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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沈从文记(9)

大小姐似乎懂得所说的意思了,要绅士太太走过那大丁香树下去。两人坐到那小小绿色藤椅上去,两人互相望着对方白白的脸同黑黑的眼珠子,大小姐笑了,红脸了,伸手把绅士太太的手捏定了。

“婶婶,莫逼我好吧。”

“逼你什么?你这丫头,那么聪明,你昨天装得使我认不出是谁了。我问你,到过那里几回了?”

“婶婶你到过几回?”

“我问你!”

“只到过三次,万千莫告给爹爹!”

“我先想不到是你。”

“我也不知道是婶婶。”

“输了赢了?”

“输了不多。姨姨输二千七百,把戒子也换了,瞒到爹爹。”

“几姨?”

“就是三孃。”

三孃正在院中尖声唤大小姐,到后听到这边有人说话,也走到丁香花做成的花墙后面来了。见到了大小姐同绅士太太,就说:“请上桌子,摆好了。”

绅士太太说:“三孃,你手气不好,怎么输很多钱。”

这妇人为妓女出身,会做媚笑,就对大小姐笑,好像说大小姐不该把这事告给外人。但这姨太太一望也就知道绅士太太不是外人了,所以说:“XX去不得,一去就输,还是大小姐好。”又问,“太太你常到那里?”绅士太太就摇头,因为她到那里是并不为赌钱的,只是监察到绅士丈夫,这事不能同姨太太说,不能同大小姐说,所以含混过去了。

他们记起牌已摆上桌子了,从花下左边小廊走回内厅,见到大少爷在电话旁拿着耳机,说洋话,疙疙瘩瘩,大小姐听得懂是同女人说的话,就嘻嘻的笑,两个妇人皆莫名其妙,也好笑。

四个人哗喇哗喇洗牌,分配好了筹码,每人身边一个小红木茶几,上面摆纸烟,摆细料盖碗,泡好新毛尖茶,另外是小磁盘子,放得有切成小片的美国橘子。四个人是主人绅士太太,客人绅士太太,姨太太B,大小姐。另外有人各人背后站站,谁家和了就很伶俐的伸出白白的手去讨钱,是“做梦”的姨太太C。废人因为不甘寂寞,要把所坐的活动椅子推出来,到厅子一端,一面让姨太太A捶背,一面同打牌人谈话。

大少爷打完电话,穿了洋服从厅旁过身,听到牌声洗得热闹,本来预备出去有事情,也在牌桌边站定了。

“你们大学生也打牌!”

“为什么不能够陪妈陪婶婶?”

客人绅士太太就问大少爷:“春哥,外国有牌打没有?”

主人绅士太太笑了:“岂止有牌打,我们这位少爷还到美国做教师,那些洋人送他十块钱一点钟,要他指点!”

“当真是这样我将来也到美国去。”

大小姐说:“要去等我毕业了,我同婶婶一路去。我们可以……慢点慢点,一百二十副。妈你为什么不早打这张麻雀,我望这麻雀望了老半天了,哈哈,一百二!”说了,女人把牌放在嘴边亲了那么一下,表示这幺索同自己的感情。

母亲像是不服气样子,找别的岔子:“玉玉,怎么一个姑娘家那么野?”

大小姐不做声,因为大少爷捏着她的膀子,要代一个庄,大小姐就嚷:“不行不行,人家才第一个上庄!”

大少爷到后坐到母亲位置上去,很热心的洗着牌,很热心的叫骰子,和了一牌四十副,才哼着美国学生所唱的歌走去了。

这一场牌一直打到晚上,到后又来了别的一个太太,二姨太让出了缺,仍然是五个人打下去。到晚饭时许多鸡鸭同许多精致小菜摆上了桌子,在非常光亮的电灯下,打牌人皆不必调换位置,就仍然在原来座位上吃晚饭。废人也镶拢来了,问这个那个的输赢,吃了很多的鱼肉,添了三次白饭,还说近来厨子所做的菜总是不大合口味,因为在一钵鸡中发现了一只鸡脚没有把外皮剥去,就叫厨子来,骂了一些吃冤枉饭的大人们照例骂人的话,说是怎么这东西还能给人吃,要把那鸡收回去,厨子把一个大磁盆拿回到灶房,看看所有的好肉已经吃尽,也就不说什么话,回头上房喊再来点汤,于是又在那煨鸡缸里舀了一盆清汤送上去了。

