司。他下了车,去柜台买了几包核桃酥,是他外祖父喜欢的甜食,然后回到车站等下一班车。

外祖父的情况时好时坏。状态好的时候,尚能正常地对话。但也只是短暂的间歇性的清醒。大部分时候,他目光呆滞地陷在椅子里发呆。致善尽量逗他说话,问他,午饭吃了什么?晚饭吃了什么?拿出自己刻的字,问他,刻得好吗?

他有时勉强回应,有时毫无反应地坐在自己的沉默里。致善看不出他是陷入深沉的思考,还是大脑被掏空后的茫然。但是身体方面的衰老确是显得更加迅猛,像是拔掉了充气玩具的塞子,慢慢塌陷下来。晚上,他蜷在房间里临时搁置的单人床上,一翻身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把脚伸直,超出了床沿一大截。于是他翻身侧卧,看到旁边床上外祖父瘦小干瘪的身体,连呼吸的动静也没有。他轻轻起身绕到外祖父面前,用手指靠近鼻翼,有均匀而温热的呼吸。于是他又返身躺下。

养老院的护工都是身体强壮的上了年纪的女人,穿难看的蓝色工作服,说话大声,态度粗率。用餐时间,她们看到致善的祖父呆坐在食物面前,便过来喂他。满满一勺饭菜塞入嘴里,还没咀嚼几下,又塞入另一勺。致善看不下去了,说:“我来喂吧。”

这里的工作人员都很喜欢致善。像他这样的年轻人,给暮气沉沉的养老院带来些不一样的东西。他也帮忙照顾外祖父,让负责照料的护工轻松不少。她们试图和他谈话,用上了年纪的女人特有的殷勤方式,询问他家里的情况。他总是试图轻轻带过,这是他不愿启齿的事情。

大部分时间,他就默默坐在房间里看书。外祖父长时间地坐在一张旧式单人沙发里,披了条毯子在膝盖上,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呆呆地坐着。他感到安心和满足,即使这种陪伴并非具有任何的意识。

医生在一次检查后对他说:“致善,你祖父的情况不是很好。你多和他说说话,或者带些旧物刺激一下他的回忆,可能对病情有帮助。”

他回到了外祖父的家。门窗紧闭,一开房门有股霉馊味。他打开窗,看到窗台上纸板做的猫窝已经烂了一块,被风吹倒,斜挂在窗台上。如墨的饭盆跌在了阳台上,黏着一块块黑乎乎的东西。没有看到猫。他走到阳台上把纸板盒拆了,将饭盆洗干净了收起。

房间里光线昏暗。他看到窗板上的油漆掉了一大块,露出暗红色的锈斑,于是重新又把窗关上。他站在窗边环视了一下这狭小的空间,书架,书桌,房间里的衣柜和单人床,都在暗淡的光线里蒙上了灰色的阴影,如同铅笔素描画里的静物。打开书桌的抽屉,收着些零零碎碎的物品,账单,发票,写有电话号码的小册子。

他走进外祖父的房间,打开五斗橱,一股樟脑丸的味道,久远尘埃的气息。大部分衣物在搬入养老院的时候已经随身带走,五斗橱里只收着一些平时不会穿的旧衣服。线头断开的毛衣和毛裤,破了洞的白色汗衫。还有一套藏青色的中山装,领口已经有些磨损。衣服看上去很大,应该是外祖父盛年时期高大挺拔的时候穿的衣服。他拿起来端详,看到口袋里装着一张照片。有些泛黄的黑白照片,边角处有被虫咬过的痕迹。照片里的年轻女子像是三四十年代的电影明星,烫着时髦的卷发,穿着旗袍,圆脸,眼睛细长,温婉地对着镜头微笑着。他将照片转过来,反面没有写什么东西。他想象着年轻的祖父穿着这套中山装去电影院看电影的场景,丰盛的人生,最终都变成这散发着陈年霉味的旧物。

他将照片塞回中山装的口袋里,将衣服叠好放回五斗橱。五斗橱旁边的床上铺着格子花纹的被单,被子叠得方方正正放在一头,好像是早上叠好了,晚上就会回家再铺开的样子。他躺在床上,脊背贴在硬邦邦的平板床上,转头看到五斗橱上面的镜框里放着一张他父母和外祖父的合影,应该是在他们婚礼上拍的照片。

