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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袄”喵无穷(2)

“唔唔唔,这就是我家小儿子,闺名夭景呐。”他家妈妈仿佛很吃黑道女组长那套,像只受害的小白兔缩在一边抖,两泡眼泪已经蓄势待发,快要喷出,可碍于那女人逼人的气势,她只敢两手放在胸前小小地纠结,压根不敢抬头看人,“夭景宝宝,过去见过季夫人呀。她最近来看儿子,要暂住在我们家呀。”

箫夭景皱眉,闺名这两个字眼是该给男人用的吗?不了解这莫名其妙的季夫人是什么来头,但是,跑到他家来对他耀武扬威实在不够聪明,想要他给面子?免谈。要他去拜见她?见鬼去吧。

既然不是他要等的人,他转身上楼,准备回房睡觉。

“真是没礼貌,雪兰,你就这么教儿子的?”雪兰是箫家妈妈的芳名,因为大家都习惯称她箫夫人,这个名字鲜少被人叫出来,看来这个女人跟老妈认识得还挺久的,到底是哪里的远房亲戚,这么惹人讨厌。

“我说雪兰,好歹你也是东女族里的长老后代,作为贵族之后,你家公子都会些什么?”

“唉?他……他他他……”箫家妈妈支吾了起来,瞥了一眼自家儿子,投去求救的眼神。

箫夭景翻了白眼,这个当妈的竟然连儿子的半点优点都数不出来,到底是他这个做儿子的失败,还是她这个妈当的太不负责了?

不待两母子眼神交会完,季夫人仪态万千地抿下一口红茶续道,“插花,茶道,刺绣,妇科,不求他样样俱到,但总要会一样吧?”

“他妈的,你叫少爷去插花,茶道,还刺绣?”脑袋进水了?他是堂堂七尺男儿,应该学的是抽烟喝酒打架追女人!

“哼,看样子是都不会了?啧啧啧……该不会连最基本的烹饪做饭都不会吧?”季夫人放下茶杯,挑起细眉淡笑,“今天当你妈的面,我可要好好教训教训你,瞧你一身邋遢又轻浮,身为男子随便露出赤脚迎客,可知礼数?还有你这条破裤子是怎么回事?哪有清白的好男子随便露出肌肤示人?连饭都不会做,怎么伺候女人?你这小妖精不正经的德行有哪家女人肯要你?雪兰,不是我说你儿子,太不端庄了,没有一点正经男人家该有的味道,他真该向我家儿子好好学学——什么叫真男人。”

“唔……比起淳卿,我家夭景宝宝的确不够MAN啦,我已经好努力想管好他了,可是,他连蕾丝都不肯用呀,呜呜呜!万一他将来没女人要,嫁不出去,我要怎么办?”

“他妈的,我不插嘴你们还说上瘾了是不是?想要少爷的女人从街头排到街尾!还有,你家破儿子算什么男人味,那叫娘娘腔!”总算弄清楚她是谁的妈了,怪不得那么讨人厌,该死的!

“既然有女人肯要你,你干吗非要和我家儿子抢女人?”

“你搞清楚,从头到尾都是你儿子在跟少爷我抢!”

“淳卿才不会做出如此贱格又丧风败俗的事,肯定是你摆出小妖精的风骚样勾引人家苏家女儿,欺负淳卿青涩腼腆知礼教。”

“你家儿子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做不出来?他哪里青涩腼腆了?根本是一只趁人之危的禽兽,他妈的,要不是他做了不该做混蛋事,那件棉袄现在贴的是少爷我的心!”

“不该做的事?”季夫人捕捉到关键字眼,皱了皱眉,但随即又舒展了眉头,“不可能,你没看到苏家女儿手里的凤镯吗?”

那只款式老久,一直在她手腕上晃荡的银镯吗?