吃过了晚饭,晚上的时间觉得尚长,大小姐明早八点钟得到学校去上课,做母亲的把这个话提出来,在客人面前不大好意思同母亲作对,于是退了位,让姨太太C来补缺,四人重新上了场,不过大小姐站到母亲身后不动,一遇到有牌应当上手时,总忽然出人意外的飞快的把手从母亲肩上伸到桌中去,取着优美的姿势,把牌用手一摸,看也不看,嘘的一声又把牌掷到桌心去。母亲因为这代劳的无法拒绝,到后就只有让位了。

八点了,二少爷三小姐三少爷不忘记姐姐日里所答应的东道,选好了XX主演的《妈妈趣史》电影,要大小姐陪到去做主人。恰恰一个大三元为姨太太C抢去单吊,非常生气,不愿意再打,就伴同一群弟妹坐了自己汽车到XX去看影戏去了,主人绅士太太仍然又上了桌子。

大少爷回来时,废物已回到卧房去睡觉去了。大少爷站到姨太太C身后看牌,看了一会,走去了。姨太太C到后把牌让姨太太B打,说要有一点事,也就走去了。

于是客人绅士太太一面砌牌一面说:“伯母,你真有福气。”

主人绅士太太说:“吵闹极了,都像小孩子。”

另外来客也有五个小孩,就说:“把他们都赶到学校去也好,我有三个是两个礼拜才许他们回来一次的。”这个妇人却料不到那个大儿子每星期到XX饭店跳舞两次。

“家里人多也好点。”

“我们大少爷过几天就要去南京,做什么‘边事’,不知边些什么。”

“有几百一个月?”

“听说有三百三,三百三他那里够,好的是也可以找钱,不要老子养他了。”

“他们都说美国回来好,将来大小姐也应当去。”

“她说她不去美国,要去就去法国。法国女人就只会妆扮,这个丫头爱好。”

轮到绅士太太,做梦赋闲了,站到红家身后看了一会,又站到痞家身后看了一会,吃了些糖松子儿,又喝了口热茶,想出去方便一下,就从客厅出去,过东边小院子。过圆门。过长廊。那边偏院辛夷树开得花朵动人,在月光里把影子通通映在地下,非常有趣味。辛夷树那边是大少爷的书房,听到有人说话,引起了一点好奇的童心,就走过那边窗下去,只听到一个极其熟习的女人笑声,又听到说话,声音很小,像在某一种情形下有所争持。

“小心一点,……”

“你莫把手挡着,我就……”

听了一会,绅士太太忽然明白这里是不适宜于站立的地方,脸上觉得发烧,悄悄的又走回到前面大院子来,月亮挂到天上,有极小的风吹送花香,内厅里不知是谁一个大牌和下了。只听到主客的喜笑与搅牌的热闹声音,绅士太太想起了家里的老爷,忽然不高兴再在这里打牌了。

听到里面喊丫头,知道是在找人了,就进到内厅去,一句话不说,镶到主人绅士太太的空座上去补缺,两只手皆放到牌里去乱合。

不到一会儿,姨太太C来了,悄静无声的,极其矜持的,站到另外那个绅士太太背后,把手搁到椅子靠背上,看大家发牌。

另外一个绅士太太,一面打下一张筒子,一面鼻子皱着,说:“三孃,你真是使人要笑你,怎么晚上也擦得一身这样香。”

姨太太C不做声,微微的笑着,又走到客人绅士太太背后去。绅士太太回头去看姨太太C,这女人就笑,问赢了多少。绅士太太忽然懂到为什么这人的身上有浓烈的香味了,把牌也打错张了。

绅士太太说:“外面月亮真好,我们打完这一牌,满圈了,出去看月亮。”

姨太太C似乎从这话中懂得一些事情,用齿咬着自己的红红嘴唇,离开了牌桌,默默的坐到较暗的一个沙发上,把自己隐藏到松软的靠背后去了。

一点新的事情

XX公馆大少爷到东皇城根绅士家来看主人,主人不在家,绅士太太把来客让到客厅里新置大椅上去。

“昨天我以为婶婶会住到我家里的,怎么又不打通夜?”