他起身拿起相片,又收拾了一些外祖父旧日里喜爱的书画,塞在双肩包里,坐车返回养老院。

他习惯性地在看书的间歇抬头看一下外祖父,外祖父依旧毫无反应终日枯坐在旧沙发里。有时候,致善觉得他可能是在久远记忆里找到了一席之地,于是让思维停留在了那里,而不愿意回到现在面对衰老的人生。他觉得对话于外祖父而言已经失去意义。如若他已经在尘封记忆里找到安身之地,又何必打破这份得之不易的安宁。

每个周五下午简单收拾一下,坐上一辆公交车,在中间的站头下车去食品公司买核桃酥,然后继续搭车,在夜幕降临之前来到养老院。吃简单的食物,安静地看书。定期检查一下外祖父的状况,在下午三点左右剥一片核桃酥给他吃,将吸管递给他喝水。晚上睡在软绵绵的钢丝床上。周日离开的时候将钢丝床收起,还给储藏室的管理人员。跟护工打一个招呼,然后搭上回程的车。这样的生活,于致善而言像是步入了正轨。

他在一个周日午后坐在房间里,夕阳透过窗户射进来,空气里的灰尘形成一道光的线漂浮在空中,阳光照在外祖父的脸上,在轮廓周围勾勒出柔和而温暖的光晕。他将东西收拾好,背起包来到外祖父面前,蹲下来握住他的手说:“外公,我先回去了。下周再来看你。”

外祖父垂着头,眼睛闭着,没有任何反应。他握住的手冰凉僵硬。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全身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他紧紧握住外祖父的手想要说话,张口,喉咙像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眼泪却掉了下来。

他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很多人走来走去,他被人推开,像被排挤在世界之外一样独自站在一角。到最后,总是剩下他一个人孤立无援地站在一角。

忙碌的人终于散去。他看到床上一块白布微微隆起。他走近床边,掀掉白布。那是一具小得不成比例的尸体。人从变老到死好像是一个不断缩小的过程,仿佛试图回到出生时婴儿的状态。他闻到死亡腐朽的气息。躺在面前的这具肢干在失去生命之后变得如此不真实,如同一段枯死的树干。

他看着外祖父的尸体。他们曾经无言地坐在这个房间里那么多时日。他在一边看书。而外祖父,就蹑手蹑脚地一步步走向死亡。他是如此小心翼翼,以至到他走到终点的时候才被人发现。

他在丧礼上见到了她,他的母亲。她在落葬的那天出现,远远站在人群的后面。他走过她身旁的时候,她低声唤他:“致善。”

他扭头,看到一个纤瘦的中年女人,头发挽起,面容憔悴。他觉得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她走近了抚摸他的脸说:“致善。”

他张了张嘴,却没办法叫她。

他们在餐厅的一角坐下。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记忆早已模糊地失去真实性。他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只有那个临别的眼神,而非坐在对面这样一个具体的人。

她双手捧住一个水杯,望着杯子里的水,说:“致善,我对不起你。”

“你现在过得好吗?”他问她。

她抬起头来看他,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像是安慰人似的。她说:“我们搬去了一个北方城市,生活很平静。对了,你还有一个弟弟。”她低头从包里拿出钱包,打开钱包取出一张相片递给他。

他看到一个小男孩的脸,坐在钢琴边转过头来淘气地笑。他看到她望向这张照片的温柔眼神。他们在北方城市里的平静生活,与他无关。这个堂而皇之霸占钱包的相片里的男孩,才是她生活的核心,而他,是她想要努力摆脱的过去的一部分。

他回到外祖父的房子处理遗物。房间里的大件家具已经被搬走,只剩下琐碎细物。他跪在地上,翻看满地的垃圾纸堆,将他外祖父写的字铺平叠好,收在纸箱里。衣柜里的旧衣服被当作垃圾扔在房间一角,他看到了那一套中山装,过去掏出口袋里的相片。

他抱着纸箱走下楼梯,穿过悠长过道。听到猫叫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到旁边有一只年老的黑猫,两只眼睛几乎都已经瞎掉,眼皮搭在一起。走路的时候后面的一条腿在地上拖着。

“如墨?”他轻声问它。

黑猫又叫了一声。致善蹲下身来,黑猫走进他,将头抵在他的小腿上。他伸出手抚摸它的颈部。它一动不动地坐在他的脚边。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它随他走到小区门口,停在原地。

他没有回头望,径直上了一辆公交车回学校。天气变得很坏,他撑了一把伞,抱着一个纸箱回到学校。路过操场,他看到一个女生在雨中跑步。他撑着伞站在那里,看她在倾盆大雨里不知疲倦一圈又一圈地奔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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