“那只凤镯就是他们俩清白的证明,只有处子才可以接近带镯子的人,不够纯静的身体接近镯子的主人会有血光之灾,而带上镯子后,必须和处子交媾才可以取下镯子,所以,只要镯子还在,就说明他们俩之间清白如水,还未有任何逾局。”

一席话让箫夭景怔在原地,有些始终想不通的地方也迎刃而解了。

那只镯子为什么在那一夜后开始消失在她手腕。

为什么每次亲近她,都被她别脸推开,他以为她不够中意他,以为她三心二意,熟不知,她只是不想让他像陆占庭那家伙一样喷鼻血,送医院。

她在保护他,替他着想。

要不是有那只破镯子,他们不知会有多贴合对方,他不会误会她的心意,猜来猜去始终不肯放下心,她也压根不需要去跟那个混蛋讲师有接触。

他怎么回呆到以为她不喜欢自己,呆到以为她真的对那个讲师有什么,呆到以为她在一脚两船。最最呆的是,打断她每次提到镯子的话,他以为那不重要,他以为亲到她比较重要,如果他耐性地听她说话,如果他身体够清白,不是放纵过坏家伙,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她分明就是在意他,只是用的方法很蠢很笨。那种破镯子,他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干掉它,再不行,他就算塞着纸团也要碰到她。

他再没心思理会其他,转身奔上楼,摸出手机,拨通他早就想打的号码。

“喂。”苏家袄窝在被子的声音有些朦。

“……”你是不是为了摘掉镯子才给他碰的?

“喂?”

“……”你是不是担心我喷血才不让我碰的?

“喂喂?”

“……”你是不是还在喜欢我?

见他不说话,她也索性沉默下来。

“喂。你什么时候回来贴我的心?我想你了。”

“……”

3、混乱持续

黑暗的房间里回想特别大声,苏家袄捏紧了电话,咬紧了唇,下意识地斜视睡在她身侧,背对她的季淳卿。

凤镯发着隐隐的银光和此刻季淳卿晶亮的瞳色一并闪烁着。

真不巧,他没睡着,且再也睡不着,既然如此,那就多拖一个人下水陪他好了。扰他就寝,后果很严重。

一只手摘下了苏家袄耳边的手机,阻断她欲言又止仿若调情的为难模样,季淳卿懒洋洋地将手机贴上自己的耳边,媚如骨髓的声音突兀地从暗处响起,“小妖精,你闹着我和妻君睡觉了。”

说罢,他擅自按下关机键,黑暗里两只亮眸挑衅地凝住还在呆愣的苏家袄,将手机丢回她手里,嘴唇因不满撇着,“现在,你是要继续想那只小妖精,还是跟我睡觉?”

想别的男人还是跟他睡?就算是讲师也不该出这么露骨的选择题给她选吧?干吗把他们之间说得好象除了肉体关系,什么都没有。

“太难了?”看不得她有一丝犹豫,他故作体贴地给她讲师指导,手指轻佻地从她睡衣的领口溜进去,“那不如我们来做点什么,累到你想睡就好。”

甩开什么两情相悦才能做的精神洁癖,他不打算再放过她。

他已经过了盖上棉被纯聊天的年代,既然她把心思都放在别人身上,那么就把纯肉体关系分给他好了,反正这只灵肉分离的坏猫认定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处女情结”衍生出的肉欲而已。

这样也好,既然她只迷恋他的肉体,他就多做几次,多喂几次,让那烂透的“处女情结”渗入她骨髓,想割舍也没办法。

“来,喝一口水。”他端过床柜上的水杯喂她喝下。

“咕噜噜,你要干吗?睡前喝水,你想我尿床啊?”

“不,我只是觉得,要叫吟一个晚上,应该会很累很口渴很可怜才对。”

“什么?你要我咕噜噜……咳咳咳!”

“喝吧,待会你就算哭着要喝我也不会喂你了。你应该看的出我在生气吧?嗯?”

“……”

苏家袄被榨干了。

她第一次了解,季淳卿这个男人以前有多纯洁多体贴多可爱多节制多隐忍,而现在这个魔鬼是什么东西哇?

一言不和就把她整死在床上,这种毫不光明磊落的事,他身为讲师怎么干的出手?

她浑身散架,困难地举起满是红紫印记的手臂,想要拉住站在床沿边,系着扣子的季淳卿,他一身清爽,穿戴整齐正要出门,一道晨光化作镁光灯打照他修长的身形,将他的影子拖长,暧昧地横压覆盖在她身上。

她光溜溜地躺在被里,抿了抿干涩的唇,看着他道貌岸然,整装待发的模样,想起他昨夜晚归也没跟她交代一声,不爽地嘟嘴巴。她第一次懊悔自己没学会抽烟,要不,在这种美妙时刻,他正媚意难掩的系扣,她就不必像条被人摆平的死鱼,而是拽拽地抽着事后烟,对着烟灰缸弹烟灰。

纯肉体关系嘛,电视里都是这么诠释的,不需要有过多交流,大家各干各事。

“你要去哪里?”