“我恐怕我们家里小孩子发烧要照应。”

“我还想打四圈,那晓得婶婶赢了几个就走了。”

“那里,你不去南京,我们明天又打。”

“今天就去也行,三孃总是一角。”

“三孃同……”绅士太太忽然说滑了口,把所要说的话都融在一个惊讶中,她望到这个整洁温雅的年青人呆着,两人互相皆为这一句话不能继续开口了。年青人狼狈到无所措置,低下了头去。

过了一会大少爷发现了屋角的一具钢琴,得到了救济,就走过去用手按琴键,发出高低的散音。小孩子听到琴声,手拖娘姨来到客厅里,看奏琴,绅士太太把小孩子抱在手里,叫娘姨削几个梨子苹果拿来,大少爷不敢问绅士太太,只逗着小孩,要孩子唱歌。

到后两人坐了汽车又到XX废物公馆去了,在车上,绅士太太,很悔自己的失言,因为自己也还是年青人,对于这些事情,在一个二十六七岁的晚辈面前,做长辈的总是为一些属于生理上的种种,不能拿出长辈样子,这体面的年青人,则同样也因为这婶婶是年青女人,对于这暖昧情形有所窘迫,也感到无话可说了。车到半途,大少爷说,“婶婶,莫听他们谣言。”绅士太太就说,“你们年青人小心一点。”仍然不忘记那从窗下听来的一句话,绅士太太把这个说完时,自己觉得脸上发烧得很,因为两个人是并排坐得那么近,身体的温皆互相感到,年青人,则从绅士太太方面的红脸,起了一种误会,他那聪明处到这时仿佛起了一个新的合理的注意,而且这注意也觉得正是救济自己一种方法,到了公馆,下车时,先走下去,伸手到车中,一只手也有意那么递过来,于是轻轻的一握,下了车,两人皆若为自己行为,感到了一个憧憬的展开扩大,互相会心的交换了一个微笑。

到了废物家,大少爷消失了,不到一会又同三孃出现了。绅士太太觉得这三孃今天特别对他亲切,在桌边站立,拿烟拿茶剥果壳儿,两人望到时,就似乎有些要说而不必用口说出的话,从眼睛中流到对方心里去,绅士太太感到自己要做一个好人,要为人包瞒打算,要为人想法成全,要尽一些长辈所能尽的义务:这是为什么?因为从三孃的目光里,似乎得到一种极其诚恳的信托,这妇人,已经不能对于这件事不负责任了。

大小姐已经上坤范女子大学念书去了,少爷们也上学了,今天请了有两个另外的来客,所以三孃不上场,到绅士太太休息时,三孃就邀绅士太太到房里去,看新买的湘绣。两人刚走过院子,望见偏院里辛夷,开得如红火,一大树花灿烂夺目,两人皆不知忌讳走到树下去看花。

“昨夜里月光下这花更美。”绅士太太在心上说着,微微的笑。

“我想不到还有人来看花!”姨太太C也这样想着,微微的笑。

书房里大少爷听到有人走路声音,忙问是谁。

绅士太太说:“XX,不出去么?”

“是婶婶吗?请进来坐坐。”

“太太就进去看看,他很有些好看的画片。”

于是两个妇人就进到这大少爷书房了,一个并不十分阔大的卧室,四壁裱得极新,小小的铜床,小小的桌子,四面皆是书架,堆满了洋书,红绿面子,印金字,大小不一,似乎才加以整理的神情,稍稍显得凌乱。床头一个花梨木柜橱里,放了些女人用的香料,一个高脚维多利亚式话匣子,上面一大册安置唱片的本子,本子上面一个橘子,橘子边旁一个烟斗。大少爷正在整理一个像小钟一类东西,那东西就搁到窗前桌上。

“有什么用处?”

“无线电盒子,最新从美国带回的,能够听上海的唱歌。”

“太太,大少爷带得一个小闹表,很有趣味。”

“哎呀,这样小,值几百?”

“一百多块美金,婶婶欢喜就送婶婶。”

“这怎么好意思,你只买得这样一个,我怎么好拿。”

“不要紧,婶婶拿去玩,还有一个小盒子,这种表只有美国一家专利,若是坏了,拿到中央表店去修理,不必花钱,因为世界凡是代卖这钟表公司出品的都可以修理。”

“你留到自己玩吧,我那边小孩子多,掉到地下也可惜。”

“婶婶真是当做外人。”

绅士太太无话可说。因为姨太太C已经把那个表放到绅士太太手心里,不许她再说话了。这女人,把人情接受了,望一望全房情景,像是在信托方面要说一句话,就表示大家可以开诚布公作商量了,就悄悄的说道:

“三孃,你听我说一句话,家里人多了,凡事也小心一点。”

三孃望到大少爷笑:“我们感谢太太,我们不会忘记太太对我们的好处。”

大少爷,这美貌有福的年轻人,无话可说,正翻看到一本日日放在床头的英文圣经,不做声,脸儿发着烧,越显得娇滴滴红白可爱,忽然站起来,对绅士太太作了三个揖,态度非常诚恳,用一个演剧家扮演哈孟雷特青年的姿势,把绅士太太的左手拖着,极其激动的向绅士太太说道:

“婶婶的关心地方,我不会忘记到脑背后。”

绅士太太右手捏着那钮扣大的小表,左手被人拖着,也不缺少一个剧中人物的风度,谦虚的而又温和的说:“小孩子,知道婶婶不是妨碍你们年青人事情就行了,我为你们耽心!我问你,什么时候过南京有船?”

“我不想去,并不是没有船。”

“母亲也瞒到?”

“母亲只知道我不想去,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她也不愿意我就走,所以帮同瞒到老瘫子说是船受检查,极不方便。”

绅士太太望望这年青侄儿,又望望年青的姨太太C,笑了:“真是一对玉合子。”

三孃不好意思,也哧的笑了。“太太,今夜去XX试试赌运,他们那里主人还会做很好的点心,特别制的,不知尝过没有?”

“我不欢喜大数目,一百两百又好像拿不出手——XX,美国有赌博的?”

“法国美国都有,我不知道这里近来也有了,以前我不听到说过。婶婶也熟习那个吗?”

“我是悄悄的去看你的叔叔,我装得像妈子那样带一副墨眼镜,谁也不认识,有一次我站到我们胖子桌对面,他也看不出是我。”

“三孃今天晚上我们去看看,婶婶莫打牌了。假装有事要回去,我们一道去。”

姨太太C也这样说:“我们一道去。到那里去我告给太太巧方法扎七。”

事情就是这样定妥了。

到了晚上约莫八点左右,绅士太太不愿打牌了,同废物谈了一会话,邀三孃送她回去,大少爷正有事想过东城,搭乘了绅士太太的汽车,三人一道儿走。汽车过长安街,一直走,到哈德门大街了,再一直走,汽车夫懂事,把车向右转,因为计算今天又可以得十块钱特别赏赐,所以乐极了,把车也开快许多了。

三人到XX,留在一个特别室中喝茶休息,预备吃特制点心,三姨太太悄悄同大少爷说了几句话,扑了一会粉,对穿衣镜整理了一会头发,说点心一时不会做来,先要去试试气运,拿了皮箧想走。

绅士太太说:“三孃你就慌到输!”

大少爷说:“三孃是不怕输的,顶爽利,莫把皮箧也换筹码输去才好。”

姨太太C走下楼去后,小房中只剩下两个人。两人说了一会空话,年青人记起了日里的事情,记起同姨太太C商量得很好了的事情,感到游移不定,点心送来了。

“婶婶吃一杯酒好不好?”

“不吃酒。”

“吃一小杯。”

“那就吃甜的。”

“三孃也总是欢喜甜酒。”

当差的拿酒去了,因为一个方便,大少爷走到绅士太太身后去取烟,把手触了她的肩。在那方,明白这是有意,感到可笑,也仍然感到小小动摇,因为这贵人记起日里在车上的情形,且记起昨晚上在窗下窃听的情形,显得拘束,又显得烦懑了,就说:

“我要回去,你们在这里吧。”

“为什么忙?”

“为什么我到这里来?”

“我同婶婶要说一句话,又怕骂。”

“什么话?”

“婶婶样子像琴雪芳。”

“说瞎话,我是戏子吗?”

“是三孃说的,说美得很。”

“三孃顶会说空话。”虽然这么答着,侧面正是一个镜台,这绅士太太,不知不觉把脸一侧,望到镜中自己的白脸长眉,温和的笑了。

男子低声的蕴藉的笑着,半天不说话。

绅士太太忽然想到了什么的神情,对着了大少爷:“我不懂你们年青人做些什么鬼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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