想归想,可是抬起手,她还是拉住了他的衣角,问出了一句可怜巴巴的话。

略带哑然的声音让他心头一紧,看来昨晚他是彻底败露了自己真实德行,那些被族规调教后装出来的柔顺体贴根本压不过他内在霸道又放纵的基因,原来他压根不是个玩得起三从四德的人。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扮演做完就走不负责任的潇洒角色,他只是坏心眼地想要客串一次,尝试着穿好衣服先离开她,不伺候她,不讨好她,她竟然立刻摆出流浪小猫的样子来博取同情。

他稳住快要泛滥而出的恻隐之心,忍住想立刻抱她伺候她洗白白的念头,回头冰凉地问,“有事?”

“你要去哪里呀!”她用足了全身的力气,却只是发出软绵绵的喵问。

“出去见一个人。”

“男的女的?”

“女的。”

“你抛下我去见别的女人?”

“是。”他回答的理直气壮,不见丝毫羞愧。

“你把我这样那样以后去见别的女人?!”她不可置信,她以为,像他这种清白至上,连跟女人讲话都能免则避的男人是没有劈腿概念的,他会对自己忠贞不二,只有她不要他,他永远会没脾气地跟她屁股后面转,现在,他竟然跟她平静地说,他要出去见别的女人,而且是在欺负她一整夜以后?

“没办法,她对我很重要。”

她七窍生烟,却碍于全身疲软无力发作:“我有重要的话要跟你说,你不准走!”

“……”她所谓的重要的话是什么?处女情结,还是分手?是不是昨夜就是他们最后一次玩闹,她已经决定好要滚回那个小妖精身边?这种烂话,他不想听,“我现在没空听,回来再说。”

“你跟我说你没空?你敢给我说你没空听我说话?你的三从四德哪里去了?”

他黑眸含笑回以爱莫能助的淡漠调调:“你忘了?我们还没成婚。”他也很想从她伺候她,可偏偏他们的关系还没深厚到如斯地步,所以,他不需要从她,要去哪里见什么女人她管不着。

“你……你你你,你敢对我摆大男人架子?你想造反哇,你的族规还要不要守哇!喂!季淳卿,你敢走!你不准走呀!”

平静的关门声回应苏家袄,他季家大公子不仅敢走,还要走得气定神闲,仪态万千,风姿卓越,优雅无比!

雪工坊酒吧,依旧灯红酒绿,可送酒小妹却板着一张讨债鬼的大便脸。

“小姐,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喝个屁,滚开啦!”

“呃?”

“呃?呃什么呃?一看你就是一副劈腿男的死样子,有女朋友吧?有女朋友不好好回家伺候她孝敬她,跑来请别的女人喝酒?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抽风了?”

“你你你……”

“我什么我?就是有你们这样不懂洁身自爱,清白为何物的男人,这个社会风气才会如此败坏。看什么看,到处招风印蝶,觉得自己很有魅力吗?是男人就该三从四德守规矩!”

“神经病!”

“他妈的,你敢说我神经病?你来找我搭讪还敢骂我?一看就是个没度量没风度没品格的臭男人,小心眼又易怒,说一套做一套还装什么高雅,穿着衣服像个人,脱了衣服就是纯种禽兽一只哇!”

“苏家袄,麻烦你到厨房去炒鱿鱼好吗?”乔钦看不下去了,这家伙到底还要得罪自己多少客人才满意。

老板一句话,苏家袄从台前被丢弃到厨房干粗活,带着橡皮手套洗着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玻璃酒杯。她奋力地擦,卖力地抹,那泄愤的模样惹来白笑叶的轻笑。

“棉袄,你似乎一点也不享受被两个男人争来抢去的快感哦?”

“争来抢去?什么东西?”

“不是吗?在和季讲师交往中,箫少爷想跟你重修旧好。值得炫耀的三角关系戏码啊,喂,你要不要这么迟钝啊?”

“啪”抹布被重重地甩进泡泡水里,苏家袄怒了。

“有什么好享受的,你去问问外遇被抓包的男人会不会觉得很爽啦,每天挣扎在回归家庭责任,还是抱着爱情沉沦的选择题里!”

“哇哦,不愧是有亲身经验,总结的很具体哦。”白笑叶拍了拍手,随性地点起一根烟。

一闻到烟味,苏家袄皱了皱鼻子,拿手肘捅了捅笑叶,“喂,问一件事。”

“嗯?”

“抽事后烟是什么滋味?”

“咻……咳咳……咳咳咳!你要死哇!突然问这种要命的问题。”

“干吗打我,我只是好奇而已。”

“你有空好奇我的事,不如摆平一下你自己的吧,你到底想怎么办?跟季讲师分手和箫少爷和好重来?还是和箫少爷说清楚,叫他不要再破坏你家安定团结,顺便教育一下他小三有多可恶。”

这个问题很犀利,苏家袄顿时安静下来,半晌才闷闷地续道,“这种话,我说不出口啦!”

“哪种?是和季讲师分手,还是和箫少爷说清楚?”

她举起两手比成大X,这两种话听起来都很混帐,她全部说不出口。

白笑叶冷冷一哼,举手戳了戳她的肉颊,“这种事根本没有正确答案,你不如问问你心里,到底对季讲师是处女情结多点,还是对箫少爷初恋情结多点。”

白笑叶深吸一口烟,吹出烟雾,毫不在意自己正在把问题复杂化,“棉袄,说实在的,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箫少爷和你脾气太像了,又臭又硬,未必适合,但昨天,箫少爷给你电话时,你心动了吧?”

不只动心一点点,她摇晃的厉害,如果当时她独自一人的话,她大概会……

“既然分开是误会,箫少爷又肯放下男人架子,你又那么心动,那还犹豫什么?顾虑什么?反正你和季讲师也只是试着交往而已,没必要好象被上锁了一样吧?”

她在顾虑什么?

男女生交往,合则来,不合则去,谈不上亏欠,论不上公平,脚长在自己身上,有更好的归宿就会自然而然地离开上一个栖息的场所,没有人非要绑住谁,要走的人栓也栓不住,不走的人不带手铐也留的心甘情愿。

她垂眼看着带在自己手上的凤镯。

“再说,季讲师不是去见别的女人了吗?这个借口好,当成受害者的样子,全身而退和他分了吧?说不定让他愧疚一点,考试时更好说话呢。”

“咣”

玻璃杯落地的声音惊住了苏家袄,她急忙蹲下身解释,“洗洁精太滑了,我没拿稳。”

一片月牙残形的玻璃片正躺在她身后,她不小心往后退上一步,脚踝被划出一道深口,她吓了一跳,脚一抬,骨头撞上旁边的矮柜,这才痛得嘶出声来。

白笑叶看她着她划破的伤口正往外流出血来,赶忙将她从玻璃碎片里拖出来。

“这里我来整理,你出去找人消毒包下伤口啦,在流血耶,会不会伤到血管了?痛不痛啊?”

“没事没事,流血的地方不痛,倒是撞到的骨头痛麻了。那你帮我整理下,我出去找个OK绷。”

她瘸着脚走出厨房,刚要去吧台问领班找急救箱来用,腰上突然压来好重的力道,她被人塞进厚实的怀里,起伏的胸膛发出浑厚不满的抱怨。

“你搞什么鬼?脚在流血还蹦蹦跳跳的?没知觉吗?”

这个声音,昨天半夜曾打扰她睡觉。

话语刚落,她被人横抱而起,她因一只脚在麻痛本就不稳,被人腰间一搂,整个人跌进他怀里,她大张着双手要去找平衡点,慌乱中只能拉住垂到她面前的领带。

“你要勒死我么?轻点扯。”

那条本来系得松垮垮的领带被她一扯,紧紧地圈住了他的脖子。

她顺着手里铁灰色的领带往上喵,只敢停在他尖润的下巴处便往下拉,“我被玻璃划到了,要去找OK绷。”

箫夭景瞥了一眼她的伤口,血还在渗渗地往外滴,他皱眉,跨步往吧台边走,朝站在吧内的领班抬了抬下巴,“把急救箱给我。”

“家袄受伤了?”领班看了一眼苏家袄的脚,将急救箱取出来,可是面前的男女造型奇怪,男人搂着女人,女人扯着领带,好象没人有手能接箱子。

“给我给我,我来拿。”

她松开领带,接过领班递来的急救箱,他一步也不做停留,大步走到旁边的休息间,看着休息间的门发现自己两只手正忙着抱她,没空开门,皱起眉他抬脚就要踹。

“你不要像个破坏狂总是见门就踹啦,身子低点,再低点,还要低点。”她倾身旋开门,他默契地用脚顶住门,两人合力才侧身走进了休息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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